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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官山？”
宝三爷轻咦了一声，打开了房门，打量了一眼官山，接着问道，“是官员的官？亦或是观天的观、关心的关？”
“是官员的官。”官山也没有掩饰什么，直截了当的说了出去，宝三爷闻言一愣，眉宇渐渐紧锁，手指亦掐算起来。
太巧了，实在太巧了，巧到不可能这么巧，同名同姓且不说，语气还这么相似，由不得宝三爷不多想！
但是无论宝三爷怎么算，官山依旧是个普通弟子，宝三爷也不擅长掐算，心中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这件事情他需要慎重再慎重！
“你听说过官圣皇朝吗？”宝三爷下意识地问了句，转身又回了房间，官山跟了进去。
“回禀阁主，弟子未曾听说。”
官山摇摇头，他还不打算暴露身份，他现在也没有能力处理官圣皇朝的恩怨，此次他来找宝三爷，只是单纯地想学习炼丹之术。
宝三爷坐了下去，闻言一笑，眉宇舒展，暗暗记下了眼前这个小子，以后得多盯一盯。
“三爷料你也不知道，说吧，来炼丹阁做什么？求丹还是学丹？”
“弟子想学习炼丹之术，还望宝阁主多多指导。”官山躬身施礼，态度极其恭敬。
“学习炼丹之术？你是要拜入我炼丹阁？”宝三爷又问道，神色依旧，这阵子想拜入炼丹阁的弟子有很多，但他并没有全收下。
“弟子只是单纯的想炼丹，并不想拜入炼丹阁。”官山回应道，他很清楚其中的区别，倘若他加入炼丹阁，那么就要以炼丹为主、道修为辅，官山显然不想这样。
“哈哈，有意思，不加入炼丹阁，还要学习炼丹之术。”宝三爷笑了起来，本想直接拒绝官山的请求，但不知道为什么，宝三爷突然顿住了。
眼前这个小子姓官名山，万一是……宝三爷心头无比地纠结，思考了许久。
“唉，罢了，三爷就为你开个特例，你去找杨雪吧，如果你能通过测试，那么就让你学习丹术，不必加入炼丹阁。”
“多谢宝阁主！”官山拱手拜退。
……
另一边，阿胖很早就起来了，简单地整理一下屋子，随即赶向了晨曦书院，他在先生们的教导下，已经能认不少字了。
晨曦书院傍河而建，书院的外围已经建好了，这里也成为先生们学习的地方，何温书经常在此地设坛论学，所讲的大多都是仙学。
但在何温书从皇都回来之后，何院长就很少再讲仙学了，他又命人把《论语》抄录数十份，发给了先生们。
这无异于平地一声雷，惊动了所有的书院先生，炸散了他们的仙学观念，所有先生都在激烈争吵着仙儒之别！
所谓仙学，其实就是仙人的学问，一切以仙人为核心，或记录仙人事迹，或记载大陆仙史，再深一点，就是研修仙人仙派成功之因素。
但是儒学不一样，儒学是一门崭新的学问，先生们暂时把它定义为君子之学、仁礼之道，属于人学。
先生们心中兴奋，同时也彷徨、担忧，他们从小到大，所学所讲皆是仙学，一时间难以真正认同儒学所表达的思想。
而先生们争吵得最激烈的地方，就是培养仁义君子所需要的方法，有人觉得理应教化为主，以身作则。
但又有先生不认同，人性本恶，一味的说教是行不通的，必须要用规矩加以约束，规范人们的言行举止。
吵到最后，何温书都有些苦恼了，儒学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已经有先生迫不及待地开始专研《论语》、注疏解释了。
……
苍冥大陆的文学发展极其缓慢，原因也很简单，凡是有点天资的、脑子好使一点的孩子，只需认一认字、上个启蒙私塾，然后就踏入修途了。
换言之，文学近乎处于无法发展的状态，只有修途完全不通或对文学很感兴趣的少年才愿意深学，而他们即使深学，也都是研究仙人之事。
这便是仙学，仙学也因此带有很强的意淫成分，所谓的仙史，也大多考据不全、伪史过多，到现在，近乎成为了赞颂强者、宣传仙宗的手段！
所以，苍冥大陆的学问近乎停滞不前，反倒是炼丹、炼器、阵法等等的研究代替了文学的研究！
而先生们如此热衷于儒学的原因，便在这里，这门崭新的学说，或许能打破苍冥大陆现有的僵局，为世人带来一个全新的学问！
这可是莫大的机缘，是一个着书立传、名流千古的机会！谁人不眼红？何人不想要？何温书都有些心动了！
“观云，你如何看待儒学？”何温书坐在摇椅上，捋捋胡须，手中捧着《论语》，问向了一旁的曹观云。
曹观云有些木讷道：“先生，观云认为，此学一般，但是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论语》只是个起点，或者说是基点。”
何温书闻言，微微点头，“不错，老夫也感受到了，你可有兴趣着书一本？”
曹观云愣了愣，他思考了许久，僵硬古板的黄脸上挤出和善，平淡道。
“学儒者，足以立大世，不足以成大事。”
“哦?此话何意？”何温书心中一惊，继续问道。
“繁冗礼节，因循守旧，重理想而轻实际，讲仁善而恶杀伐，强调培育君子完人而忽视个性发展，利弊皆有。”
曹观云停下了，抬头看了眼天穹，接着道，“此学问可教化世人，亦可奴化世人，书中至理虽多，然空谈亦有，观云拙见，望先生不要在意。”
“不，观云说得不错，儒学利弊皆有，并且随着儒学的发展、研究，此中利弊亦会放大。”
何温书顿了顿，慢慢站了起来，他又回想起当初陈枫的言论，那时的宗主就已经点了出来，儒学的确有利有弊。
但是话又说回来，世上本无完美之学啊。
而自己的职责，只是传下去，传出去，至于后人如何评价、是否信服？何温书并不看中，只要儒学的利能大于弊端，那么就应该被传承。
若是儒学断了根，这损失未免太大了！
“走吧，该去教导阿胖了。”何温书笑了笑，领着曹观云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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