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
楚玉仪屈膝行礼，“堂哥。”
“堂妹。”楚知拱手回礼。
“堂哥。”顾渊拱手道。
楚知细细打量顾渊的样貌，眉目清冷，看起来不近人情。
他派人打听过，顾渊未曾纳妾为人不错。有从龙之功，堂妹跟着他不会过苦日子。
“堂哥，怎么不读书了？”楚玉仪关切的问。
楚知淡笑回，“不想读。”
她垂眸，“我以为会有状元兄长，我还记得当年堂哥年纪轻轻考取举人。”
“不提往事。堂妹放心，过些日子我让父母将府里腾出来，我在不远处买了一处宅子。”
楚知把一切想的妥当。
顾渊拍拍楚玉仪的手，“新帝登基会清算，历来如此，何不趁此时进京赶考？”
见楚知犹豫，楚玉仪起身，“堂哥，我有银子，我可以给你银子。”
顾渊轻拍她的手，“怎么说话的？堂哥怎么会要我们的银子？”
“我在京城有铺子，需要堂哥帮忙打理，不如堂哥同我们一同回京，我和玉仪都不会打理亏了许多银子。”
“堂哥经商多年，定有法子帮我们。”
顾渊笑眯眯道，“士农工商，堂哥未曾成婚，不懂入朝为官对孩子的影响。”
楚知犹豫不决，父母对玉仪做的，让他没有颜面求帮忙。
楚玉仪走过去，像幼时那般，拉住楚知的手，“去吧，我的四个孩子还未见过你呢。”
顾渊幽幽地盯着楚玉仪拉楚知的手。
“咳咳咳。”桃花咳嗽几声。
楚玉仪默默松手，拉住楚知的袖子。
“不用了，我现在很好。”
楚玉仪使眼色给顾渊，示意让他帮忙。
“娘子，堂哥做的决定我们不能改变，我们还需在此处待几日，不如堂哥有空多教教我们为商之道。”
“好。”楚知没有再拒绝。
不一会，楚书和谢欣也来了。
“父亲，母亲。”
“知儿回来了，路途辛苦了。”谢欣满眼心疼，全家全靠他一人。
楚书坐在椅子上，“出门一趟赚了多少银子？”
“不多，三百两。”楚知回。
“才三百两，比上次少了五百两。”楚书一脸不高兴。
“父亲，最近行情不好。”
楚书冷哼一声，“怕是吞了吧。”
谢欣反感这句话，“老爷少养两个姨娘不知少花多少银子。”
楚书重重拍桌子，“我也是你能说的?”
顾渊大概知晓眼下楚家的处境。
谢欣抱怨道，“我儿出去一趟累死累活。家里全靠他和我的嫁妆支撑着。”
楚书上去一巴掌，他气急了。
“说这些做什么，不知还有外人在，再说一句我休了你。”
在大庭广众下被打巴掌，谢欣的里子外子全没了。
她不屑道，“休了我，你拿谁的银子养姨娘和通房们。”
“你。”楚书上前又想打。楚知跪下阻止，“父亲不可。”
顾渊皱眉看着一切，娘子的堂哥有些愚孝。
楚玉仪拉拉他的袖子，“夫君。”
“叔父要唱戏给我们看吗？”顾渊慢悠悠道。
“不关你们的事，这是楚家的家事。顾大人未免管得太宽。”
“我未曾管，这里是我娘子的地方，要吵出去吵，实在晦气。”
“我未曾见过用娘子嫁妆之徒，叔父让我开了眼。”
楚书越发气急，气血上涌，脸发烫。指着顾渊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你，你。”
顾渊握住楚玉仪的手，“叔父回院子吵去，别碍着我们的眼。”
话音一转，“堂哥，父慈子才孝，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堂哥想清楚。”
“顾渊，你敢挑使我儿与我对立。”
“不敢，叔父听错了，叔父老眼昏花，还是多看看大夫。”
顾渊把路说给楚知听，就看楚知怎么打算。
谢欣拉起楚知，“母亲只有你了，你再这样下去，我还不如一死了之。”
楚知扬声道，“父亲身子不适。”
“来人，扶老爷回院子。”
下人立刻去搀扶。
谢欣得意追加道，“老爷嗓子不好，别让他说话。”
楚知坐在椅子上沉默半晌。
谢欣跪下给楚玉仪和顾渊磕头，“多谢二位指点迷津。”
“叔母说什么，我不懂，我来此是收回宅子。”
谢欣瞬间懂了顾渊的意思，“瞧我这张嘴，明明是老爷年纪大了，身子不好。我也年纪大了，一时间没想清楚。”
“叔母多思，只不过为楚姨娘帮你一把。”
谢欣眼神亮了，“我等会就把梅儿送过去。”
楚玉仪故作抱怨道，“叔母未免太急躁，回京城行过纳妾礼再说。”
“母亲不可，妹妹不能做妾。”
谢欣甩开楚知的手，“不做妾做什么，她的母亲就是贱妾，她也得是贱妾。”
楚玉仪为了逼真，她委屈的抹眼泪，“堂哥，夫君硬要堂妹，我无可奈何。”
顾渊冷声道，“我纳妾岂由你多嘴。”
谢欣满意的点头，她就知道，家里的哪有外头的好吃。
她扶住楚玉仪，“玉仪你放宽心，梅儿生的孩子叫你母亲。”
“荒唐。”楚知甩袖道。
“母亲，我不会同意妹妹做妾。”
谢欣抹眼泪道，“有何不可，顾大人都愿意，你让我怎么办？”
顾渊轻轻拍拍楚玉仪的手腕。
她瞬间懂了，跪在楚知面前，“堂哥我不活了，我给他生了四个孩子，他还要纳妾。”
“呜呜呜，你要帮我。长兄如父，我父母没了，你再不帮我，我真的活不了了。”
楚知厉声道，“母亲，口头答应不算，以后妹妹的出嫁我说了算。”
谢欣气道，“你这是得罪顾大人。”
楚玉仪默默捏一把手臂，眼泪直飙出来。
“叔母想把我往死路上逼。我现在撞死，正好给堂妹腾地方，让她当妻。”
谢欣眼神亮了，这好，反正楚梅被她拿捏。
看到谢欣的表情，楚知失望的皱眉。
拉起楚玉仪，“堂妹说什么胡话，放心，我不会把妹妹嫁给顾大人。”
顾渊冷声道，“楚家翻脸快，下次说事前想清楚，不然遇到旁人，不会这么好说话。”
“多谢顾大人。”楚知拱手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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