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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甩结婚证(大高潮,精彩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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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周末,6月中旬的天舒适地令人只想懒在家里,间或出去逛逛街看看电影,生活如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尝着有滋有味。

明成佑被傅颂庭拉着在客厅下棋,他手里掐着颗棋子,余光落到不停忙碌的傅染身上。

傅颂庭抬起头睨望眼,“成佑,你今天不在状态,连输三盘了。”

明成佑手里的棋子找准个间隙插进去,“是您棋艺太精,我赶不上了。”

傅染在厨房帮着范娴的忙,穿了个碎花的围裙,忙碌的身影穿梭来穿梭去。

傅颂庭恰到好处试探,“成佑,你跟小染之前就有过婚约,这次再谈的话……”

明成佑岂能听不出傅颂庭话里的意思,他喉间似有东西哽住,目光定在傅染背部,“我们想好好谈一段时间,然后挑个日子结婚。”

“这样最好。”

吃过饭跟傅染离开傅家出去看了场电影,两三点的时候,明成佑经过大卖场停下车,牵了傅染进去买东西。

傅染推一辆购物车,明成佑从身后环住她将她拥在怀里,两人脚步一致地往前走。

傅染在货架前挑选东西,身后的男人则安静地陪着,经过蔬菜区,明成佑示意傅染过去,“今晚给我做顿饭吧?”

“说得好像我多亏待你似的,”傅染车子推到货架前,“在我家我做的菜你不是经常吃吗?”

“那不一样,”明成佑随手拿起一段山药放进购物车,“今晚你只给我做。”

傅染选出几样明成佑平日里爱吃的菜,又去买了些海鲜和肉类,由于是周末,超市内人潮拥挤,转角的地方连购物车都推不过去,明成佑双臂将傅染护在怀里,很自然的动作,偶尔会低下头同她说几句话。

付完帐拎着东西出去,十指相扣,连着据说是通往心脏血脉的无名指紧紧相贴,回到中景濠庭后时间不算早,明成佑将东西摆在厨房,又去家庭影院内选了部片子。

他最近似乎很容易累,不过十来分钟,明成佑枕着傅染的脑袋渐渐觉得沉重,影片的内容之前看过,明成佑大抵是忘记了,才会重复挑选这个片子。

他觉得是闭一下眼睛的时间,睁开眼帘却发现影院内空无一人,身上有傅染给他盖上的外套。

窗帘拉开着,外面的黑以悄然无声的速度迅速席卷而来,没给人适应的时间。

明成佑起身,屏幕内放映的画面一道道色彩斑斓打到脸上,他啪地打开灯,近乎刺眼的灯光令他不适地眯起眸子,明成佑关掉机器和灯之后,这才走出去。

颀长身影走下楼梯,他能听到厨房内发出噌一下的响声,然后是翻炒的声音,明成佑走到门口,一幕动静皆宜的画面撞入眼中。

明成佑双手环在胸前,身子倾斜倚着门框。

傅染把炒好的菜装入盘中,转身,眼里猛然挤进抹身影,心跳漏去几拍,她缓口气,“吓我,怎么一点动静没有?”

明成佑从她手里接过盘子,放到餐桌上,“我帮你。”

“还有两个菜就好,你先去看会电视。”

明成佑没有走,维持方才的站姿杵在门口,傅染站在流理台前洗菜,背影稍微前倾,白色水流如注,在她手里娴熟的冲刷而过。

“傅染?”

她关掉水龙头,把水简单沥干后回头,“怎么了?”

锅里的油已经滚烫,随时等待下锅,明成佑声音回荡在厨房间内,“你以后结了婚,是不是也会这样做饭?”

傅染把切好的姜丝和肉丁放入锅中,她头也不回,声音掺杂了笑意,“要是结婚后,我就教你做,一三五我进厨房,二四六轮到你,星期天可以出去吃大餐。”

见明成佑还站在门口,傅染挥下手,“出去等吧,有点会爆。”

傅染把菜倒入锅中,身子往后退,明成佑过去自身后搂住她的腰,她敲了下他手背,“别站在这碍手碍脚的,我其实最怕这一下,刚开始学烧菜的时候恨不能逃出厨房,总觉得油会溅出来。”

傅染走过去,把菜均匀翻炒。

“我以为皮厚不怕烫的。”

她半刻后才反应过来,“你才皮厚。”

明成佑再度拥住她,轻叹声传入傅染耳中,“我说一句你非要顶一句,什么时候你才能顺我一次?”

