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帮你找公社经理。”
阎书斋说：“哎呀，这可使不得呀。”
秦淮茹说：“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阎书斋想了想，笑了，又说道：“那行吧，既然如此，就多些你的帮忙了！”
秦淮茹微微笑了，说：“您太客气了。”
……
“我说老阎啊，这次怎么会这样严厉呢？”李平川问道。
“唉，这件事怪我，不该贪图你们的便宜。”
阎书斋叹口气，说出实话。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李平川追问。
阎书斋便把实情告诉了李平川。
李平川听完，眉头紧皱，陷入深思。
“你确定这东西不能用吗？”
“当然不能用了，你看那东西多吓人。”
李平川说：“可我总觉得它很神奇。”
阎书斋说：“不信你试试呗，反正不能用。”
“嗯，等我试一下再说吧。”李平川答应了阎书斋，准备去拿几块木板回家试验一下。
这时候，李平川忽然发现阎书斋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豆粒般大颗的汗珠子。
“阎叔，你没事吧？”李平川赶忙问道。
“没啥。”阎书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阎叔，这次你们厂长把咱俩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顿，估计跟这事儿有关，所以你别往心里去。”李平川劝说道。
阎书斋勉强挤出笑容，说：“放心，没事，谁让咱俩是同村的，他不会难为咱们的。”
“你看那是什么？”
这时候，槐花从屋外跑了进来，手上提溜着两只野兔。
“哇塞，槐花，你咋打猎了？”李平川惊讶地问道。
槐花说：“我在山上捡的。”
阎书斋说：“你们娘俩快坐，我去给你弄饭去。”
阎书斋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李平川问：“你捡的是野兔吗？”
“是啊，野兔，我在树林里看见的。”
阎书斋刚要迈步，突然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李平川和槐花立刻围拢过来搀扶。
“阎叔，你咋了？”
阎书斋摇头说：“我没事，估计累着了。”
李平川说：“我送你回去歇息吧。”
阎书斋说：“我不回去，我还有点事，你们先吃饭吧。”
说罢，阎书斋踉跄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向门外走去。
李平川和槐花知道，阎书斋是急火攻心造成的昏厥症状。
他的心脏不好，经常咳嗽。这段日子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李平川和槐花赶紧端着碗筷走了出来，槐花把饭菜摆上桌子。
这个时候何雨柱走了过来，他看到了阎书斋躺在院子里，赶忙跑过去扶他起来。
“爸爸，你这是干嘛？”何雨柱惊呼。
阎书斋虚弱地说：“没事儿，我就是累着了。”
“你不是去找经理签字的吗？怎么还累着了？”何雨柱问。
阎书斋说：“我去找经理了，经理让我明天再过去。”
“那我陪您吧。”
“不用了，你还是照顾你妈妈吧，她需要人照顾。”
阎书斋挣脱儿子的搀扶，独自走进屋内躺下，睡着了。
何雨柱望了爹爹一眼，转身回到了妈妈的房间。
妈妈看到儿子进来了，连声招呼儿子，让儿子赶快吃饭。
何雨柱说：“妈，爸爸晕倒了，你快去请医生。”
妈妈听后也非常担忧，连声说：“好嘞，我马上就去。”
就这样，李平川跟妈妈一起去县城里的卫生院给阎书斋看病。
医生给诊断，阎书斋是心脏不舒服导致的昏迷。
检查完毕后，医生开了一堆药，嘱咐李平川每隔半个月给老爷子喂点药水。李平川一一应允。
从医院里出来，李平川对妈妈说：“妈，我今晚留在家里照顾我爹，明天再去厂长办公室签字。”
“那行，你就在家吧，早点休息，我去你奶奶家借宿，这段日子你奶奶家的房间都空着，我去借住两天。”
