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美美和尤凤霞去领电饭锅的配件，办公室里王胜文正在整理电动工具，曲厂长又来了，进门就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王胜文连忙问：
“怎么了这是？放假在家被嫂子给打了？”
曲厂长坐下，点了根烟抽着：
“要是被媳妇打就好了。”
“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事儿？”
“怎么没有，比这可严重多了。”
王胜文也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说说怎么回事儿，我给你分析分析。”
曲厂长叹了口气：
“唉，看来这轧钢厂是彻底要变天了啊。”
“嗯？我怎么不知道？轧钢厂还能变天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曲厂长深深吸了口烟：
“唉，我跟你说吧王厂长，这几天休息，我可是一会儿也没闲着，光在家里招待客人了。”
“家里亲戚多，放了假，大家彼此串串门，很正常的事儿。”
“什么亲戚串门啊，都是咱们轧钢厂的人，还都是让我给他们说情，想到昌平那边去的。”
“去就去呗，反正那边也缺人，有想过去的不正合适吗，这个你叹什么气？”
曲厂长又点上一根烟：
“去倒是可以，问题是，他们都不是我们车间里的人。”
“哪个车间的啊？”
“机加工车间和锻工车间的人占大多数。”
“嗯？他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咱们在那边这么多人，他们能不知道吗，估计他们回来就把消息传出去了。”
王胜文点点头：
“嗯，同事们之间的正常交流，这也难怪。不对啊，这跟轧钢厂要变天有什么关系？”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机加工车间的大老李说的，刚才他过去找我了，说他们车间光写书面申请的就有一百多人。他说自己实在是没脸再干下去了。”
“奥，他一个人干不下去了就说轧钢厂要变天了啊？说这种耸人听闻的话，毫无根据。
曲厂长你听我给你分析分析，他们机加工车间，这几年就没干多少正规产品，不是生产水车，就是加工车轮，那些零碎东西能有多少产值？也就他们加工点轧钢机配件还算对轧钢厂有用，其他的，你说他们还有什么？
说实话，给天津加工自行车轴，随便个人学三天也就会了，加工点法兰盘什么的，一天就能学会。
曲厂长，你说在种情况下，他们机加工车间，是不是应该变天？”
“可是他们车间七八百人呢，那边也用不了那么多人啊。”
“这也用不着你操心，你就说要从他们那儿要多少人，让他们自己选不就完了？你是不是舍不得那点礼物啊，那个不重要，关键是要把事儿办成，把权力交给老李，让他们自己选，实在有给你送礼送的多的，你再把他要过去不就完了？”
“我艹，你看人看得还真准。我是收了他们点礼，人家都提着到家了，我也没办法推辞。”
王胜文挥挥手：
“我没怪你的意思，只要过去的人不是太差就可以，千万别因小失大。大家都是为了能多挣点钱，不是为了过去捣乱的，给你送礼也是无奈之举。”
曲厂长点点头：
“你要这样说我就明白了，那锻工车间怎么办？”
“锻工车间不是跟你说了吗，带着刘海忠过去一趟，让他自己看看那些设备，该派多少人过去就可以，我估计他自己心里有数，至于让谁去，那是他们车间自己的事儿，咱别插手管。”
“知道了，他们的活儿还不少呢，柴油机上模锻的配件不少，还要压制那个油箱。”
“对啊，所以锻工和钳工都得要。”
“明白了，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我想要几张自行车票。”
王胜文拉开抽屉看了看：
“艹，自行车票我这儿也没有了，下半年的早发完了，你要是上午要，我去局里开会的时候还能给你问问。”
“局里跟谁要啊？”
“跟黄主任要啊，他不是给咱们提供后勤支持吗？”
“那我去跟他要，不过你得给我写个条子。”
王胜文抽出信纸刷刷刷写了几个字递给他：
“有本事你就去要，不过要来别贪污了啊。”
“再把卡车借我们用用，明天我拉人过去。”
“行，徐勇探亲还没回来，我明天可能有接待任务，明天你找陈晓燕吧，让她给你安排。
以后工人们来来回回，一律报销路费，不过得有车票，一个月最多别超过五块。”
“知道了，嘿嘿！”曲厂长笑着就离开了，那个时代的工人阶级就是如此单纯！