傅染唇瓣笑意浅勾,“你也没肯让过我,再说迁就不该是男人做的事吗?”

明成佑从客厅的酒柜内找出瓶82年的法国拉菲,傅染正好从厨房出来,“不是说要戒酒吗?”

“我戒白的。”明成佑取过杯子,眼见暗红色的葡萄酒顺杯口慢慢注满,傅染脱下围裙,“家常菜配红酒?”

明成佑笑着搂过她入座,“傅染,我们喝点酒,待会你陪我跳一曲。”

傅染从他手里接过酒杯,轻呷口,酒香在口中流连忘返,连带唇齿都有醉人的错觉,她抿紧唇瓣,让酒顺着舌尖滑入肚中。

他们相对而坐,明成佑往她杯里倒满,傅染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值得明成佑开酒庆祝。

这顿饭明成佑倒是吃的很多,每个菜都尝到,傅染要收拾桌子,明成佑拿起酒和杯子拉着她走出客厅。

露天泳池一侧是大空间的落地窗,波光粼粼的水光被池底的瓷砖衬出湛蓝色,一道道漾过透明的玻璃面传入屋内,另一侧则比邻花草区域,一束束伸出来的娇艳开得正好。

一人宽的小道横亘在中间,将两边空间切割均匀。

明成佑将音乐打开,傅染喝了点酒,脸色酡红,站在泳池旁的躺椅跟前,“我没换衣服。”

“又不是正式比赛,就我们两个人跳。”

明成佑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傅染望着泳池内倒映出的两道身影,她滑步靠过去,男人搂住她的腰,舞步配合着勾勒出激情而狂野,月色朦胧洒入荡漾的水中,耳边能听到鞋子踩着地面发出的踢踏响声。

除去两年前打赌的那次,明成佑和傅染还是第一次共舞,她在工作室经常会练,所以不会生疏,难得的明成佑也是跳舞的好手,切换姿势等腿部及表情动作到位而丰满。傅染摆胯上前,明成佑冷毅的五官绷紧,线条迷人性感,傅染微微缓神,也不知是喝了酒还是什么缘故,竟有种沉醉其中的薰然。

一曲毕。

傅染全身都是汗,明成佑把斟满的红酒递给她,傅染几乎未作犹豫,一饮而尽。

她腿一软陷入身边的躺椅内,眼睛因喝过酒而透出迷离,明成佑双手撑在傅染身侧,人渐渐往下压,眼里的情欲如火如荼蔓延至下身,傅染穿着衬衣的胸膛剧烈起伏,几乎要撑开几颗扣子。

他蹲在傅染身侧,拉起傅染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湿腻的舌尖伴着唇间啃咬,时轻时重,明成佑抬头瞬间,傅染看到自己的手背有几圈清晰的齿痕。

他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身,傅染因起身太猛而栽入明成佑怀里,他顺势转个圈,压着傅染竟摔入旁边泳池内。

灭顶的水流扑来,她想也不想圈住明成佑的脖子,他单手握住泳池边的支架,另一手将傅染托出水面。

她呛了一口水,两手趴在池沿后不住咳嗽,明成佑手指推开她的上衣,傅染下面穿了条牛仔裤,他双手覆在她胸前,声音沙哑贴向傅染耳边,“你准备好了吗?我现在要你。”

火辣而赤裸的话烧得她两边脸颊通红。

明成佑手指移向她腰间,轻松解开傅染的扣子,他单手搂住傅染的腰将她提起,另一手轻松将她裤子褪至膝盖处。

泳池内的水尽管是恒温,但毕竟6月的天,还是有些冷。

只不过激烈的水流擦过密不可分的二人之间,早已将一汪池水烧得沸腾而热烈。

明成佑细密的吻啄在傅染背后,裤子连带底裤漂浮在水面上,两年来,这具身子没有接纳过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傅染双手紧张地吊在支架上,随着明成佑缓缓贴向前的动作,她十指用力地握成灰白,手背上青筋绷起,额角也渗出细汗。

明成佑一下下吸吮她小巧的耳垂,“放松,别紧张。”

“疼!”

