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慌了神：“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小叶子秀眉一轩：“别紧张，我们只想和老魏你交个朋友而已。”
“交朋友？”老魏屏住呼吸，“我……我不过只是个普通侍卫，何德何能敢和贵人交朋友？”
小叶子一笑，取出一块硕大的银子在老魏面前晃了一晃：“什么贵人，老魏言重了。今天请你来，不过是朋友之间聊聊天，说几句实在话而已。只要你把我们当朋友，跟我们说真话，我们肯定也把你当朋友，不会伤害你的。不光不伤害你，还给你银子，助你回去翻本。可要是有一句话不尽不实，那……虽然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治不了你，但舒先生手中的兵刃可不长眼。到底怎么做，你该有数了吧？“
老魏心里一百个不愿意顺从，但梭刃逼近喉头的凉意却实在令他不得不从：“……你们要问什么？我说就是了。”
小叶子点点头，甚是满意：“听说你有门路能搞到万花酿？这话有几分真？“
老魏没想到小叶子问的是这杀头的罪，前有龙珩下狱为鉴，他哪儿敢说嘴：“这……这个事……姑娘你这从何得知的啊？小人……小人就是个普通侍卫……哪儿有这神通广大的本事……“
小叶子咳嗽一声。杨一钊手上用力，锋刃刃尖一点点刺破老魏颈部皮肤，沁出一丝血来。
老魏吓得魂不附体，只好承认道：“其实……其实小人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您看龙家势力大不大？他家当年还是掌管城防的，人脉多广啊，还不是说抓就抓……其实我那两坛万花酿，实在是另有来历，并非我有什么通货门路得来的。”
小叶子一挑眉：“另有来历？不是你带进来的，又是谁？这么好的酒，达官贵人都要排队享受，还有人巴巴的送上来给你？”
老魏叹息道：“一个月前，有个老头子求到我原来娘子阿瑶家里，说想在王城找一份差事干。大概是给了不少银子，阿瑶便动了心，但她又没有门路，便托找到我这儿来。您二位也知道，这一夜夫妻百日恩……阿瑶缺钱生活，我也不忍心，没法子，便收了这个老头子来御库当差。这万花酿，其实是这老头子私自带进来孝敬我的。说起这老头子，也很是奇怪……别看这老头子长得不起眼，手头上还真有几个子儿。当初我还问他，说你有这几个钱，搁老家置点地不比什么都强？可这老头子却说，在家种地没出息，就是要到这天子脚下，才能博一把大的……“
老头子？小叶子心中一动：“这老头子叫什么？”
老魏老实道：“他说他姓方来着。别看他一脸褶子，一双眼可咕噜噜的转个不停，精明得很呢。这名字到底是真是假，咱也没处查，反正给他的也只是个搬货运货的闲差，又给足了钱补贴，我还管他叫什么呢。”
小叶子想了想，又问道：“那这老头子来到御库之后，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动作？”
老魏回忆片刻，道：“不同寻常……这到没有。每天就是干活，还能有啥。他也没干多久，五天前也不知道犯什么毛病，嚷嚷着说没意思，就又辞职走了。他人虽然有点啰嗦，倒还听懂礼数的，走之前请咱们几个相熟的侍卫喝了点酒。”
小叶子皱眉道：“喝酒？和谁喝的？在哪喝的？”
老魏道：“那天晚上正好我们当值，不能离岗，就聚在在御库后院里喝的。在场的嘛……无非就是守门的老金、小蔡，还有兵器库的老李，花药库的大黄……”
花药库？小叶子和杨一钊对视一眼，急忙问道：“喝酒的时候，你们是全程都在一起？还是各有分离？”
老魏想了想：“喝酒嘛……你来我往的。那天的酒虽然够多，但着实没有什么酒味儿，怕是掺了不少水，就是量大来着。那老儿可能知道自己的酒不咋样，便用带来的野味给补上了。喝不多时候，就有人忍不住上茅房洒水……倒也不是全程都齐全的。”
小叶子追问道：“那姓方的老头儿是不是也去茅房来着？”
老魏不在乎的道：“他那么大年纪，有尿还能憋得住？去的最勤的就是他了。说也好笑哈，那么淡的酒，他还喝的醉了，东闯西闯的还跑到库房里去了。要不是咱们去找他，只怕他得醉倒在花药库门前睡一晚上呢。”
听到此处，小叶子和杨一钊心中雪亮——香昙花流出，只怕和这个老方不无关系。
小叶子又问道：“你原来娘子现在在哪里？”
老魏道：“还能在哪，在她新相公家啊肯定。”
小叶子气道：“我是问你，她新相公家在哪里？具体地址？”
老魏也不知道小叶子哪里来的这气性，但利刃在喉，只好耐下性子回答道：“在鸡冠山吧好像是。又不是我娘子来，我哪儿知道她家具体在哪啊。鸡冠山那穷乡僻壤的，又没啥好东西，也不知道咋就定居在那了。她那新相公也是个穷酸，也就是认几个字，嘴甜点，这就把这小娘们给迷住了……”
老魏兀自喋喋不休，可小叶子却无心再听。
鸡冠山，对她来说，真是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了。两个月前，她还住在那呢。
一切瞬间在她的脑海中形成一条完整的线。
“那个老方，是不是圆圆脸儿，吊梢眉毛，眉间还长了一颗黑痣，门牙还缺了一个角？”
老魏一怔：“哎，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他？他还好抽烟，天天的没事就叼着个烟斗，门牙都抽黑了呢。”
那就没错了。小叶子伸手入怀，取出那个被她踩扁的银烟斗，在老魏面前一展：“你可认识这个烟斗？”
老魏惊奇道：“这烟斗怎么到你手里的？那天晚上喝完酒，大黄回岗，便从花药库前面捡到这个烟斗。看它是个银子的也能换几个钱，就没还给那老儿，找人给倒卖了。想不到居然被你给买了，真是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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