杨无缺闻言一怔，但还是如实讲了起来:“说来也怪，当年我修为化神巅峰，正值闭关突破之时，全身法力突然不受控制地外泄，而且当时的我正在渡破境雷劫，没了法力自然渡不过雷劫，好在我当时炼体已经达到六境，侥幸在雷劫之下保住了性命，一身修为却是毁于一旦。”
“和我预料的差不多。”魔怜月微微点头，随后问道:“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走火入魔?”
“怎么可能没想过。”杨无缺面露苦涩地说道:“这么多年，我日思夜想，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后，杨无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向魔怜月:“前辈莫非知道原因?”
“不错。”魔怜月缓缓说道:“你的情况并非个例，数千年来，至少有百名修士和你有着一样的遭遇，经过调查发现，你们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修炼了肉身九变秘术。”
“肉身九变！”杨无缺与沐长生二人皆是心头一震。
杨无缺身体微微颤抖，他哪里还听不明白魔怜月的意思，肉身九变那门秘术有问题。
但他从未怀疑过肉身九变秘术，因为他和沐长生一样，都是靠着肉身九变秘术才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他从未设想过这部改变自身命运的秘术会有问题。
魔怜月则是继续说道:“当人族高层意识到问题出在肉身九变上之时，便不止一人曾经研究过这门秘术，最后发现，这门秘术的前五变都没有丝毫问题，直到第六变之后才会图穷匕见，使修士渡劫之时体内法力溃散，进而导致修士渡劫失败，轻则和你一样，修为尽废，重则直接殒命在雷劫之下。”
“肉身九变秘术是于道灵所创，于道灵为何要这么做?”沐长生问出了心中疑问，在他看来，这明显是一件害人不利己之事。
“因为于道灵是妖族修士。”魔怜月回道:“之前我们对于道灵的身份还只是怀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因为这场妖族袭击的领头者便是于道灵。”
同时，魔怜月对沐长生解释说道:“之前不告诉你，是你修为尚浅，肉身九变秘术对你暂无危害，炼体修士转修秘术也比较简单。另外，也是为了预防消息泄露，我们人族近几年本打算出手对付于道灵的，不过于道灵似乎是已经觉察到了危险，所以提前自爆身份，我们的谋划也就落空了。”
“晚辈明白了。”沐长生抱拳说道，于道灵是妖族修士，自己修炼的竟是一门害人秘术，这些都不禁令他心寒。
“原来如此。”杨无缺吐出一口浊气，终于知晓了一切的前因后果，原以为于道灵留此秘术是为了造福天下，没想到心思居然如此歹毒。
杨无缺想到自己以前还极为推崇于道灵为人，便深觉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那些强者之间的算计，都太过深远与狠辣了。
恰在此时，木逊出声问道:“既然知道了杨先生的病因，有办法治疗吗？”
魔怜月依旧摇头:“唯一的办法已经说过了，除了自创秘术，传说中虽有可以让人逆天改命的灵药，但是那些灵药都已经绝迹于九界了。”
杨无缺面色平静，他对这点早就看开了，死前做个明白鬼已经够了。
随后，魔怜月目光看向沐长生，说道:“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你转修炼体秘术的问题，肉身九变这门秘术最多只能修炼到第五变就必须转修其它炼体秘术，但是当世直通九境的炼体秘术只有两部，一部就是于道灵的肉身九变，另一部则是在魔头长生大帝手中，那两门秘术都是你不可能得到的，所以，你如果想继续走炼体一道，日后炼体最多只能修炼到八境。”
“前辈的意思是让沐长生放弃炼体一道?”杨无缺连忙问道，事关沐长生前途，他很是关心。
“放不放弃，还是要由沐长生自己决定。”魔怜月建议说道:“有时候目光也不必放得那么长远，八境，已经是一个很高的位置了。”
“多谢魔姨提醒，我会好好考虑的。”沐长生对魔怜月谢道。
……
一个时辰已到，不论是神护国修士还是天灵界修士，都已经撤出了妖族的半界疆域。
不过，杀戮还未停止，因为仅仅一个时辰并不足以让疆域内所有的人族撤离，余下的少量人族就成为了妖族修士们的猎物。
无数妖族修士在这片天地之间狂奔，狩猎人族。
就在这时，黑魔的秦明远分身出现在这妖族疆域之中，闲庭信步，对于偶尔遇到的妖族追杀人族，直接选择视而不见。
但是黑魔的惬意很快就引起了一名化形熊妖修士的注意。
那熊妖修士早就杀红了眼，根本没有注意到黑魔的深不可测，当即一只熊掌拍向黑魔的头颅。
黑魔见状任由那熊掌拍在自己的头颅之上，感受到了熊掌的力道之后，还点评说道:“不错不错，化神中期就有如此力量，前途似锦啊。”
熊妖修士打了一个激灵，终于意识到了情况不对，自己这是碰到人族强者了。
熊妖修士正欲逃跑，却瞥到黑魔伸出手掌拍向了自己的脑袋。
“完了。”熊妖修士绝望地闭上双眼，他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脑袋开花的场景了。
“啪。”黑魔的手掌轻轻落在熊妖修士的熊首之上，并未用一丝法力，连拍了好几下，如同抚摸小猫小狗一般。
黑魔一边拍，一边笑道:“去帮我通报一声，我来找你们的首领于道灵。”
熊妖修士闻言如蒙大赦，连忙说道:“小的这就去通报。”
说罢，熊妖修士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没过多久，于道灵匆匆到来，远远便对着黑魔抱拳感谢道:“还要多谢前辈此番襄助我妖族。”
黑魔伸出手掌，淡淡地说道:“客套话就不用说了，该付报酬了。”
“此为应有之义。”于道灵恭敬地说道，将一枚事先准备好的玉简送到了黑魔手上。
黑魔一念间轻易便获取了玉简之中蕴藏的信息，良久之后，他才露出满意地神色，点头说道:“不错，还算你守信用。”
“以前辈的威名，晚辈自然不敢赖账。”于道灵姿态摆的很低，紧接着就向秦明远透露了一条信息:“下面人来报，魔怜月在这次大战之中表现出了极强的战力，恐有突破到九境的苗头。”
于道灵自然知道黑魔与魔族素有恩怨，相告此事，也是主动示好。
不料，黑魔闻言竟是笑着说道:“这点我早就知道了，毕竟是魔玄生的女儿，虎父无犬女嘛！而且魔怜月成九境对于这九界绝大多数修士来说，似乎都是一件好事啊。”
“除了幽族。”于道灵会心一笑道，他们妖族也并不介意魔怜月成九境，因为魔族和幽族的恩怨九界皆知。
以往魔族全靠易千欢一人撑着，面对势大的幽族就算想要与之争斗，也是有心无力，如果魔怜月成了九境，打不打得过幽族且不论，至少有一争之力了，而妖族自然是乐于看到魔族与幽族争斗的。
“看在你主动告知此事的份上，我也告诉你一个事关魔族的小秘密。”黑魔忽然有些神秘的说道。
“哦，晚辈洗耳恭听。”于道灵也是露出了感兴趣之色，魔族毕竟是人族阵营的，多了解一点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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