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溪闲佯装漫不经心地问道:
“书漓天天都在忙些什么?”
按裳虹衣的话,西夷现在的国情十分混乱,裳书漓被佞臣贼子弄得焦头烂额。她想,或许自己能为他排忧解难也说不定。
并且,她着实很想了解三皇子的事情。说起三皇子,裳虹衣总有那么些吞吐,总觉得她对自己有所隐瞒。
裳书漓自然没想到莫溪闲会开始关心他的事,觉得这是个好兆头也说不定,但他并不愿把这些血腥纷争搁在她面前,这些事,由他来做就好。她只要继续做当初西院中那个抚琴而笑的灵动女子。
待他处理完这一切,就与她一起找一处僻静深巷,合奏高山流水,把酒话桑麻。
“不过是朝中纷扰之事罢了,闲儿无须担忧,我自能处理好。”
说罢又为她盛了一碗热汤,俊美的唇线上下轻扬,催促道:
“快些吃罢。莫要凉了。”
莫溪闲见裳书漓并不愿与自己谈朝中之事,也只得作罢,低头继续吃饭。看来,这之后,还只有靠着自己一点点摸索去了。
第二日。
心中有事,莫溪闲一早就带着巧烟去裳虹衣那里。
不明所以的巧烟还笑道:
“姑娘真是喜欢花草。难得见姑娘这么热心一次。”
掩藏下眼底的情绪,莫溪闲笑了笑,道:
“花草比人好,只需自顾自地开放凋谢,自有人欣赏。”
巧烟呆滞的眨眨眼,迟疑道:
“巧烟愚钝,听不明白姑娘说的话。”
莫溪闲又转头给她一个甜美的微笑,道:
“没什么,走吧。那时鲜草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开了。”
巧烟不明所以地跟在后面快步走去。
自打上次莫溪闲掀帘而出之后,这伶音坊渐渐就开始红火起来。
半月之后已然成了烟柳巷炙手可热的乐坊之一。那些公子官人于午后开始齐齐聚于伶音坊,只为一听那清音姑娘的琴声,一睹她的倾世之姿。
莲娘现如今已经把莫溪闲当姑奶奶供着,可谓是百般依顺,只要莫溪闲能上台,随她想怎样。
可就算莲娘不要求她,莫溪闲在这坊间的日子也没那么安顺,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江湖的水说深就深,说浅也浅。
不过是一些名伶对她这突然冒出来的红人生了嫉妒之心,可这嫉妒往往又是人世间一切罪孽的根源之火。稍有不慎,就会惹火烧身。
这伶音坊的玄音,便是个角色。
见莫溪闲这下午场逐渐火爆,她便去和莲娘嚷着要换到下午场登台。要说玄音也是个绝顶媚色,她与羽纱皆是这伶音坊的头牌。若是要对那些公子抛个媚眼,露个勾魂媚笑,跟羽纱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莫溪闲也困惑,如她这般姿色再加上手段,何不直接找个红楼进去做花魁得了,少不了男人的青睐,何苦还在这里忍辱负重,不能施展拳脚。
羽纱摇摇头,惋惜道:
“她也是个可怜人,本是一官家小姐,可惜他父亲犯事被贬,她也难逃命运戏弄,落得这烟柳巷,被迫做了艺伶人。再怎么跌落红尘,骨子里还有着那一股别扭的傲气,倍受其磨。”
听到这,莫溪闲也黯然一笑,“世事弄人。说不清道不明。”
说到底,自己如今,又比这坊间的人,好到哪里?还不是身如浮萍,无处安定。
玄音自主换了下午场,莲娘也只得由着她,只要有钱,有什么不行的。
再者,莫溪闲每日也不过弹两支曲子,多一曲不奏。所以也总要有人来撑住场子。
玄音的琵琶弹的极好,连莫溪闲也忍不住佩服。那些官人公子更是听得如痴如醉,可她还不满意。
她看向莫溪闲的眼神是愤怒的,因为她的一曲出价最高不过百两,而那日有人为听莫溪闲一曲,竟出价上千。气得她回房闷声砸碎了满屋的古董花瓶胭脂盒。
莲娘劝慰了半天也不知这姑奶奶是发什么脾气。
只有莫溪闲无奈摇头,一笑置之。她又怎能告诉别人,那日来一掷千金的,正是裳虹衣的四哥,西夷的四皇子——裳流风呢?
而裳流风的出现也是莫溪闲没有想到的。好像是约好的,又像是恰巧偶遇的。至少裳流风是这么说,听闻伶音坊有一上仙在奏仙乐,便来瞧瞧。
莫溪闲不信,不信裳虹衣会不把这事告诉她亲爱的哥哥。裳流风的听闻,定是听他妹妹的闻。
台下宾客满坐,莫溪闲照例又若有似无地看了一旁的羽纱一眼,用眼神询问她台下是否有那个人。羽纱摇了摇头。
又没来,他要什么时候才肯来。或者,他根本不会来,朝中的阴招阳道已足够他应接不暇了?
算起来,她到这伶音坊也有一个月有余了,那个人,居然还未出现。
裳虹衣,你确定吗?
想着今日出来前,裳虹衣还信誓旦旦地说,时机差不多,他也该来了。
还不是无人。
莫溪闲对这个三皇子不了解,也极少听这些人说起他。连裳虹衣也很少说他的事。无论她怎么问,裳虹衣只道是:不甚清楚。
这话让莫溪闲略有不解,对于你们的敌人,你们为何不甚清楚?怕是裳虹衣故意隐瞒了什么。
她等不到人,这边弹完了两曲,不顾台下人的相邀,就径直上了二楼。
不一会就又有人敲门。
“姑娘,有位大官人想邀姑娘一起喝茶。”
莲娘的甜腻声足以见得门外的官人又给了她不少几张银票。
等不来要等的人,每日闲杂人等倒是不少。莫溪闲也已经习惯了。淡淡地应了一句。就听推门声。
随即走进来的人,让莫溪闲楞了个神。裳流风。
裳流风藏蓝的长袍十分低调,墨眉如峰,凤眼依旧清明。笑起来,有些裳书漓的清美。
“清音姑娘,许久未见了。”
他笑容满面地走过来,礼貌地道。
莫溪闲想起上次他默不作声地在台下出千两银子买她一曲的事,浅笑道:
“却是许久未见了。上一次公子不过听了一曲就匆匆离去了,清音还未来得及谢公子知遇之恩。”
裳流风笑了笑,停住脚步,看着莫溪闲意味深长地道一句,
“我来是想告诉姑娘,姑娘所等的,马上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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