嘴里的音调陡然扬长,有种凄厉的痛觉,傅染两条手臂把着池沿,泳池内漾动的水波被推至她胸前,好几口直接灌到她嘴边。

强烈的不适感从四肢百骸传来,她十指抠在池沿的大理石面上,明成佑尽量放缓动作,傅染指尖掐紧,感觉指甲似是要断裂,浸没身体的水也越来越烫,明成佑压着她的后背,几乎恨不得将她碾碎在胸膛跟池壁之间。

良久后,明成佑拍拍她的肩,“我们去房间。”

顾不得衣衫不整,明成佑抱起傅染走向二楼,推开卧室门让她先去冲澡,傅染两条腿颤抖,扶着墙壁才算走进去。

出来的时候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傅染大体知道开关在哪,手还未探出去就被明成佑抓在掌心内,她穿着睡袍,明成佑将她抱到床上撕扯,“多此一举。”

傅染未作阻拦,身体跟着感觉走,连心都不在排斥,身体接触着欲望的边沿,她伸出手才摸到男人身上并未穿衣服,“你洗过澡了?”

“在另一边洗的,”明成佑把脸埋入她颈间,“谁像你假正经,出来还穿件睡袍。”

傅染还嘴道,“谁像你这样不正经,成天到晚脑子里想着……”

明成佑一个重力将她压倒,狠狠吻住后退开身,嗓音嘶哑着在她耳边开口,“傅染,我想了你两年,我若脑子里成天想着这档子事,我早把你掳上床了。”

她伸出手勾住明成佑的脖子,把他身子拉低后主动吻过去。

kingsize大床足够大,明成佑手掌抚过傅染脚踝处,她很敏感,在他身下瑟瑟发抖,被褥已经被碾成一团,明成佑随手扯过个枕头垫在傅染身后。

如果说两人的契合也需要时机的话,对傅染来说,她战战兢兢维持的心好不容易交出手,今晚便是最好的一个机会。

她对待感情向来是如履薄冰,以前跟明成佑做不到交心,是因为明成佑从来也没有要将他的心给她的意思。

而今,傅染相信自己是没有看错的。

感觉清醒至极,已不复方才那般疼痛,慢慢的,有她熟悉的燥热自全身升腾起,她垂在身侧的手想抱住他,明成佑握住她的手让她搭在他腰间,他动作起伏不定,有时会适当停歇,似是不想来得太快。

傅染阖起眼帘,声音被压成破碎,完全不成调。

明成佑陡然用劲抱住她,她只觉有种说不清的痛快自脚底蹿至脑门,眼前有片刻晕眩,撞得原本就看不清的脸更是支离破碎,他双臂搂住她的肩膀,死死用力,傅染疼地蜷起身子,明成佑似在极力隐忍什么,身体抖得厉害,胸口相贴的地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紊乱而剧烈地搏动。

许久后,他抱住她的力道才稍微松开,“我以为,我要死在你身上。”

说话真是下流。

傅染轻推他一把,明成佑还不肯从她身上下去,傅染精疲力尽也懒得搭理,只是觉得他很沉,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明成佑翻身下床,先去洗手间冲过澡,回来时穿好了睡袍,他把傅染抱进去,她却累得昏昏欲睡。

替她清理完出来,两人相拥着睡在床上,时间其实尚早,傅染躺在明成佑双腿间,上半身倚着他,房间内的电视打开,傅染抢过遥控器调台,明成佑难得的没有同她争。

他搂住傅染的腰,将她往上提了提,傅染坐在他腿间,拍掉明成佑的手,“为什么你穿着睡衣我却要光身子?”

“你的衣服不是全湿掉了吗?”

傅染拉扯他的手臂,“可我能穿你的衣服。”

明成佑笑着抱紧她,下巴在她头顶轻蹭,“穿什么穿啊,待会还要脱,麻烦。”

其实也没有麻烦,傅染看了没多久电视,就枕在他胸前睡着了。

明成佑把她放到床上,手臂圈紧傅染的腰,眼睛睁着却无法入睡。

翌日,傅染睡到自然醒,眼睛还未睁开,鼻翼间却有股浓烈的烟味挥之不去,整个房间充斥着这种味道,令人作呕。

傅染紧皱眉头,手掌探出去未触摸到旁边有人,她揉了下眼睛,转过身看到明成佑的背影。

男人倚在阳台栏杆前,手里的烟还有半根,跟卧室相连的门打开着,怪不得连房间内都是烟味。

傅染爬起身,胸前一凉,她看到明成佑的衬衣丢在床边,还有套未开封的内衣。

傅染只在外面套了件衬衫,长度刚好及臀,她光脚踩着地板走到门口,“成佑。”

