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尤凤霞正整理着衣服，王胜文拉住她的小手：
“凤霞，你今天还是跟我去老宅子那边陪陪你妈妈吧，我昨晚考虑过了，感觉这趟港岛之行还是带上你吧。”
“怎么又带我了？不是说你还要去上海吗？”
“去上海也带着你，正好我去上海也是交给他们技术文件，有你跟着也是件好事儿，这次就不带雪茹姐了，让她等暑假再去。”
“考虑好了？”
“嗯，考虑好了，暑假带雪茹姐和慧珍姐过去，正好照看京茹的月子。
这次咱们过去行动要迅速，因为我不知道上海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因为我还没见过宝钢那边的高炉，说不定还需要给他们改造炉子呢。”
“那咱们还要给他们提供图纸吗？”
“不需要，如果要改造，就让他们跟冶金部要吧，图纸我们已经提供给首钢了，他们都是冶金部下边管理的企业，让首钢的人过去帮他们技术改造会更快一些。”
“那咱们提供什么技术文件？”
“提供一种钢材的配方和冶炼方法，绝密的文件。”
“需要我带着？”
“不用，我已经邮寄到了一个特殊地方，到了咱们去取就可以。”
女孩儿拥抱住，口气很坚定：
“老公，我愿意陪你冒险。”
“没事儿，也不算冒险，我会保护你，这次说不定是你的一件大功劳呢。”
“功劳不功劳的不重要，我需要你安全。”
“我会的！”
苗妙跑了过来：
“哥，是不是需要你去我们科里给我撑撑场子？”
王胜文拍拍她的小屁股：
“你这孩子，还真敢叫哥了？也不怕我打你。
我给你去撑什么场子啊，你以为这是演戏呢，没撑场子这一说法，真想要有人欺负你，你就跑去找梁拉娣和淮茹姐，她们去了别人就老实了。”
“嘻嘻，真的啊？”
“不信你去问问她们。”
女孩儿蹦蹦跳跳地就跑了，她还要真去问。
其实文艺界的人，一般都是心灵都是非常纯净的，不知道拐弯的那种。
一会儿的工夫，秦淮茹和梁拉娣端着两大盆的包子和油条就进来了，进门看到王胜文，秦淮茹笑嘻嘻地说：
“你俩快来，今儿这油条炸得好，我一下买了五斤呢。琪梅姐和灵儿熬了豆浆。”
梁拉娣也说：
“包子也不错，我也买了五斤。”
“我去，你俩这是去扫荡了啊，买这么多，不怕孩子们塞书包里带学校去吃？”
梁拉娣轻描淡写地回答：
“找不到借口揍他们呢，弄得书包油脂麻花的，正好练练手，嘻嘻。”
王胜文抱怨一句：
“什么破妈妈啊，就知道给孩子们挖坑！”
结果是，除了王大熊塞书包里俩包子之外，并没有其他孩子拿吃的，最多就是宋美淑往书包里塞了俩布林…
吩咐梁拉娣、秦淮茹去办公室值班，带上张灵儿和尤凤霞去了老宅子。
车上的张灵儿有些兴奋：
“哥，我这师娘身份还是管用的！”
“嗯？怎么了？还是昨天晚上吃饭喝酒的事儿？”
“嗯，你那些徒弟们啊，都把好吃的夹我碗里，嘻嘻。”
“馋嘴妮子，忘了我让你办的事儿了吧？”
“没有，周正她媳妇马上就答应下来了呢，今天就去跟同事们说，她再找一个同事过来，为了这事儿，陈晓燕还跟她喝了一杯呢。”
“护士也喝酒？”
“不但喝酒，还挺能喝呢，陈晓燕说比她都能喝。”
“我倒是建议你，以后这种场合少参加，不能学得像我二舅那样，村里有酒场就参加。据你们村里在咱们厂的人说，他们在家办婚宴，都少不了二舅过去给撑场子。”
“嘻嘻，农村就这样，婚丧嫁娶只要村领导去了，那就是很有面子的事儿。”
“在这儿不行，咱们厂里的婚宴，我都安排秦姐去了，你不许去。”
“我知道了。哼！”
“行了，你也不用不服气，今天咱们把凤霞放老宅子里陪妈妈，你跟我去老山院儿，你哥今天也去吧？”
“嗯，昨天他说了，今天拉炉子和水泵过去。”
“那你把我那天跟你说过的话说给他听。”
“你为什么不说？”
“你个破媳妇，真是不懂事儿，我跟他说那是教训，你说那是你兄妹俩说话。”
张灵儿傻笑着：
“嗨嗨，给他留面子，对吧？”
“明白就好。”
……
来到老宅子，当然首先是被一大群孩子围住发糖的环节，二斤奶糖被王胜文和张灵儿发了个干净，这次，秦丝是最后一个领的，王胜文干脆连袋子一起给了她：