向美美她们已经把电饭锅的配件都领过来了，于是关起门，在里屋教她如何进行装配，边教还边在小黑板上把组装的程序逐条逐条地写下来：
一开始，首先给缠好的电热丝套上这种绝缘瓷管，对，就是这种白色的圆管，注意，不要装得太多，松散开就行，只要能保证电热丝不接触到桌面就可以。
然后把电热丝缠绕到这个隔热瓷盘的卡槽里，注意，要先把电热丝的一端固定在这个导电座的左端，拧紧螺丝。
接下来从里往外沿这个槽往外卡，卡到最外一圈然后再固定到导电座上，这些电热丝都是按固定的长度截取的，不够长的话，可以用手稍微拉长一些，它是可以拉长的。
装好电热丝的隔热瓷盘叫加热盘，需要固定在这个底座上，这里有六个螺丝，先把它们套上，然后用电动扭力枪拧紧，每个扭力枪的扭力都是固定的，所以底座的受力是均匀的。
现在组装着个热敏开关，这个是一个总成，陈小小他们会给你整体提供，直接把这两个大点的螺丝拧到这个接线柱上几天可以，上边的内胆温度一旦超过一百一十度，这个弹舌就会弹起来，这样，整个锅体就断电了。待会儿组装好了你测试一下看看，干烧几秒钟就能断电。
……
啰里啰嗦讲了一个多小时，才组装完成一台。
测试完了，向美美就把电饭锅抱了起来：
“这个，我要拿回家去蒸米饭。”
“家里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吗，都是一样的东西。”
“我不，我就要这个，我老公给我做出来的，有纪念意义。”
“行吧，你先放一边，咱们再来一遍。”
向美美并没有听话，而是抱着去找尤凤霞了。一会儿的功夫又跑进来：
“老公，我已经买下了，待会儿可以带回家了。”
“可以，你快来吧，咱们重新来学一遍！”
向美美真的算是心灵手巧的女人，王胜文仅仅教了两遍，她已经完全掌握了装配的办法，并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把十台电饭锅都装配好了。
媳妇取得了这么大的成绩，当然是要抱抱，王胜文搂住她的细腰：
“美美，说吧，要什么奖励？”
“奖励不是已经给了吧，我得了一个电饭锅。”
“那不算，说，还要什么？”
“我不需要什么了啊，要不你亲亲。”
王胜文赶紧把双手松开：
“还是算了吧，这可是在办公室，让别人看到可不好了。”
“嗯，那就回家再说吧，回家你可一定得奖励啊。”
“奖励，奖励！一定给你奖励。
我先给你算算账吧，你看啊，你自己一个人就装了七八个，如果是一天都在组装，那一天至少能装二十台，五个人的工厂，每天就能组装一百台，一个月就是三千台，那一年就是三万多台，还是扣除了休息的时间。
每台如果卖八十港元，那就是二百四十万港元，这样看来，我们每年只靠这个，挣一百万港元完全不成问题。”
“你是说我是你的善财龙女对吧？”
“嗯？你怎么知道的？”
“小时候算命，算命先生这样说的，他说如果我遇到对的人，那就是个善财龙女，嘻嘻！”
“美梦成真了对吧，那我就再给你设计一款最简单的产品。”
“什么东西啊？做起来容易吗？”
“电熨斗听说过吗？就是把衣服熨烫平整的东西，比这个还简单。”
“熨衣服的东西啊，那我喜欢，穿着在意的人肯定会买，特别是穿西服，最需要那玩意儿。”
“行，喜欢我就设计，这个礼拜我就设计出来，等你回去的时候，你就可以带着图纸回去了，把图纸交给弟弟，让他们给咱做配件。”
向美美抬头看着他：
“设计很容易对吧？”
“对，比电饭锅容易多了，你不用管设计的事儿，我很快就能设计出来。”
女孩儿便抱住胳膊：
“老公，我怕累到你。”
“老公不累，只要你喜欢，老公累点也没关系。”
……
下午快下班时，陈晓燕看到办公室里有电饭锅，也跑过来拉住胳膊不松手：
“师傅，我们也要这玩意儿！”
“只有九个了，你问问谁要就偷偷拉出去吧，别让人看见。五十块钱一个啊，得交钱才行。”
“行，那我去问问了，正好吉普车在呢，我们装后座上拉出去。”说着就跑了出去。
一会儿的工夫就跑进来一大群女徒弟，抢到的抱走，抢不到的抱怨。
王胜文只能告诉她们，明天还有，徒弟们的怨言才被平息下去。
回家的车里，向美美是一直抱着电饭锅的，恐怕别人跟她抢了去似的。
张灵儿的一句话提醒了大家：
“这东西这么漂亮，该弄个盒子装起来才好。”
“对啊，装到盒子里卖多好。”尤凤霞随声附和，看来她做生意基因还在。
王胜文点点头：
“可惜啊，大陆的瓦楞纸板还不多，要是用瓦楞纸板做个箱子装起来，会更漂亮，美美，要不考虑在港岛做包装盒吧？”
“像鞋盒那样的东西？”
“鞋盒不行，那太单薄了，得用瓦楞纸板做，国外已经很多使用的地方了，我们国内虽然也有，但是还没普及开来，再说，咱们的彩色印刷技术也不行。”