头发慵懒地披在肩后,卧室内有种挥之不去的靡乱味道,明成佑侧过俊脸,看到傅染嘴角噙笑,两条纤长的腿几乎全显露于眼前,他倾起身回到卧室,越过傅染身前却是只字未说,只冷冷地睨了她眼。

明成佑走到茶几前,把香烟掐灭在烟灰缸内。

傅染这才注意到烟灰缸内竟满满全是烟蒂。

傅染没来由地心慌,她走过去,还未开口,明成佑已经擦着她的肩膀来到床边,大床上凌乱地昭示着昨晚的激烈,他挥开身边的被子,坐到床沿。

傅染心有忐忑跟过去。

明成佑身上有很浓的烟味,却还是抽出根烟。

傅染伸手从他手里把烟拿过去,“大清早抽这么多,对身体不好。”

男人抬起眼帘,却是极冷地瞅了她眼,潭底的幽邃和阴兀令人不寒而栗,明成佑把烟从她手里拿回去,铂金打火机啪地点燃,冰蓝色火焰衬得他一双眸子通红,似是染了血般妖冶。

傅染明显地感觉到不对劲,“成佑,你怎么了?”

明成佑穿着睡袍,一条腿翘起,薄唇抿出个烟圈后隔了层朦胧望向傅染,“我问你件事。”

傅染点点头。

他以一副睥睨的姿态望向她,“傅染,你爱我吗?”

这是他们之间从未触碰到过的话题,傅染扬起眼角,她还以为明成佑的不对劲是为了什么事,她嘴角噙笑,“爱。”

她回答的干脆,爱了就是爱了,无需隐瞒,更无需藏着掖着。

傅染看到明成佑眼底笑意滋生,他浅笑出声,渐渐的,笑到难以自抑,明成佑弯腰从床头柜内拿出样东西,傅染还未看清楚,只觉眼前一晃,脸上火辣辣地疼,本子一角正好砸在她眼睛上。她下意识伸手接住,拿在手里一看,竟然是本结婚证。

她手腕颤抖,竟没有力气去翻开。

明成佑抽口烟,“看看吧。”

傅染胸口紧窒,一股气齐聚在胸腔内无法散去,心里有最坏的打算,但细想后又松口气,昨晚,他们明明一夜缱绻,再怎么说也不会发生她所想的事。

鼻翼间渗出细汗,她手掌落到结婚证上,慢慢翻看。

傅染眼睛圆睁,似是不信,又使劲睁大双眼,她确定自己不会看错。

明成佑配偶一栏上的名字几乎令她崩溃。

那个名字使得她前半生错了位,竟还要颠覆她的下半辈子。

傅染腿一软,身子撑住床头柜才勉强站稳,仿佛支撑着生命的灵魂也被抽尽,她小脸瞬间苍白如纸,肤色几近透明,傅染完全反应不过来,脑子混沌,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她退后两步,陷入沙发内。

明成佑眼睛牢牢盯住她,“心痛吗?”

她咬紧唇肉,抬起头看他。

不过一臂间的距离,这个昨晚还同她水ru交融的男人,傅染竟一点都不认识了。

她想开口问,却不知该从哪里问起。

傅染不懂,为什么尤应蕊会和他扯上关系。

明成佑指着地上的结婚证,“先从这说起吧。”

傅染抱紧双臂,感觉从未有过的寒意自脚尖窜出,明成佑眼角挑了抹讥诮,一句话就想将她逼死,“两年前,在你毫不犹豫抽手离开的时候,是应蕊心甘情愿陪在我身边。傅染,你肯定以为你一走了之是最正确的选择吧?”

明成佑眼里的寒冽早已掩盖住傅染所熟悉的温情脉脉,他夹着香烟,任由火星吞噬,“我说过,我不怪我爸的决定,我自欺欺人的以为我们当初的感情已经好到你能为我留下,我也清楚你在尤家二十年过得是怎样的日子,你养成自私的性子,我也不怪你。傅染,你当时离开,真的只是因为你说的不爱吗?还有你现在所谓的爱,也是建立在我如今的地位上吧?”

