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亲人
甚尔一个下午就开了三次门。
好友的齐聚，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特别是，当降谷嵯说是原理约他们来时。
工藤有希子兴奋的接下了接小鬼放学的任务出了门，客厅变成只有男性的空间。
三个男人聚在一起能聊什么，无外乎就是体育比赛，各类心得，以及，小孩。
“怎么办啊工藤。”降谷嵯仰着头完全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我儿子他真的完全不谈恋爱啊。”
降谷零，降谷嵯那个早就从警察学院毕业的儿子。毕业分配工作的时候，霓虹公安本来要把他分配去做什么组织的危险卧底。
降谷嵯千万个不愿意，于是就拜托了原理。
最后是原理帮着降谷零调的岗位，连带着还顺手提拔了一个姓诸伏的小孩。据说是那孩子的哥哥对惠有恩情。
“零君啊。”工藤优作坐在懒人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本全英文的小说，“可能只是工作太忙。你不要给小孩太大压力，容易物极必反。”
“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降谷嵯拿起桌上的两个苹果，一个丢给甚尔，一个砸向工藤，“你儿子可是有个死心塌地的小青梅。未来年纪一到，水到渠成的事。”
工藤干笑一声，速速转移了话题，“原理约我们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甚尔你不知道吗？”
甚尔早就点开了赛马台，看得津津有味，“不知道。”
虽然户口本上，甚尔是户主兼监护人。但实际，家中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女儿在操办。他一般就是负责安享中年的那角色，顺带着，还可以欺负一下小儿子。
“真羡慕甚尔啊。”工藤羡慕的说，“我也想要个女儿。”
降谷嵯还没从儿子不谈恋爱这件事抽离，一时嘴快道“但是女儿会被坏小子娶走耶。”
他话音还未落，一身爆破音便在客厅里炸开。
工藤优作和降谷嵯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刚刚甚尔徒手捏爆了一颗苹果。
客厅里一下就静了下来，即使电视机里还有喝彩人声。
甚尔一言不发的走进厨房，他先是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哗哗的水声让另外两个人倍感不安。接着更可怕的来了。
甚尔从刀架上拿了一把，切骨刀。
“开，开玩笑！”降谷嵯已经头上冒汗，“小原理才不会看上臭男人。”
工藤优作不怕死的煽风点火，“唉～可是我听说有句话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你儿子有一天和原理看对眼了呢！”
“哇！优作！八年好友都是塑料友谊吗！等等！甚尔你先别磨刀啊！我儿子他是国性恋。国性恋懂不懂，就是他的结婚对象是国家啦！！”降谷嵯话锋一转，开始攻击工藤优作。
“优作你别说风凉话，万一新一哪天不爱青梅爱天降，突然喜欢上小原理也说不定啊。”
站在厨房的甚尔，刀锋已经对准了这位着名小说家。
工藤优作咽了咽口水，打哈哈道，“怎么可能！新一怕原理怕得要死。是睡前在他耳边说一句原理的名字，当晚就会做一整宿的噩梦的那种。到现在他都忘不掉，前两年原理当着他面，徒手掰弯歹徒枪管的画面。”
灾难体质的工藤新一两年前被拜托给在东大读书的原理送便当，结果在小巷子里偶遇了一头银色长发，开着保时捷的持枪亡命徒。
听新一说，原理不仅徒手接子弹，还单手扳弯对方的沃尔特p5，用了一把他没见过的枪的枪柄，轻易的摁碎了对方的腕骨。
这一幕的冲击之大，让工藤新一本人每每想起都心惊肉跳。
当然，害怕不是那个歹徒，而是最后轻轻松松拖着歹徒头发上警车的原理。
———
在两个好友疯狂的保证下，甚尔把切骨刀放回了刀架。
说真的，这个世界上他最不能接受的只有两件事，第一，是妻子假死；第二，是原理嫁人。
前者挚爱，所以他不能原谅。后者是单纯的觉得，他的女儿任何男人都配不上，他也无法想象这个家庭失去女儿会变成什么样子。
下午五点整，和有希子一齐进家门的还有刚刚下了班的原理。
今晚谁都不用做饭，因为点了餐馆的私厨，十分钟之内，桌上摆满了独属饭馆风味的菜肴。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吃完时，原理才说出这次邀请的正事。
十张豪华游轮十五日的票，不仅在座的六个人，还涵盖了就职警部补的降谷零，以及毛利一家。
“这是？”优先开口的是降谷嵯。
“小聚。”原理答。
敏锐一点的工藤有希子感到了情况的不妙，“原理你会去吗？”
“十二月，我有重要的事要做。”
甚尔难得主动开口，“我不去。”
“爸爸，不要拒绝。”
这是在场所有人第一次见到原理那么强硬的态度，不像他们习惯了的懂事的女儿，像一个发号施令的将军。
“你必须得去。”
原理强硬的让他们下意识感到害怕，不是害怕此刻的她，而是害怕那个未知的十二月。
“理由。”甚尔皱着眉。
原理定定的看着他，然后用轻的只有父女两人才能听到的音调说，
“我不能再被刀抵住要害威胁了。”
甚尔睁大了眼睛，他想说，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她的弱点，是她脆弱的要害。
他可是天与暴君，他可是就算被捅十刀，被子弹打十发都能不死的存在。
他应该是他小孩手中的刀，掌上的指虎，甚至背后的盾。
可是循着他女儿的视线，他先是看到了他那没有遗传他一点天与咒缚肉基因的小儿子。
白皙秀气的小脸，和他女儿相比，矮小的过分儿童身高，还有细细的胳膊腿。甚至就连咒力，在他看来都少的可怜。
别说枪子，挨一刀都有生命危险吧。
不仅是他的小儿子，坐在这里除了他女儿的所有人，都是刀砍了都会死的普通人。
他们是他的要害，所以，他变成他女儿的要害。
享受亲友间的温暖，原来要面临这么大的风险吗？
甚尔到现在才看穿，因为从前八年，都是他的女儿在帮他兜底。
那谁又能来为他女儿兜底呢？
如果他们无忧无虑的迈步向前是因为身后一直有原理替他们守着，那原理的背后又有谁来替她守呢？
他开始想要抛下——
“甚尔。”原理忽然恢复正常音量喊了他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的手重重的搭在他的肩上。
她像是和他，也像是和在座的所有人说。
“为了我，必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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