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街，背街处。
几间杂物房，一些堆放的柴火被推倒清空，腾出百米左右长宽的空地。
哐哐哐！
沉闷的响声从一侧传来。
焦凯和吴池两人，手持石槌，交替捶打着石臼。
青州市地处南方，主食是稻米的地区，免不了会有糍粑年糕一类食品。
因此，制作年糕的石臼不难找到。
不同的是，
焦凯等人在石臼中捶打的不是糯米，而是人骨。
“又找出一些。”
一名警员走来，双手抱着纸箱，里面放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些看着像工艺品，有些看着像乐器。
“拿给我看看。”
许阳生在纸箱中翻找着，拿出两根差不多形状的笛子。
笛子的主体是骨头，像是小腿骨，前后镶嵌着金银和绿松石，精美奢华又透露出诡异气息。
“这根是羊骨头做的，这根对了。”
许阳生将其中一根扔掉，另一根放回到箱子里。
“没想到，青州市里还藏着这些玩意。”焦凯叹气道。
箱子里有腿骨，有头骨，还有手指骨串成的手链。
这些人骨法器，在石锤的敲几下，变成灰白色粉末。
“人骨法器，有些人就喜欢在家里供这玩意，说是能招财镇邪。”吴池倒是有些了解。
“当然镇邪。”
游辰伸着懒腰走出，笑着说道：“不想要庄稼地被野猪糟蹋，怎么办？”
“在地里拴一头老虎，野猪就不敢来了。”
人骨法器阴气极重，能伤人也能伤己。
不过，许阳生只是将法器捣碎，然后用骨粉来构建阵法符文。
“周家用来绘制基础符文的黑色粉末，在阴气浓度上比人骨法器还要高。”
“若是能搞到那些黑色粉末，逆转阴气的成功率会提高三成。”
许阳生有些遗憾。
现在，只能用其他手段，来补足启动阵法的阴气。
“什么时候能布置好？”游辰问道。
远处传来炮火轰鸣，一道道亮光闪过夜空。
看来，袁百里正在和诡神大战，不知道谁占上风。
游辰不喜欢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胜负的天平，应当由他来左右。
“快了，师父。”
许阳生抓起一把骨粉，粉末从指缝间落下，在地上绘制出古怪图案。
“游辰，怎么感觉你……”吴池带着几分疑惑，目光在游辰身上扫视。
“刚才和诡神一战，有些感悟，武道精进了些许。”游辰笑着说道。
当然，这是游辰胡诌的说辞。
实际上，他使用面板提升了两次，心脏处的血核缩小了许多。
游辰预计，最多再提升三次左右，血核中储存的气血便会消耗殆尽。
不知道许阳生的阵法会不会成功，游辰没有继续提升。
“天地之力晦暗，哪怕再提升三次，突破先天境的可能性不大。”游辰暗道。
“一定会成功的。”
许阳生看着脚下，声音发沉。
左右两百米范围，灰白色骨粉绘制的阵法，初步成型。
乍一看，这些图案和周家的阵法很像，又有一些细节处不同。
不同的地方，都是许阳生的魔改。
佛道两教的法器，一些奇怪颜色的水晶，点燃的熏香蜡烛。
还有一处角落，放置着古曼童。
东南亚某国的邪恶手段，俗称养小鬼。
“师父，您站在这一处。”许阳生指着阵法某处节点。
“好。”
游辰没什么犹豫，轻轻一跃站在阵法之中。
“真的能成？”焦凯皱眉，打心底是不信的。
如果换成袁百里，信心满满的说自己能逆转阴气，诞生气血。
众人还会信服一些，至于许阳生？
他怎么看都是半吊子，布下的阵法又十分杂乱，什么东西都有。
总之，透露着一股草台班子，胡乱拼凑的感觉。
“呲呲……”
“所有火炮进入战斗状态！集火！集火！”
焦凯腰间的对讲机，传出袁百里的声音。
咻咻咻……
夜空中，炮弹破空的尖啸越发密集，随后是嘭嘭嘭的爆炸声。
“看来，他们遇到麻烦了。”吴池皱眉。
“袁百里他们，对战一个诡神真身，还能应付。”
“如果是两个诡神联手，就很吃力了。”游辰说道。
火炮的杀伤力是很强大，但是机动性太差。
每一次发射都需要重新调整角度，还不一定能准确命中。
相比之下，诡神的灵活性强上太多。
除非……
“不分敌我，朝着某处洗地般轰击，才能遏制两个以上的诡神。”吴池沉声说道。
“没错……袁百里他们，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焦凯握着双拳。
在袁百里的计划中，毁去整个青州市，也要杀死诡神。
“袁百里想的太简单了。”游辰摇头一笑。
每个诡神，应当都有自己独特的能力。
游辰相信，肯定有诡神能在炮火洗地中逃离。
“那要怎么办？”焦凯瞳孔凝缩。
炮火洗地都杀不死诡神，人类岂不是注定要成为诡神的奴隶？
“火炮……爆炸……是很不错。”
“但是，太不优雅。”
游辰一笑，举起右拳握紧，指节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一拳拳的把诡神打死，更符合我心中的美学。”
“……”焦凯吴池等人，神情一震，暗道你更是一个暴力狂。
“好了，开始！”
游辰挥手，示意许阳生启动阵法。
“嗯。”
许阳生取出一张黄纸，骨粉掺在墨水里，在黄纸上绘制符箓。
噗呲，
桃木剑一扎，符箓燃起幽蓝色火焰。
“疾！”
火焰像是引信，点燃阵法。
游辰脚下，一道道符文线条亮起，发出呲呲响声。
那些摆放在阵法各处的杂物，像是水晶，枯草等。
有的随之发亮，有的一起燃烧腾起青烟。
还有的……
像是那尊漆黑小孩塑像的古曼童，竟是传出古怪笑声。
“到你们了！”许阳生转头望去。
不远处，黑暗中浮现一道道身影。
站在他们最前方的，是一孩一狗。
“汪汪！”黄狗吠叫。
孤魂野鬼们好似得到了指令，飘向阵法。
“嘻嘻嘻……嘻嘻……”
不寒而栗的笑声中，古曼童最先行动，漆黑的双眼绽放红光，将一个个孤魂野鬼吸入口中。
其他事物，像是水晶，道铃，也是各自吸收一两道野鬼。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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