傅染跟明成佑重新开始前的种种顾虑,他当时口口声声说得好,一句句推翻,如今却以此成为攻击她最好的武器。

傅染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的心情,她眼睛圆睁,直到眼角麻木,她拼命想看到男人的心里去,可他的双眼却像是隔了层她看不明的东西,越看,眼里的东西越伤人。

“既然你有了她,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她屏息凝神,知道不该问,却情愿让他一道道划过她的心口,只为了想要个明白的答案。

“因为我想试试你的心是不是还活着,”明成佑棱角有致的唇瓣浅勾,“你当初的离开,是我这两年来始终难以跨过去的坎,傅染,为了让我能够抽身而出,我无所谓了,只能让你也尝尝我当日的痛苦。”

傅染眼里的湿意氤氲了视线,“这就是,你说的要重新开始?”

“我没真打算跟你重新开始,我身边有了应蕊,不可能会放下她。”

傅染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们以为尤应蕊在国外是被包养了,可有谁能料到,她背后的男人竟然是明成佑?

竟然是这个整天穿梭在傅家,说要跟她过下半辈子的明成佑!

她眼里的亮光一点点被抽掉,脸上也无神。

“傅染,你看我这个计划多么天衣无缝,就是委屈了应蕊,好几次我们碰面她却只能装作完全不知情般看着我接近你,还记得这儿有间上锁的房间吗?”

傅染抬起头,眼里的泪水唯有寄希翼于以这样的角度才不会流出来。

“是她的房间,但我生怕你起疑,才会让她搬走,还有,新闻上曝光的女人并不是况子的女伴,也是应蕊,”明成佑自始至终神色未变过,眼里带了些讽刺,语气一贯的嘲谑。傅染感觉他像是拿了把最钝的刀子在一刀刀割她的肉,明明疼的撕心裂肺、钻心蚀骨,可却看不到一点血,“那晚她本来是要在这过夜的,没想到被人跟踪,我只能想了化妆舞会这个法子。”

傅染的目光穿过明成佑颊侧,外头分明是晴朗的天,为何看在她的眼里却是阴云密布。

傅染把事情都想得太简单。

她想起为她走了大半夜山路的明成佑,那一抹白色成了永远抹不去的痛,它深深扎在傅染肉里,转变成一根刺,以后哪怕不经意想起,都会疼地她无法自持。

她想起总被她说成孩子气的明成佑,想起他气极了也只会抽她几下,想起为证明自己清白当众解了皮带的明成佑。

不能想,当真不能想。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往昔像放电影一般在她脑子里轮番流转,傅染也不想去记起。

她咬紧牙关,可还是没有办法。眼泪不听使唤地淌过脸颊,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明成佑手里的香烟烫到指尖,他咻然回过神,把它掐灭在烟灰缸内。

傅染最终是咬着一口气没有哭出声,喉间逸出的哽咽犹如垂死的人仅存的最后挣扎,更如受伤的小兽般,听在耳中,无疑将全部悲伤和凄凉放大,明成佑坐在床沿,他已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一早便说过,他的心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还有那条皮带,不是我买的,而是应蕊送我的,”明成佑想到那支唇彩,话到嘴边却并未说出口,“傅染,你送我的我当时真是不小心丢了,这可能就是有心和不放在心上的差别。”

他起身,抽过纸巾递向傅染。

她抬头正好看到明成佑锁骨间被她抓出的痕迹,一道暧昧的红色,如今却成了极大的讽刺。

“仅仅因为我当时的离开,你就要这样处心积虑对付我?”傅染并未接过他手里的纸巾,她难以置信望向明成佑。

他伸手攫住傅染的下巴,两根手指齐用力,仿佛要捏碎她的下颔,明成佑扬声,眼里恨意漫过瞳仁的墨黑色,“仅仅?哼,傅染你说的真是好,我也不过是跟你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你又何必做出这幅表情?”

眼泪流过明成佑指尖,他似是嫌烫手,狠狠甩开桎梏。

傅染脸撇向一侧,颊边头发凌乱地紧贴着脸,眼里的这个人影碎成一瓣瓣,怕是再难拼接起来了。

傅染手掌撑在身后,脸上因为明成佑的用力而泛出两个清晰的血红手指印,触目惊心,她眼睛胀痛,目光落到地上那张结婚证上,傅染慢慢伸手把它捡起。

登记日期,就是前两天。

今天,也不过是他们领证后的第三天。

傅染扬起手里这张不属于她的结婚证,“你们领证是周五,那天我们还在fu一起办公,晚上去了清风雅苑吃饭,饭后还看过电影,明成佑,你把我置于何地,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

面对她的质问,明成佑充耳不闻般倾起身,他走到床头柜前摸出支香烟点在指尖,他背对傅染,脸稍抬起以一种悲怆的她所见不到的眼神望向窗外,“傅染,以后我们谁也不要干涉谁的生活,我们两清了,你走吧。”

她掩面而泣,平日里再倔强再坚韧,说到底,那还不是因为有他在身边?

