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郑清一早又出去继续送礼了！今天是市里，包括所有市领导们，与重要的各委办局老大。
按照常委们一律四箱，副市长们两箱，重要委办局老大们一箱的统一标准，直接带人搬入其家中。
林奇雄打来电话：四箱哪够？再搬四十箱来！郑清说我不是已派人往京都老爷子，送了二十箱吗？
“你还有脸说！我爸说你给喝不了酒的常老三十箱，给天天喝酒的他，才送二十箱！就没你这样办事的！别废话，赶紧搬四十箱来，我跟我爸说你都给我了，替你消消老头子的火！”
“你就是个土匪！没你这样强行索贿的领导干部！”郑清无奈而愤恨。
“我这哪是受贿？我在打土豪分田地，赶紧的！”林奇雄说完挂了。
霍家红也打来电话：“郑清啊，谢谢你的灵泉酒！不过，这个灵泉酒可害人了！省里、京里打电话问我要买酒的领导们太多！你才给我四箱，我怕是一人都匀不出一杯！可头痛了。”
“这个，霍书记！我再想想办法，再给您搬十箱过来…”
“那每人也难匀出半瓶！”霍家红直接打断。
“不是，霍书记，我怕有人将来说我行贿！害了您呢。”
“这你就多心了！谁不知你是个大财主？我是代表人民打土豪分田地！三十箱，要快！”说完也挂了。
这个从不收礼的霍家红，怎么能这样？这不是在败坏他的名声吗？
接着，副书记李书田，常务副市长赵孟夫，组织部长张大民，纪委书记曹铁林等，几个自觉与郑清关系很好的常委，都纷纷打来电话！尽管理由各不一样，或商量或挤兑或请求着！但主题只有一个：酒不够！
好在宋真平真贴心！早知郑清的八百箱酒不够，也早给他多准备好一千箱！但酒却存在灵泉矿泉水厂，包装箱也是矿泉水的外包装箱。
宋真平这次饥饿营销太成功！
连远在会褀的赖为，也一早就汇款给郑清：购酒款九万！前几天收到汇款单的郑清，看到后二话不说！赶紧派人专车送去五十箱酒。
省委常委们，大家早都听说了昨天军区大院之事！
今天中午时分，与郑清有点熟悉的常委们，便纷纷派人找到郑清！拿着现金与收据本，这个写着三十箱购酒款，九万；那个写好购四十箱酒款，十二万；最过分的是伍志豪，亲书：购酒款六十箱，十八万！
来人找到郑清后都硬气得很：酒可以没有，钱不准不收，收据也不能不签字！如果能想出办法，酒就由他带回去！如果没有就看着办。
得，人家连小货车都带来了！还能空手回去？不过当大家分别看到…郑清倒腾过来的灵泉酒包装箱后！理解之余也明白：是真见底了，就那点私货都拿出来！可见诚意。
市里霍家红等人听说后，也纷纷派人送钱送收据来。倒是高风亮节地除一开始的年礼，其他分文不少！除那个将郑清当土豪的林奇雄。
后来，觉得在郑清面前会有面子的人也都有样学样！如此一来，郑清后面千箱酒反而大赚一笔！
……
今天是二月十五日，大后天就是除夕！早上天蒙蒙亮出门，回宿舍时已万家红火！
早上六点到现在晚上八点半，今天已连续“工作”十四个多小时！还没吃晚饭的郑清又累又饿。
回家路上他心中却就在感叹：人情社会里的人情不得了！
他郑清是在宋真平的刻意营销策划加持下，再加上对他的特别关照！所以过年几乎没花钱送礼，还赚足了满满人情！那其他人呢？
那些大笔塞到他郑清手上买酒的钱！真是他们自己的工资奖金？
还有，那些有志于仕途进步的小官员们呢？若家中本来无钱，又要体面将所有领导都拜访一遍！怎么办？除了公款送礼便只能贪腐！
现实如此谁又能独善其身？
历史总是惊人相似！没有历代王朝的冰敬、炭敬！于是，就有现在的年节！何时能根除这些陋习？
这时，言菁菁又打来电话，说都在等他们吃饭！这让郑清既有家的温馨，又很有压力！尤其是面对颜姝与颜洁如，你们都等我干啥？
今天吃饭的氛围稍好些，丈母娘主动聊些轻松话题。但崔奋吃饭依然很快，比本就军人作风的平时还要更快吃完！然后礼貌告辞。
然后，言菁菁主动聊起医学！
说她中学同学里有不少人学医，而医学院里有门课程叫解剖学。
主要就是熟悉人体各器官，并熟练解剖尸体！男女学生都齐聚实验室，亲自动手解剖一具具男尸、女尸。