“你们完全可以都装起来，平常每天每个人分两块吃。”
“爸，让我保管？”
““可以啊，也可以让奶奶保管，她保管，吃没了她可以带你们去买，我把糖票给她。”
“嘻嘻，我告诉奶奶去。”
一会儿贾张氏过来，王胜文把一把糖票递给她：
“姨，我弄了点糖票，你拿着，以后给孩子们留着买糖吃，记住，买最贵的啊。”
“知道，这几天我们给孩子们做衣服呢，买的布都是最好的。
外甥，我们想在这儿待到跟刘岚一起回家属院可以吗？我想跟苗妈妈一起回去。”
“姨，你随便呗，反正哪儿都是咱们的家，如果不是刘岚姐得上班，你们愿意待多久就待多久。”
“唉，刘岚也是个苦孩子啊。”
“那你以后疼她呗。”
“我知道，有我和苗妈妈，你就放心吧。”
“不管淮茹姐了？”
“那个死妮子，活蹦乱跳的，我管她干嘛，再说，有她妈呢。她给你当媳妇还听话吗？”
“听话，今天早上还吃了仨包子外加四根油条呢。”
“嗯，那你就使劲折腾她，折腾到她给你生孩子。”
“过个一年半载吧，她刚当上领导，得干点事儿。”
“这个死妮子真有福气。”
“你不是更有福气？这儿孙满堂的，谁比得上？”
“嘻嘻，你说的没错儿。你快去看看你那几个媳妇去吧。
孩子们，把糖都装袋子里慢慢吃！”
其他女人们都在堂屋，王胜文挨个抱了抱，被姚妈妈和苗妈妈偷偷动了手。
苗妈妈问：
“胜文，苗妙给安排好了？”
“嗯，安排好了，别提了，她昨天晚上都高兴得喝醉了。”王胜文并没有提她叫爸爸的事儿。
“这个死妮子，见面我就抽她！”
“我劝你别抽，人家现在很牛，跟着个大院儿子弟混呢。”
“男的？”
“女的，我徒弟。”
“呦，看来还不能小瞧她了。”
刘岚插话了：
“苗妈妈你别怕，有弟弟给你作主，你还怕谁。”
王胜文便把她搂到怀里：
“岚姐怎么也这么横了啊？我跟你说啊，你回去以后，首先得请请人家保卫处的郭处长，人家可没少给咱出力。”
“那我找谁陪？”
“南易啊，还有食堂里那几个厨师，让魏妈妈她儿子和媳妇伺候局。”
“嘻嘻，那不成了我们食堂聚会了？”
“也把傻柱叫过去，他也没少为你出力，回去以后，让梁姐给你那儿拉几坛子酒过去，平时没事儿，你让苗妈妈和我姨喝一杯。”
“我怕她俩喝多了打孩子。”
“打呗，反正都是他们的孙男嫡女。”
“嘻嘻，你这个老公真坏，孩子自己舍不得打，让老人打。”
张灵儿跟上一句：
“他怎么不打，他前几天刚抽了他们的屁股。”
关芹芹说话了：
“弟弟，以后我教给你怎么捆马凳上抽。”
张灵儿回怼：
“你这个坏姐姐，不是个好人，要抽也是抽你的屁股。”
“嘻嘻，我才不怕，我马上就有俩孩子，我们娘仨一起欺负他。”
王秋菊跟上一句：
“我也是！”
王胜文叹口气：
“行吧，你们都跟我们这么横了，那我们去给你们收拾一下老山那边那个那个院子，让你们去那儿养孩子。”
姚妈妈和苗妈妈同时一句：
“我们去帮忙？”
王胜文摆摆手：
“那边今天厂里过去工人，你们就别去掺和了。”
……
留下尤凤霞跟她妈说话，带上张灵儿来到老山院，进门就看到有轧钢厂的工人在那儿卸车，于是说了一句：
“认真干啊，这可是石景山区领导的房子，拿来给我们练练手的，回去还得弄咱们厂的办公楼呢。”
张岩臣答应一句：
“知道啦王厂长，你亲自过来视察了啊。”
“嗯，好好干！”
说着领着张灵儿就去找牧春柳去了。
进到牧春柳住的屋里，张灵儿才笑出声来：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王胜文若无其事：
“春柳就是梁区长大侄女啊，就这么回事儿。”
张灵儿的小巴掌就打了过来：
“你再这么不要脸，我就让春柳妹妹收拾你一顿，春柳妹妹，上！我去关死小院儿的大门。”
正在给他俩泡茶的牧春柳笑了：
“嘻嘻，灵儿姐，咱别欺负他了，梁区长两口子真让我叫他们叔叔婶子呢。”
王胜文招招手让张灵儿坐到自己身边：
“妹妹，你别闹了，我跟你说个正经事儿。”
听到说正经的，张灵儿马上把嘴巴子放他膝盖上，像只项目一样趴下来听他说话：
“哥，你说，我听着呢。”
“你看你哥啊，今天真是上心了，开着两辆拖拉机，带了十几个人过来。