尽管说得好,哪怕摔疼了,哪怕被伤了,咬咬牙爬起来,但那又怎样?

爬起来了还是会痛,有些痛刺到心里面,别人看不见。

傅染咬住自己的手背,狠狠用力,甚至能听到牙齿刺入皮肉内的声音,她余光抬起后望向明成佑,最后的不死心,最后的……想让自己完全死心。

“你失踪的二十天,是不是也是跟尤应蕊在一起?”

傅染看不清明成佑的表情,只见烟雾团团萦绕在他头顶,为他整个人平添几许不真实。

明成佑手指掐着烟,眼睛定在半空中的某处,她听到他的声音空洞而残忍地传来,“是,我的生日应蕊没能陪着我,正好那段时间她有空,我过去跟她商量结婚的事。”

傅染闭起眼睛,伸手擦眼泪却越擦越多。

她算什么?

他们前三天领了证,她却跟明成佑昨晚上了床。

他所谓的报复,是要将她禁锢在他跟尤应蕊无法插足的婚姻关系之间,如果一个人的恨能将另一个人摧毁的话,那么,他做到了。

明云峰临死前的秘密一度窜到傅染喉间,她冲动地想说出口,想让明成佑也尝到跟她一样的痛。

但,到底是吞咽了回去。

傅染紧咬唇肉,当初明云峰让他保守秘密的时候她不该答应,最不该的是犹犹豫豫还是跳入了明成佑的这张网。

她也想自私,也想让明成佑尝到剜心的痛……

傅染嘴里有腥味涌出,他对她下着狠心往绝路逼,她却在最后精疲力尽,甚至失去了说话的气力。

喉间血腥味越来越浓,嘴角很疼,说话带着撕扯的轻微力度,傅染眼神由原先的悲戚转为最后的期艾,“你,爱没爱过我?”

明成佑半晌不说话,就在傅染以为等不到答案的时候,却看到明成佑转过身,白色浴袍背着光,这种极致的颜色让她想到在青山时明成佑穿着的羽绒服,他居高睨望。傅染张张嘴,突然想收回那句话,她却看到明成佑表情凉薄,带着斐然春色的面容扬起道讽刺笑意,残忍地冲她抛出两个字,“不爱。”

她好不容易,心里固守住的最后坚毅,就这样轰然倒塌。

傅染怔怔盯着他,眼里男人的五官幻化成一张巨大的双掌,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后她再难呼吸,如要濒临死亡缺氧的鱼,眼神痛楚而悲怆地盯着他。

明成佑双腿越过矮茶几,浴袍的摆沿几乎贴到傅染膝盖,他倾下身,眼睛浅眯起,似是嫌她的伤口还不够深,他两手抱定于胸前,淬了笑意扬唇道,“还有件事想听吗?”

傅染喉间哽住,死死盯着他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还记得你的照片吗?我的手机根本没有丢,原也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包括明铮的出现都是我意料中的,当然你也别担心,你那样的照片我怎么舍得给别人看?不过是看他顺风顺水的提醒他一声罢了,你到底是和我上过床的……”

傅染摆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捏成拳,再痛,再痛,却始终不知道麻木。

倘若真的麻木掉多好?

“卑鄙!”她憋了半晌,嘴里的两个字咬着牙颤抖说出来。

明成佑好笑地伸手拂下额前的碎发,他慢慢直起身,眼帘垂着瞅望傅染的头顶,“我卑鄙无耻也不是第一天,傅染,男欢女爱最寻常不过的事,也别因为我睡了你而想不开,我早说过,一次和一百次并无多大的差别。”

他话语淡漠,也那么随口一说,并没有多大的神色起伏。

傅染紧盯这张脸,无奈视线模糊成一片。

门口突然传来扭动门把的声音,明成佑退开身朝那头望去。

“成佑!”一身奢华衣着烫着大波浪的尤应蕊走进来,她刻意找人化了个妆,右手戴着只欧米茄新款女表,她款款而来,在傅染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走到明成佑身侧,“让我过来你自己也不知道换好衣服。”

话里似有嗔怪,眼睛望见傅染,“小染也在这。”

