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一直在不断地交手、动武。
纵然殷宁和明日经过了人体改造，但又不是真正的机器人，可以拥有无尽的精力。
他们俩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很疲惫了，面对这群来势汹汹的杀手，他们觉得头疼，可又无可奈何。
其实殷宁很讨厌见血，无论是那猩红的颜色，还是腥甜的气味，都让她觉得无比厌恶。
可她又没有其他选择，如果不先一步下手，溅出的就会是她的血了。
“南珂。”
看着不断朝他们涌来的杀手，明日突然低唤出声。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好像又隐隐掺杂了几分不明的情愫。
“你一定要死在我的手里。”
“呵，这句话我也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你。”殷宁觉得莫名其妙，不禁在心里暗咒了一声‘疯子’。
可当她刚在心里吐槽完明日是疯子后，就自嘲地扯了下唇。
她的眼前已经弥漫了一片血色，她又何尝不是这些疯子中的一个？
当十几名杀手真的涌上来时，殷宁和明日都是格外镇定，甚至可以说没有一丝波澜。
就好像在他们眼中，这些人只是会移动的活靶子一样。
手起刀落间，温热的血花溅在了殷宁的脸上，丝绸般的黑发在空中飞扬回旋，掀起一道绮丽的弧度。
她脸上的面具在一记疾袭中滑落。
不仅如此，下一秒，为躲开一发子弹，她的左肩被利刃割出了一道狭长的裂口，猩红的液体顿时流淌而下。
皮肤上传来的刺痛似乎点燃了殷宁血液里的杀戮火种。
她冷冷朝着砍伤自己的黑衣杀手一瞥，一记反手抽刀狠狠旋下了他的脑袋。
明日也同样受了伤，他手中的武士弯刀已经挂满了浓稠的血液。
正顺着他的手臂流淌而下的猩红液体，已经分不清是那些杀手的血液，还是他自己的血液了。
他那冷白的肌肤上绽开了妖冶的血色花蕾，灰紫色的丝发也因沾染上了血浆而凝结成缕。
明明刚才从那两辆黑色面包车中下来的只有十几名杀手，可是陆陆续续的，雪地上横七竖八的躯体早就不止十几具了。
显然，一直有杀手在源源不断地赶来。
这永无止境的修罗场，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
无论是殷宁还是明日，都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境了。
殷宁贯穿了面前黑衣人的心脏，抽刀的同时，幽幽地发出了感叹：
“最终，我们还是被他当成了斗兽场里的野兽了啊。”
这句话里的‘他’，自然指的是阎狱。
殷宁想要擦去脸上被溅到的血渍，可她的双手已经沾满了污血，肮脏至极。
无奈之下，她苦笑了一下，眸光愈发阴沉冰冷。
“就这样被阎狱那种人当成了取乐的动物一样观看，还真是火大啊。”
闻言，明日面无表情地捏碎了手中还在跳动的温热心脏，他的脚下还有一颗被踩爆了的眼球。
静默了几秒后，他云淡风轻地表示：
“那我们先处理掉他吧。”
*
十几分钟前。
一只空洞的银白枪口悄然抵在了阎狱的后脑勺上，幽雅低沉的嗓音跟着响起。
“让你的人立刻撤走。”
然而，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后，阎狱只是轻挑了下唇角：
“喂，说实话，司衍，你也觉得她很完美，想要收藏起来吧。”
“她就是天生的杀戮机器、完美的艺术品，也是最锋利的一把刀，难怪当年那位往生岛的岛主对她如此满意，到处宣扬她。”
他毫不吝啬地夸赞着，紫眸中浸染着浓浓的兴味。
如此利落流畅的杀戮技巧，轻盈翩跹的身形，实在是很难令人移开眼。
司衍身周的气息压抑的可怕，冰冷得令人窒息，他握紧了手中的枪，拇指抵开了保险装置，沉声道：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惹怒了他们俩，打算今晚在这里同归于尽吗？”
“我可没有这种自寻死路的想法。这么说吧，我只带来了一批人，而那些人都已经丧命在他们俩的手下了。”
阎狱慢悠悠地转过了身，慵懒轻叹，他正对着司衍的枪口，极其平静地解释起来。
接着，他云淡风轻地抛出了一句细思极恐的话，直接让人从心底蔓生出一股阴恻幽冷的无尽寒意。
“现在这些陆续赶来的杀手，并不是我的人。”
“还有，我来的时候，这条路上发生了车祸，连续几辆辆大货车打滑侧翻，再加上暴雪已经封了路，想必你的私人武装短时间内是赶不过来了。”
说到这里，阎狱不禁嘲讽一笑，抬手拨开了抵在自己额心的枪口。
“所以，你还是省着点子弹，想着待会怎么自保吧。”
没想到的是，阎狱一语成谶。
他的话音才刚落，甚至还未完全消散，从暗处就传来了一道难以察觉的细微动静。
死亡的气息如丝雾般涌来。
*
殷宁和明日踏上了二楼的阶梯，在黑暗中分别寻找着司衍和阎狱。
至于风炎，他早就被明日击昏、丢在了那辆黑色宾利的驾驶位上，甚至连这栋宅邸的门都没踏进来。
刚才这一会儿来了不少杀手，虽然殷宁之前说了不会管司衍的死活，但她还是在黑暗中寻找起了他的身影。
在途经一个转角时，从黑暗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臂，揽住了殷宁那纤娆的腰肢，将她朝怀中一带。
浓浓的血腥味沁入鼻尖，殷宁当即蹙了下眉，五指瞬间朝着面前的人袭去。
然而，她的手指还未触碰到少年的脖颈，就停在了半空中。
因为，一道极其熟悉的低哑耳语滑入了她的耳畔。
“是我……”
殷宁的身体顿时一僵，她这才注意到，她脸上的面具在刚刚的打斗中滑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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