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
“夫君，妾身回来了。”楚玉仪屈膝行礼。
顾渊揉揉眉心疲倦道，“叔父，我有些醉了。”
楚书立刻道，“来人，扶顾大人回韶光院休息。”
顾渊推开上前的丫鬟，冲楚玉仪招手，“娘子扶。”
给足了楚玉仪面子。
“是，夫君。”
她上前搀扶，顾渊的手搭在她肩膀，身上的重量很轻，她扶起来并不吃力。
楚书看着顾渊脚步不稳，心中有了想法。
几杯酒就能醉，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岂由他狡辩。
踏进院子，楚玉仪看到原先的树没了，地上有些荒凉。
推门一看，陈设变了，名贵瓷器和她幼时贴的窗花都没了。
她不免叹息，她伸手轻点桌，还有一些灰。
她走进内室，看着梳妆台。
“娘亲，今天给婉婉梳漂亮的发髻。”甜软的童声。
“好，娘亲给婉婉梳，我们婉婉长大后一定是最美的姑娘。”
“和娘亲一样美吗？她们都说娘亲很美。”
“当然，我们婉婉比娘亲还漂亮。”
她坐在梳妆台旁，伸手触摸镜子。
回忆消散。
“娘子，莫哭。”顾渊用帕子擦拭眼泪。
她抚摸脸，竟不知自己哭了，“夫君，我想娘亲了。”
她抱住顾渊的腰，喃喃道，“夫君，日子过的好快，一晃妾身已是四个孩子的娘亲了。”
“可妾身不想当娘，只想当娘亲的女儿。”
顾渊轻轻摸楚玉仪的头，“触景生情，我们去住客栈。”
“不要，妾身不要住客栈，这里是妾身的家。”楚玉仪摇头拒绝。
“好，听娘子的。”
楚玉仪紧紧抱住顾渊的腰间，回想起楚梅的遭遇。
“夫君，我们帮帮楚梅，她在楚府连奴婢都不如，我看到她被叔母打得很惨。”
“娘子想要如何帮她？”
楚玉仪把刚刚与谢欣说的话转述给顾渊听。
“我有一招。”顾渊思考片刻道。
“夫君快说。”楚玉仪眼神亮了。
“要委屈娘子了。”
“除了夫君把她纳为妾外，我什么都可以。”
“可除了把她纳为妾外，还有什么法子让叔母放人呢。”
瞬间楚玉仪垮了脸，“夫君想要纳妾直说。”
“娘子没听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表面上纳妾，背地里将她许配嫁人。”
“就怕到时候叔母过来看人。”
“这好办，就说娘子不喜欢她，打发她去庄子。娘子要做恶人。”
“如若刚刚娘子没有同叔母吵，我做恶人也成。”
“无妨。”楚玉仪不在乎这些虚名。
“我们想这么多，娘子忘记一件事？”
楚玉仪疑惑问，“什么事？”
“堂妹愿不愿意？”
“她应该会愿意。”
顾渊耐心解释，“不然，万一她不愿意一心想要待在府中，或者我同娘子演戏演的太像了，让她心中起了涟漪。”
“也对，我不能引狼入室。”楚玉仪若有所思的点头。
“那我找机会单独问堂妹。”
“娘子，你帮她是好心。上赶着帮不好。她若想赌一把来求你，我们便帮。”
“若她连这个勇气都没有，我们帮得了她一时，帮不了一世。”
顾渊的话在楚玉仪心中砸下一个大坑。
“夫君说的对，妾身想的不够全面。”
顾渊把责任揽下来，“都怪我平日没有给娘子找事做，让娘子一时间没有想清。”
楚玉仪看到台阶就上，“都怨夫君。”
有股蹬鼻子上脸的气势，顾渊笑道，“娘子真会上杆子爬。”
她抬抬下巴，“夫君宠的，夫君得受着。”
“好，我宠的。”
顾渊走向床榻坐下，床有些硬。
“桃花，找一床被子垫上。”
“是，大人。”
楚玉仪小步走过去，“夫君，妾身想把这宅子留着空置下来，时不时让人打扫，我们得空来小住。”
“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顾渊尊重楚玉仪的想法。
她为难道，“我怕他们不愿意走。”
“莫担忧，我有法子。”
桃花把被子抱过来，顾渊牵着楚玉仪的手往外走。
“到时候我让人在院子里做一个秋千。”
“夫君，可是没有树了。”
说到这，楚玉仪心情便不好。
“原先有的，我出生时种的，可现在没了。”
顾渊搂住她的腰，“那我给娘子重新种上，待我们老了，回江南住。”
“好，都听夫君的。”
“堂姐。”楚梅站在院子门口，张望着，迟迟不敢进来。
“堂妹，有何事？”
楚梅低头，母亲让她求堂姐收下她，可她想做正妻，不想做小妾。
她怯怯的往前走，转头四处看，发现没有外人在。
她直接跪下，“堂姐，您帮帮我，我实在不想给人做妾。我不求有多富贵，只想堂堂正正的做人，不想做奴婢，不想入贱籍。”
楚玉仪与顾渊对视一眼，她上前扶楚梅。
“堂妹，我们进去说。”
楚梅跟在两人身后，羡慕的看着，堂姐的命真好，嫁给大官。
外室。
楚梅卷起袖子，“堂姐，母亲她一有不顺心的事就打我，我在府中的日子连下人都不如，求堂姐帮我一把。”
楚梅说的声泪俱下。
“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连丫鬟都不如，每日学习伺候人的技巧，我有时会恍惚，我是在怡红院还是在家中。”
“堂妹，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楚梅连磕三个头，“求堂姐帮我一把，求求你了。”
顾渊冷声道，“你一直跪着磕头没用。”
闻言楚梅抹去眼泪，“我听，我都听。”
“我会向叔父要你，到了京城再把你嫁出去，但所嫁的地方会偏远些。”
听到这些话，楚梅放松一笑。
“我愿意，即使吃糠咽菜我也愿意。”
“这倒不会。”顾渊肯定的回答。
“寻常人家罢了，但。”
话锋一转，“若你和叔母想用这个法子，让你当我的妾，你要掂量清楚你的身份。”
“我不喜被人反插一刀。”
“不会，不会。”楚梅连连摇头，“我保证不会。”
“不会就好，你先回去。”
“多谢堂姐，堂姐夫。”楚梅连磕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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