母子二人分道扬镳。
夜晚，李平川睡在父亲炕沿旁边，给阎书斋盖上棉絮。他闭着眼睛，脑海里却浮现出阎书斋说的话。
那天晚上，李平川做梦，梦见了一张黑漆漆的棺材板。
棺材板慢慢打开，棺材里跳出一条蛇，蛇吐着猩红的芯子向李平川扑了过来。
李平川醒了，浑身冒汗。
睁开眼睛，发现外边已经天亮。他摸索着起床，推开窗户，看见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他的心仍旧砰砰乱跳。
这时，他听到了屋外传来了敲击铁锅的声音。他猜测应该是老伴何翠英在烙饼子，便悄悄地来到院子里。
果然是妈妈在烙大饼，何翠英正在煎饼。李平川看到锅里的油已经烧热，妈妈将烙饼翻动，一股浓郁香味扑鼻而至，她用勺子盛了一个放进嘴巴里咬了一口，咀嚼两下，赞叹道：“嗯！香喷喷的，又劲道又好吃！”
何翠英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这些年，家里穷得叮当响，虽然有一百多块钱的存款，但那点钱只够温饱。
何翠英不是个节俭的女人，总想把一切能换成钱的东西全部变卖。比如买几件漂亮的衣裳，或者吃肉。但这几乎是痴人说梦。
李平川说，妈，你别瞎琢磨，你还年轻，等咱们攒够钱，就把你嫁掉。
可是何翠英却说：“平川，妈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你们兄弟姐妹，没有你们，妈早饿死了。现在你和雨柱都大了，你们有手有脚，干啥都饿不死，妈不想拖累你们。”
“妈，我们永远也不嫌弃你……。”李平川的眼眶湿润了。
妈妈叹口气，说道：“唉，妈不能再拖累你们了，我现在的腿脚不灵便，不仅给你们添麻烦，还要吃你们的，住你们的，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妈，你说什么呢。”李平川哽咽了。
何翠英又叹口气，说：“我的命真硬呀，竟然害死了你的媳妇杨美慧。妈对不起你们……”
李平川说：“妈，你说啥呢？”
何翠英说：“平川，妈这辈子没有对得起过谁，唯独亏待了你的媳妇杨美慧。”
提起媳妇杨美慧，李平川的心里涌起阵阵哀伤。
那一年杨美慧怀孕，李平川和她领证结婚。杨美慧的肚子很争气，怀了个男胎，李平川非常欢喜。他立刻娶杨美慧过门，并且为杨美慧准备了丰厚的彩礼。
按照村里的风俗，杨美慧入门后，李平川会带她到娘家给父母磕头敬茶，叫岳父岳母。
哪知，新婚之夜李平川没碰她，反而跟杨美慧吵架，说杨美慧偷人，他要和她离婚，另外找个媳妇。
杨美慧说：“我没偷人，那晚是你强迫我的，你还骂我是狐狸精。”
李平川怒道：“你敢说不是我逼的，不然你能怀上娃？”
“我不想让你碰我，你就把我打晕！”
“我打你，是因为你是狐狸精，你就不配给我生娃！”
“李平川，你混蛋！”
俩人闹腾半天，终究不忍心离婚。最后，杨美慧哭着说：“我怀了你的娃，我不会跟你离婚的，你要想离婚，除非弄掉这个孽种！”
李平川听后勃然大怒，冲着杨美慧吼道：“你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
杨美慧一愣：“杀人犯法，你不能滥杀无辜！”
“无辜，你是我媳妇，肚子里是我儿子，这叫滥杀无辜吗？”
杨美慧说：“这是我的骨肉，你必须尊重他。”
李平川冷哼一声，问道：“你凭什么说他是我的骨肉？他是怎么出来的？”
杨美慧低头沉吟良久，突然抬头，眼光坚定，语调平稳，缓缓吐出几个字：“他是我捡的！”
捡的！这句话震惊了李平川。李平川不信，因为杨美慧的身体状况他很清楚。这女人是个瘸子，她咋能捡到孩子？
李平川质疑道：“这是假的吧？你怎么捡到的孩子？”
杨美慧说：“我也不知道咋捡到的，我在镇上的河滩边看到一个孩子落水，把他捞起来时才知道是个男娃。”
李平川说：“既然是男娃，就送给我呗，我还能养不活？”
杨美慧瞪了一眼丈夫说：“你懂个屁，孩子是娘的命根子，我辛辛苦苦把它生下，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你说送就送啊？”
