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话?”顾念之瞪了霍绍恒一眼,反而不心虚了,“我就是一时无法接受而已。而且我都这么难接受了,不知道何少又会怎么想,所以暂时还是不要麻烦他吧……”
“你得公私分明。”霍绍恒意味深长地说,“马上打电话。这里的事,光靠警方没法搞定。”
“不会吧?”顾念之皱着眉头四处看了看,“不就是个有点臭钱的老头子吗?还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后台?”
霍绍恒比顾念之的阅历当然多多了。
顾念之虽然聪慧无比,但那是天生的智商。
阅历这东西是没法天生的,只有靠时间和经历一点点打磨。
霍绍恒拿出手机,将这座房子的历史资料搜出来,对顾念之说:“你看看这栋房子以前是谁的,没有点儿后台背景的人,能拥有这样的房子?”
霍绍恒能第一时间想到这一点,也是因为在对面世界,在C城的同样地段有这样一栋房子,但那栋房子已经在十几年前就归政府所有,设为博物馆了。
而在这边,这栋房子还没有被收归政府所有,但也快了。
霍绍恒记得那个女佣说过,这房子很快就要“捐赠”给政府做博物馆了。
顾念之探头看了一眼,“咦”了一声,“这房子在建国以前还是美国政府驻华代表住过的啊?”
“嗯,后来产权都转到他手里了,他又捐赠给了美国一个慈善基金会。”
霍绍恒根据他知道的那边世界的资料说道,顺便看了地上躺着的老人一眼,说:“……他应该就是从那个慈善基金会手里弄到的这栋房子。”
顾念之:“……”
“美国的慈善基金会为什么会把房子卖给他?”顾念之好奇了,“花了多少钱?”
“这些你可以让何少去追查。”霍绍恒收起手机,走向那个老人,将他拖了起来,放到沙发上,再泼了一瓶矿泉水到他脸上。
那老人被凉水惊得颤抖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霍绍恒居高临下看着他,脸上神情冷肃,戴着墨镜,手里拿着棒球棍搁在那老人头顶,淡淡地说:“敢绑架我们,你胆子不小。”
老人回过神,恼羞成怒反咬一口道:“明明是你们袭击我这个老人家!你们上门抢劫伤人!我要报警!”
“行啊。”霍绍恒走到他对面翘着二郎腿坐下,一手搁在沙发扶手上,冷冽地说:“你的地下室里还躺着你的打手,等警察来了,你是不是也要装不认得他们?”
“什么打手?”老人忍着手上的剧痛,眼珠子乱转,恨不得找到机会逃出这个小会客室。
可是他一动腿,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简直不亚于手上的痛。
垂下眼眸,看见两条软绵绵的腿以奇怪的角度支楞着,顿时傻了。
想动手去摸一摸自己的腿,胳膊根本不听使唤,一动就疼得一身冷汗。
全身上下无一不痛,就像被人用刀把全身的骨头剔了一遍。
他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霍绍恒不耐烦了,走过去再次泼了一杯水,同时捏着那人的人中,强迫他清醒过来,冷冷地说:“你再晕一次,我直接把你活埋了。”
那声音森冷肃杀,听见这声音的人,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话。
老人打了个寒战,忍着一阵又一阵的剧痛哆哆嗦嗦的说:“……是你把我打成这样的?”
“当然不是。”霍绍恒断然否认,“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打的?证据呢?”
顾念之忙站出来,从霍绍恒手里接过棒球棍,说:“是我打的!你这个贱人,一把年纪还做这种龌龊的事!我要告你非礼!我是自卫!”
那老人瞪着顾念之,恨恨地呸了一声,哑声说:“非礼?你倒是有证据?!”
“当然有。”顾念之利落地回答,指着霍绍恒说:“他亲眼所见,是我的人证。还有,你客厅里装了监控,可以把监控调出来,你摸我手,说Sugar Daddy的话,肯定还没删吧?”
霍绍恒:“……”
老人的嘴唇翕合,想反驳,但又说不出口,因为他的客厅确实有监控……
“就摸了一下手而已,这就是非礼?”老人很快找到别的理由,“我那是要跟你握手!基本礼节而已!”
“是啊,就你家的礼节是抓着手背握手。”顾念之不齿地拿着棒球棍在手里敲打,一边说:“别废话了,说,你为什么要设陷阱抓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这么狠毒?!你都一把年纪快入土了,还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不怕很快就遭报应吗!”