言菁菁好奇问过她那些同学，这赤条条的尸体解剖，又是男女一起上课！心里能适应？同学们都答曰：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性别！
言菁菁说到这里时，眼含深意地看了眼郑清，可雷得郑清七荤八素！什么意思？难道言菁菁也要他郑清去当医生？而为她小姨治病……
郑清赶紧转换话题，说起他这两天送年礼的感悟！严肃地表达他以天下为己任，忧国忧民的情怀……
这话题倒也适时引起大家忧思！尤其以颜姝与颜洁如的政治段位，自然明白这当中隐含的大趋势！
颜姝叹气：“哎！小时候成天的斗争为纲，缺衣少食让大家都怕了！当饿死人时有发生，其他的一切实际上都很扯！离发达越来越远……”
颜姝抢答：“可集中精力搞经济，代价也很高昂！越发达的工业城市污染越严重；唯经济论下发展速度确实快！可当所有人都沦陷后再去治理！容易成功吗？会有办法治理好吗？”
“所以，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我们的人民政权才可能长盛不衰！我还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下，妈、小姨、菁菁！你们慢用。”郑清将她们拉入忧国忧民讨论中，功成身退！
郑清不知道的是：三人看着他的背影，再相视一眼后一脸的莞尔。
回宿舍后，郑清先致电毕昭贺与屠富，询问今天干部大会的情况。
罗江县今天的干部大会，还算是中规中矩且规格颇高！因为有三位市委常委要来出席：
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李书田，送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毕昭贺上任；市纪委书记曹铁林送市纪委副书记、县纪委书记屠富上任；组织部长张大民代表上级组织宣布任命。
中午对市领导的招待宴热热闹闹、极尽吹捧、刻意逢迎！
而晚上的迎新宴，则中规中矩且场面蛮大，所有正科级以上干部两百多人都来参加。
不过，县委妫书记却在两次席间，都莫名其妙地感叹！
中午说：本来招待贵客，怎么也得邻县的灵泉酒！可罗江县党委常委们都缺乏灵性，买不到灵泉酒。
晚上更是对大家大声感慨：
邻县的那个灵泉酒搞得好啊，如今都到了一滴难求的程度！
原本，我还想着山江罗江一家亲！过年了想走点后门买点酒，感谢下对罗江工作大力支持的各级领导！可我拉下面子，找郑清同志软磨硬泡了好久！却硬是一瓶酒都没有买到。
可我听说，今天从郑清同志手中卖出的酒，居然有几百上千箱！
哎！我算给罗江全县人民丢脸了，因为我口口声声代表全县广大干部职工，找郑清同志求购！我说错话了，要道歉！
……
原来，妫松树张口找郑清要一百箱酒，就是个无耻阴谋！郑清说什么，持啥态度都在其算计中！买与不买送与不送，甚至说与不说什么！他都会有说辞在等着！郑清都会有错。
妫松树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郑清又打了常思东的电话：进展如何了？过年的大好时期，有没有贪污受贿的实锤猛料？
三大案在持续深入当中！正常年节万儿几千的“人情往来”，倒和哪里都一样堂而皇之！私下是否还有其他龌龊？在不能暴露还要守法的前提下！明知大量存在也太难掌握证据……
打完电话的郑清，一看时间才十点钟。克服困倦又看会罗江县资料，到十一点困得实在不行！这才随便洗漱下，迷糊的爬去了隔壁。
有了昨晚对两个卧室情况的熟悉！郑清轻车熟路地随意进了靠前阳台的，言菁菁的那间卧室。
言菁菁已如海棠春睡般背门熟睡！郑清打着哈欠，随意脱掉衣裤正准备上床睡觉，却突然惊呆！
特么的！我又走错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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