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隔绝光线后的防空洞伸手不见五指，四人强忍着这种让人产生恐惧的幽闭感，时不时要被从脚边钻过去的老鼠，吓得“花容失色”
好像每一处声响，都会被放大无数倍，最后砸进自己心里，等传递到脑海时将会形成无比恐怖的画面。
有人嘶吼着，呻吟着，恐惧着，有人在这里死去，有人在这里重生，但那些都会被炮火声掩盖，最后落定为历史的尘埃，无人问津。
越往里走，民防工程就越完善，纪律也就越严谨。
墙体砌上一层钢筋混凝土厚壁，用于保护军官，器械等。
大型防空洞就像一座地下城市，越是靠近中心位置，也就越重要。
终于，在走出不知多远，除陈默以外的三人都开始感到困乏时。
周围环境却已然发生改变。
不再有随处可见的塑料袋和垃圾，起码让人在落脚时心底不会发怵。
“…这是？”
田不忘驻足。
他隐约看到些什么。
“怎么了忘忘，你不会发现图腾啥的吧…”
“不是，你们看这个。”
他抬手将灯光打在头顶墙面上。
那是一条条被加固后的电缆，一直延伸下去。
“熊子，你让我骑一下。”
熊武听话照办。
“哦哦。”
蹲下身，让田不忘直接跨腿骑上脖子。
肉眼近距离检查一番后，说道：
“老化并不是很严重，还能用的样子。”
“当然还能用了，要不然怎么给摄像头供电的。”
陈默指明到。
“里边会有什么需要供电的设备吗？”
“再走走看吧，防空洞级别那么多，我也不是很清楚。”
好消息是现在有了路标，不再是随缘走，几人就沿着电缆一路走。
终于，他们在一处拐角停下。
那是一扇门，也是电缆分支出的第一个岔口。
门上旁边挂着『应急指挥中心』的字牌。
每当面临空袭和轰炸时，政府官员或军事人员都会转移到应急指挥中心。
换句话说，这里就是防空洞的核心位置，相当于是大脑。
推门而入，都是被掉落的灰尘呛到，引来咳嗽。
灯光扫过，入眼是一张布满灰尘的长桌，数把椅子。
桌面上是陶瓷杯，抽完的烟盒，地面上还有烟嘴。
找寻一圈后，发现和普通房间并没有区别，唯一的电器就是一盏临时吊灯。
陈默停留在一面墙体前。
他抬头仰视。
几人都是有样学样，想从中看出个大概。
那是面较大的俯视图。
记录着这座防空洞的所有布局。
起码有了它，人也就有了眉目。
一面看着，余二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他在这幅图纸上看到几个让人惊奇的字眼，惹得心脏狂跳。
『炼钢厂』
『发电厂』
『兵工厂』
防空洞居然还有厂房？
实际为了应对战争。
就算是在地下也要源源不断往前线输送资源。
虽然标注上为临时厂房，但这几个字样看上去就足以让人激动。
陈默似乎能听见有人吞咽口水的声音，大概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最后却不得不打消他们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别想了，就我们仨还想造枪造炮啊，估计早被搬空了。”
这样的话难免让人失落。
他们当然知道这不现实。
可要是真能让这里发电，炼钢，把这里当做秘密基地也挺好。
“别灰心，倒是可以去看看，说不定我们觉得有用的宝贝呢。”
陈默宽慰着。
吩咐继续探索。
这次就依照着俯视图走。
他们先是去了最近的炼钢厂。
和预料中的大差不差。
很多设备都被搬空，留下一地零件，和一些无用的基座。
但并不让人失望，库房居然还有废料，拖去垃圾场说不定还能卖两毛钱。
陈默心中调侃一下。
这些东西连他们都懒得带走返工，可见其价值有多低。
然后又去了发电厂。
厂房是一地的零零散散，有螺母，也有线缆，各种杂七杂八，连带走的价值都没有。
同样是拖垃圾场还能卖几毛钱。
越是这样陈默心中反而越心安。
什么东西是有用的，什么东西是没用的？他们分的很清。
在当时处境下，刚经历过战争的A国，对他们可能无用的东西，对自己可能就是珍宝。
另外三人心中失落。
还以为能发电什么，结果居然这么现实，留了一堆垃圾。
这次他们打算直接去往兵工厂，也是当前最期待的地方。
根据前两个厂的规模来看，这座临时兵工厂应该只有一两条生产线，再多也就容不下，没办法完善工序。
流水线是指望不上了，那玩意儿肯定是要带走的。
自己现在当个垃圾佬就行。
毕竟像这种规模的防空洞可遇而不可求。
进到厂房——
灯光扫过，还真是啥都不留。
余二的心瞬间掉落谷底。
陈默事先都说好了，造枪造炮没可能，就算能造也不敢啊。
A国有持枪证是不错，但没让你去造啊，自己偷偷闭门造枪是要干嘛，造反吗？
有几个脑袋呀？
陈默蹲下身，查看地上遗留下子弹加工后的碎屑。
捏在手里搓了搓。
“铜？”
“不对…”
他心中立马否定。
铜的成本太高，不符合当时A国的环境，所以这应该钢没错了。
别的优点可能没有，但唯一的优点就是便宜，因型号不同，一颗普通子弹的造价只需要几毛钱到几块钱不等。
花生米绝对管够。
又随地找了找，他发现墙体上居然刻着字母，看上去像枪的型号。
『t-11b』
“t-11b？”
“这啥枪？”余二凑近问。
“…嘶…听都没听过。”
陈默纳闷了。
自己走南闯北，军旅生涯这么多年，什么枪炮没用过，唯独这玩意儿是真的很陌生，估计是某种枪型的改良款吧。
要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军工厂最有价值的地方应该是库房才对，而不是这里。
库房没有门，只有一张很大的幕布，但里边给人感觉很空旷，很大，大到能塞进去几辆卡车，但又很简陋，简陋到就像是随便开了个洞，只用于屯放物资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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