“这是误会……”老人说着,突然就大叫起来:“……救……”
霍绍恒眼疾手快,一手捂了上去,将他的下颌关节卸掉了。
老人的最后一个字就没有叫出来,就被消音了。
顾念之看着他,冷静地说:“我们也会报警,你就等着警方收拾你这个贼窝吧!”
她这句话刚说完,老人的眼里露出明显恐惧的神情,喉咙里发出啊啊地声响,像是在求饶。
霍绍恒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说:“如果你保证不乱叫,我可以把你的下巴推上去。不过如果你再乱叫,我的手可就不论轻重了。”
老人已经感受到霍绍恒的力量和速度,身上疼的要命,知道自己这一次遇到了对头。
一个恶人只臣服于比他还狠的人。
霍绍恒见他好像屈服了,才伸手过去给他接上下巴。
老人的下巴一复位,立刻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见色起意……我给你们钱,我赔偿给你们,一百万,一千万还是一亿?都可以!”
“这么有钱?”顾念之偏着脑袋看他,“你真的只是见色起意这么简单?”
“千错万错,是我的错。小姐你长得太漂亮,我一看就喜欢,才一时鬼迷了心窍,你饶了我这个老头子吧……我已经快七十了……就算你去法院告我,最多也只是个道歉,连刑事责任都不用付……”
“你还挺懂法。”顾念之讥嘲说道,“你知道……”
她本来想说自己就是律师,可一转念,这样不就暴露自己了吗?
因此话到嘴边赶紧刹住了,转而说:“你知道我也可以去请律师吗?”
老人愣了一下,接着开始更可怜地求饶:“求求你小姐,放我一次吧,你把我打成这样,我也不追究了,而且我以后也不可能再做这种事了,就算想也不能了,求求你放过我,我给你很多钱,赠与的,没有任何条件,只要你不报警,放过我这一次!”
他甚至提出马上给他们转钱,只求他们不报警。
顾念之好笑地看着他,反手指了指自己:“你觉得我很蠢?还是你以为钱能买到一切?”
老人虚弱地笑了笑,“小姑娘,你还年轻,认识不到钱的威力。——其实,钱真的能买到一切。”
“是吗?”顾念之拎着棒球棍,在老人头上拍了拍,冷声道:“钱能买到你的寿命吗?你看你再有钱,不也熬不过生老病死?人活一世,没钱当然不行。但是如果认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也是挺可悲的。”
“……有钱买不到自己的命,但是能买到别人的命。”老人扯了扯嘴角,“比如说现在,你只要高抬贵手,不向警察告发我,我这条命就被我自己买下来了。”
“你说得太早了。”顾念之背着手,手里拖着棒球棍在身后一翘一翘的,就像猫咪的尾巴,她迈着悠闲的步伐,在小会客室里转着圈走动,沉声道:“你别以为你承认你自己猥亵非礼,就能转移我们的视线。”
顾念之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这间布置得古色古香的小会客室,像是回到了古代,同样,也回到了古代那种人和人不平等的氛围里。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说你为什么要设陷阱抓我。”顾念之站在老人面前,垂眸看着他,“别企图撒谎,信不信我可以从你的话里分析出真相?”
老人:“……”
他见顾念之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一时也没辙,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哪里撒谎了?我就是见色起意,犯了天底下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怎么着?就这么点子事,想枪毙我啊?”
“你这是避重就轻,企图隐瞒你的真实目的。”顾念之见他冥顽不灵,也不跟他兜圈子了。
老人的瞳孔猛地缩了起来。
顾念之挑了挑眉,没有放过他这一丝神情变化。
“被我说中了?”顾念之眯起双眸。
“别忘了,开始是你主动请我们进去的,这说明,你对我们的样子很熟悉。”
顾念之盯着老人躲闪的眼睛,“别装了,是我们的样子,跟你认识的人很相像吗?”
“没有!”老人下意识反驳,“我怎么可能认识跟你长得像的人!你不是从美国回来的吗?!”
“哈哈!那就是有了!”顾念之做这种逻辑推理最在行了,她马上说:“我说的是‘我们’的样子,可你下意识否认的只有‘我’一个人的样子,这说明你真的认识跟我长得一样的人,就是因为这个人,让你起意请我们进来,并且最后设下陷阱,想囚禁绑架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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