“还得用彩色的啊？”秦淮茹问。
“对，得用彩色的。这样吧，回家以后让宋美媛给画一下，就用美美的头像做图案。”
梁拉娣笑了：
“嘻嘻，正好美媛不高兴呢，你给她这么个任务，她肯定会高兴起来的。”
于是全车人都笑起来：昨天姚琪梅那个馒头打得真准！
笑完了，王胜文指了指向美美：
“那今天给你个任务呗，跟美媛谈谈怎么设计，可以吧？”
“当然可以了，她画好了，我寄给我哥，让他去找人做箱子，嘻嘻。”
“行，那我就给他准备尺寸。我今天不在家吃饭了，和尤凤霞去老宅子那边看看儿子。”
“我也去。”张灵儿赶紧说。
“你别去了，估计去的人多了，那边做的饭不够吃，我们去了和儿子腻歪一阵，很快就会回来。”
秦淮茹不屑的声音：
“切，什么看儿子，是去看儿子她妈吧，儿子还没出满月，抱都没办法抱，你怎么跟他腻歪？抱他妈代替吧！”
这次梁拉娣替他打了她一巴掌：
“小浪蹄子，人家慧珍自己一个人在那边做月子，胜文去看看不行啊！”
还是梁拉娣懂大义，要不怎么说电视剧里的梁拉娣是位“大女人”，秦淮茹是位“小女人”，可能对秦淮茹的骂声就是这样来的吧，最可恶的就是让人家傻柱父子不能相认，这是傻柱悲剧的根源。
（原剧本上是这样写的，电视剧里不一样。）
……
这次去老宅子，除了安慰徐慧珍和儿子，把所有的现金和珠宝都转移了之外，最让王胜文感到惊奇的是，王秋菊竟然说自己时隔近二十年又“来事儿”了，就是正常妇女每月都要来的那种事儿。
这就神奇了，究竟是靠神力还是单纯的靠力度？至少说明这个女人又有生育能力了。
虽然感觉有压力，但或许又是碧霞元君给的福报。
王秋菊也没为自己做过什么啊，怎么就会有福报了？这很奇怪。
丁秋楠经过这么长时间，已经变得成熟了起来，不再跟王胜文随便撒娇，而是拥抱着要求王胜文认真对待自己，把自己当做他的一部分。
通过这段时间的学习，走了几个科室，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周琴想让她去的妇产科，作为自己学习的主要方向。
王胜文当然不会反对，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几年里，社会又会迎来一波生育高潮，一直持续到八十年代初期计划生育开始，各大医院的妇产科肯定会扩大规模，这对她绝对是个机会。
尽管丁秋楠自己有工资，经济并不困难，王胜文仍然又给她留下两千块钱，让她回家把房子给父母修缮装饰一下。
当然女人仍然坚持说这算作彩礼，王胜文笑着说，她算是最贵的一个。
女人娇嗲地回复：我好，所以才贵！
回家的路上，尤凤霞对丁秋楠的这句话很不服气：
“老公，咱们家应该是我最贵了吧？”
“嗯？什么贵不贵的，你怎么会有这个说法？”
“因为你为我花了太多钱了，虽然从来都没跟我说过，但是我都知道。”
“瞎说，那是为我堂姐花的，和你没有关系。”
“要是没有我，你认识她是谁啊？你为了能把她救出来，不但花了钱，还招进来这么多公安系统的子弟。”
“别瞎说了，那个做法和这事儿没关系，以后你就知道了，我那是让他们好好保护我们。”
女孩儿便开始抱怨：
“你就说一句对我最好有这么难吗？”
“凤霞，爱是做的，不是说的，我让你天天待在我身边说明了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女孩儿便从副驾驶那边直起身子，贴近了亲了口男人的脸：
“就知道你最疼我！嘻嘻。”
“是因为你胸最大，可以了吧？”男人至死是男孩儿。
“嘻嘻，再大还不是你的？”
晚上，王胜文一个人跑到原来于莉的屋里，用人工智能绘画，把电饭锅外包装的图案给打印了出来，还是用的彩色打印。
第二天来到厂里，周正已经跟董晨晨在办公室门口等了，王胜文赶紧打开门，把两人让进屋里：
“唉呀，董处长，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是按正常上班时间到的，孔厂长呢？”
董晨晨也不客气，进屋自己找了把椅子就自己坐了下来：
“我姨夫啊？我姨夫今天早上回去了，他们是六点半的火车，我们把他们送到车站后就过来了，所以来得稍微有点早。”
王胜文指了指周正：
“周正，还愣着干嘛，快去食堂跟南易说一声，安排点早饭吃，你们六点半去车站，肯定是没吃早饭。”
周正一听，扭头就往外走：
“说的是呢，我肚子都有点饿了呢，五点半就起床接人，能不饿吗，还是师傅您关心我，晨晨姐连早饭都舍不得让我吃。”
“滚蛋，你表姐是客人，要吃早饭也是该你请，快去！”
董晨晨便笑了起来：
“王厂长，你对你的属下都这么不客气吗？”