李平川问道：“妈，既然你疼这娃，咋舍得送走呢？”
杨美慧说：“因为这孩子太遭罪啦。从前他的妈妈把他丢到了河里，后来我救了他，他的妈妈又跳进河里把他抱走，这娃子受到的伤害太大了，他恨妈妈，所以他不愿意留在家里。我也希望你们兄弟能理解我的难处，我只想安静地度过余生。”
李平川听明白了，妈妈是担心自己不同意把孩子留下。
他觉得妈妈有些杞人忧天，说：“妈，你别担心，孩子姓李。咱家的祖坟在河边，孩子姓李。我是绝对不会把孩子送走，即使把他送给别人家也不行！”
杨美慧一听，脸颊上闪过了欣慰的表情，她拍着胸脯告诉儿子：“这娃，妈帮你看着，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妈会竭尽全力把孩子抚养长大。”
李平川感动了，眼泪夺眶而出：“妈，谢谢你，我知道你最好了，我会孝顺你，把我赚得每一分钱都寄给你，把咱家供奉成菩萨庙，让你每天都有饭吃。”
何翠英摸摸儿子的脑袋说：“你们是娘俩，娘俩不计较那些，你先睡吧，别熬夜，娘一会儿做饭去。”
李平川说：“妈，你歇着吧，我做。”
秦淮茹笑了，问道：“平川，今天发财了吧？”
李平川说：“是的，发了笔横财。”
何翠英插嘴道：“别瞎显摆，快睡觉去吧。”
“哦，妈，我这就睡。”李平川答应着闭上了眼睛。
李平川一连忙碌了两天，第二天早晨起床后，已经神采奕奕。
李平川穿戴整齐后，拿起桌子上的钥匙，拉开房门向外面走去，打算去菜场买些食材。
走出家门，迎面遇见了王秀娥。
王秀娥手里攥着两颗大葱，正往嘴巴里塞，看到李平川出来，急忙擦干净手说道：“平川，你要出去吗？”
李平川点点头。
王秀娥赶紧说道：“等等我，跟你一块去。”
李平川说：“婶子，不用，你忙吧，我自己就行。”
王秀娥说：“我闲着也没啥事。”
王秀娥跟上了李平川，两个人一路走出村子，到达县城里，王秀娥问道：“你想买啥菜，婶子帮你。”
李平川说：“我去趟超市，你别陪着我了，你还要上班呢。”
王秀娥说：“我请了半天的假。”
李平川说：“好吧，那你帮我提东西吧。”
两个人沿街逛街，王秀娥看李平川满脸兴奋，似乎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于是她问道：“平川呀，你今天遇到什么好事啦，这么高兴？”
李平川嘿嘿一乐，说道：“我昨晚梦到媳妇了。我梦到她生了一个漂亮女儿，比我闺女漂亮多了……”
王秀娥说：“我看你媳妇挺漂亮的，你还惦记人家哪！”
李平川说：“谁说不是咧，我就稀罕那姑娘！”
两个人聊得正热闹，忽然，从前面拐弯的胡同口跑出一个小姑娘，李平川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女儿何薇！
只见何薇哭喊着扑向了李平川，说道：“爸爸，我错了……求求你别抛弃我，带着我一起过日子吧……”
李平川顿时怔住了。
何薇的话如同炸雷般响彻耳朵，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蹲下身，抓住女儿的胳膊，问道：“薇薇，你再说一遍。”
何薇呜呜地哭着说道：“爸，妈死了……”
李平川的眼睛湿润了。
当初他和何薇的妈妈结婚之时，她的妈妈曾经告诫他说，娶了媳妇忘了娘。
果不其然，他娶了新媳妇之后，很快地把他的爹娘给忘了，只顾着自己享福，不管爹娘了。
何薇看爸爸流泪了，心疼得哭了起来，她跪倒在爸爸脚下说：“爸爸，你不要扔掉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你带我走吧，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了。”
李平川的心都软了，伸手将何薇扶起，说：“乖薇薇，爸爸怎么舍得把你扔下呢？走，咱俩回家。”
王秀娥站在旁边，看到李平川搂着何薇的肩膀，她不禁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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