我刚才看了一下车斗里面，带的工具也很全，而且他带来的人也都是年轻人。
我想这样，今天咱们也没其他重要事情，那我就趁着这个机会，把管道安装的技术教给他们，正好你哥以后也管镀锌管生产线，让他们连管道安装一起做了。
成立个管道安装队，卖出去的管子，可以给他们搞安装。
先在这儿学习一下，让后再去厂办公楼和家属楼那里实地操作，然后还有局里的办公楼和家属楼。
这个机构就由你哥哥领导，和焊接管生产形成一个整体。”
“建筑公司和机修厂那儿不是有吗？”
“他们有没错，可我只教会了他们管道的连接这些东西，当时咱们厂的冲击钻还没生产出来，所以我没教他们穿墙这一部分。”
“哥，你连这个都会。”
“嗯，我会，这个你不用怀疑，其实用冲击钻打孔穿墙是很容易的，就是掌握个垂直用力而已。”
“嗯，我没怀疑，我不是怕累到你吗。”
“这点活还累不到我，至少比收拾你省力。”
“色痞！那你教他们学习，他们要认师傅怎么办？”
“那你就替我做主收了，正好你还没正儿八经的当回师娘呢，这次就让你好好过把当师娘的瘾。”
给他俩端茶过来的牧春柳说话了：
“老公，我也想当师娘。”
王胜文摆摆手：
“这次就算了，这次都是轧钢厂的人，等这边拖拉机厂的人有拜师的，让你当师娘，可以吧？”
“嘻嘻，可以可以，让我也过过瘾。”
张灵儿及时提醒：
“到时候你可别怕啊，一大群人给你磕头，会吓坏你的。”
王胜文扭头看了她一眼：
“嗯？你怎么知道的？”
“雪茹姐跟我说的啊，她说你们在小酒馆拜师，一大群人给她磕头，差点把她给吓尿了。”
“你甭听她瞎掰，她当时可是很享受那个过程的。”
“切！这种丑事都说出来，肯定不是瞎掰，人家是怕你笑话人家，不敢跟你说而已。”
“行吧，春柳，你别怕，有我在你身边你别怕。”
牧春柳很乖地回答：
“嗯，有你护着我，我什么也不怕。”
“我也不怕。”
“行，你不怕就不怕吧，你去看看他们把东西都抬后院儿里去了吗，找你哥，把我这个意思告诉他，让他们准备好工具，然后你回来叫我，我在这儿喝杯茶，跟春柳说几句话。”
张灵儿把茶水喝完就跑了出去，看得出她挺兴奋。
牧春柳便坐到腿上来：
“老公，我想你了！”
王胜文把她搂在怀里：
“也不能太想，过几天我就要出差，你总想可不行，这次我会带着尤凤霞一起去，她不能过来陪你了。
对了，李叔过来了吗？”
“早过来了，第二天就拉来材料了，今天早上说还要去趟木材市场，他儿子厂里正好也买木材，他去把好的挑出来。”
“这不损公肥私吗？”
“什么损公肥私啊，我跟你说啊老公，人家他儿子那个木器厂又看上你那套图纸了，说是要给钱呢。”
“给钱别要，咱不能占公家那个便宜，你告诉李叔，让他们木器厂提拔一下我同学就可以。”
“提拔什么啊，李叔说你同学李刚都当上他们木器厂的二把手了。”
“我去，这小子爬得这么快！”
“李叔说都是因为你，你给他们设计的那些家具，卖得可好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可自豪了，嘻嘻。”
“嗯，行吧，那他们给你钱你就要，拿着以后养孩子用。”
“嘻嘻，那你得要我才行。”
“嗯，晚上吧，我晚上留这边。”
“嘻嘻，我晚上给你洗脚。”
“行，咱们相互洗。”
张灵儿回来了：
“哥，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过去吧？”
把女孩儿放椅子上喝干杯子里的水，吩咐一句：
“春柳，烧几壶开水，用大茶壶泡上茶，待会儿送过去。
灵儿妹妹，走！”
到了后院一看，十四个人整整齐齐地列队等待着呢。
王胜文也不啰嗦：
“今天你们都要认真学！
从墙体打孔开始，你们给我记好了，我先做示范，怎么量尺寸，怎么确定孔的位置，怎么让管子保持水平，一定要记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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