王胜文马上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架势：
“尤凤霞同志，先别忙其他事儿，快刷刷杯子，给董处长泡水。”
尤凤霞也很配合他：
“王厂长同志，是给董处长泡绿茶还是红茶？”
“董处长是女同志，我看还是泡杯红茶吧。”
董晨晨竟然也很配合，跟着说到：
“尤凤霞同志，那就给我泡杯红茶吧，跑了这么长时间，我还真有点渴了。”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来！”尤凤霞回答着就去刷茶杯了。
向美美从里屋朝外边喊了一声：
“给我也泡一杯！”
“好嘞，没问题，稍等一会儿。”
董晨晨便有些奇怪：
“王厂长，你们里边是财务室吗？怎么财务人员还指使你的秘书？”
王胜文轻描淡写地回答：
“没事儿，她们平时都是这样相互帮助的。
董处长，孔厂长怎么走了呢，我还说要请他再喝酒呢。”
“孔厂长是厂长，工作当然忙了，回去要处理厂里的事儿。”
“嗯，可惜啊，可惜，这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请他喝酒。”
“喝酒不重要，工作才重要。”
“对对对，工作最重要，董处长参观完了我们厂也会很快回去吧？你看隔的远就是不方便。”
“没把一些问题搞清楚，我是不会回去的。”董晨晨的口气很坚决。
“哦，原来董处长还有工作啊，我就不随便打听了。”
董晨晨盯住他的眼睛看，王胜文被看得抹了抹眼皮：
“怎么了？我早上洗脸了。”
女人便给了他一个狡黠的笑：
“王胜文你就装吧，我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我没装，平时在厂里就是这个样子。”
不过很快就被打脸，楚叶子进来了，抱住胳膊撒娇：
“师傅，昨天那个电饭锅我回来晚了，没抢到，听她们说可好用了，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钱我已经交了。”
王胜文朝里屋指了指：
“正在组装呢，去帮忙吧，组装完了直接拿走不就可以了吗。”
楚叶子跑进屋里，董晨晨仍然用狡黠的眼光看着他：
“装不下去了吧？”
“没装，这是我一个女徒弟，平时就爱闹，女孩儿吗，都这样。”
“不对吧，我怎么感觉周正在你面前也敢放肆呢？”
“所以我刚才让他滚蛋了。董处长，咱们不说这个，谈谈工作的问题吗？”
董晨晨摇摇头：
“谈工作不能在这儿谈，我们可是保密单位，公共场合是不能谈工作的。”
“那好吧，那今天咱们就不谈你们，只谈我们，我们不是保密单位，说什么都随意。”
尤凤霞回来了，很快就泡好水。
王胜文便写了张纸递给她：
“今天让各车间主任陪同董处长参观他们的车间，认真介绍一下情况，然后中午一起吃饭。
待会儿你陪同董处长他们一起吃早饭。”
董晨晨用很奇怪眼光看着他：
“怎么？今天你不陪着我？”
“我其实对各车间情况的了解不如他们车间主任，还是让他们给你介绍一下具体情况吧，再说了，有周正陪着你，也不会有其他问题。
我在办公室还有其他工作呢，待会儿我们有工人要去昌平，我得去送送他们。”
“你们还派人外出工作？”
“对啊，这不市里让我们厂支援郊区建设吗，我们就在那边搞了个厂子，先从我们这边派一批人过去进行生产，带动一下他们。”
“那你们也可以支援一下我们吧？”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隔着这么远，又是跨省市，实际操作起来可能有点困难。”
“远怕什么，我们又不要太多人。”
“奥，要几个人啊？”
“我们只要一个人就可以了。”
“那行啊，那这次就让周正跟着你过去吧，反正他基本什么都会，你们又相互熟悉，去了肯定没问题。”
“他不行，我们要你！”
王胜文吃了一惊，连忙摆摆手：
“要我？不行不行，要我可不行，我这边还有这么多事儿呢，怎么可能去你们那边，别想了，这事儿没得商量。”
正好这时候，周正过来叫吃饭，要人这事儿就遮过去了。
一天时间，董晨晨在车间里看得很认真、很仔细，秦淮茹她们也给她介绍得很详细，她竟然还认真地做了笔记。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女人才终于参观完了，回到办公室，向王胜文提出了一个他很难答应下来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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