明成佑抬起手,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脸,“在这等我,换好衣服带你出去。”

“好。”尤应蕊随手把挎包放到床头柜上,待明成佑走后,她坐定在床沿,微抬起下颔的动作已同往日不一样,以前她没名没分,现在却依傍着明家少奶奶的身份,眼光自然也不同。

她穿着白色和紫色拼接而成的短款连衣裙,收腰设计,眼梢含笑睨着傅染。

而她全身却只穿了件明成佑的衬衣,坐下的动作,衬衫下摆只遮住傅染的底裤,无论从哪方面看,她都是狼狈之极的。

“小染,不论你跟成佑以前是什么关系,但现在,他是我丈夫。”

尤应蕊坐实了明家少奶奶的地位,眼里隐约透出的漠然无时不在提醒着傅染,她和明成佑昨晚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她作为妻子的底线。

傅染竟找不到话来反击,明成佑给她的这一击,无疑是致命的。

尤应蕊目光在傅染身上逡巡,嘴角带着些笑意,“不好意思,匆忙回国行李还放在酒店,不然还能给你找件可以换的衣服。”

明成佑挽着袖子从更衣室走出来,尤应蕊起身迎过去,找了条领带后来到他跟前。

明成佑轻握住她的手,“今天你才回国,我带你好好逛逛,不去公司了。”

他从尤应蕊手里接过领带,随意丢在边上。

目光越过去,似乎这才注意到傅染还在,明成佑换了条皮带,搂着尤应蕊来到床前。

“走吧。”

“好。”尤应蕊居高睨望眼傅染,似笑非笑地拎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包。

她手臂挎住明成佑准备离开。

“等等。”明成佑走出去的脚步收回,对着尤应蕊说道,“我忘记样东西。”

他修长的双腿擦过茶几,傅染怔怔出神,陡然眼里的面孔放大,男人的身影蓦然撞入眸内,明成佑伸手,指尖握住傅染手里的结婚证。

她握得死紧,下意识想握住些什么东西。

明成佑扯了几下没有扯开,“这是我和应蕊的结婚证,不是和你,你这么珍惜做什么?”

傅染回过神,明成佑趁机把东西拿回去,他缓缓站起身,眼里有种说不明的东西,看在傅染眼里,却成了悲悯。

“是什么啊?”尤应蕊上前走到明成佑身侧。

他把手里大红的证书给她,“律师已经办好了。”

尤应蕊接过手,难掩欣喜,神色雀跃连声音都不自主地扬起,“成佑,今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她踮起脚尖,吻在明成佑精致的嘴角旁。

傅染眼里的泪水已然结冰,淌出来,却不再是温热的。

他们当着她的面一幕幕上演恩爱,明成佑手掌贴在尤应蕊腰际,“走吧。”走出去两步后,他转身朝傅染道,“出去的时候帮我锁下门。”

她小心翼翼把结婚证放进挎包内,挽住明成佑的手后相携离开。

某种属于情欲释放后的味道还不曾散开,傅染看着两人走到门口的背影,她手掌抚过腿,拽住衬衣衣角后捏紧掌心。

她呆坐在原地,身体内的血液一块块结成冰,傅染四肢僵硬,耳边传来明成佑跑车的轰鸣声。

偌大的别墅,独留了她一个人。

傅染穿着大件衬衣起身,下楼,她的裤子还丢在泳池内,她赤脚踩过粗粝的小道,看到裤子漂浮在水中央,她找来东西把它拨到池沿,俯身拎起,沉甸甸地吊得手臂生疼。

她弯下腰,把裤子一点点拧干水,手指因用力而泛出白色,手背的青筋绷起。

傅染回到二楼,把穿在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去,包括明成佑给她准备的内衣。

她换上自己早已湿透的衣服,临出门时,拎起脚边的内衣和衬衫放进一旁的垃圾桶内。

脚步虚晃,傅染推门走出中景濠庭,一束阳光不合时宜射过来,心里的阴霾并未因此而被驱散,她强睁着眼睛迎向阳光,视线被刺得越发朦胧,她掩起的情绪轰地再度崩溃。

傅染腿一弯,蹲在花园内大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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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角染笑,上扬的眼尾处风情妩媚,修长食指轻点上男人健硕的胸膛,裴公子,下床请埋单。

床头床尾,不过一夜销魂间,苏墨看到他的脸色无情疏冷。

106——一个捧在天堂,一个跌进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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