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顾寒！你等会！”
等顾千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寒已经上楼了，只留下一个背影。
说实话，刚才在一瞬间。
顾千脑子里是发懵的，差点一个恍惚从楼梯上摔下去。
面前的这个人不仅有些陌生，甚至自己根本完全不认识，嘴里小声嘟囔着。
“不太对劲，真不太对劲！”
顾千扭头，和柴岸青站在一起，脸上的表情和见鬼差不多。
“这是我弟吗？岸青。”
“这不对啊，这。”
柴岸青食指只在顾千脑袋上轻轻敲一下，试图把顾千拉出现在这种神神叨叨的状态。
“他不是你弟还能是谁？怎么？魔怔了？”
顾千摇头，嘴巴还是微张着情绪，甚至有些激动，一把攥住柴岸青。
“你不知道！”
“小时候让他去个理发店，站在门口都能犹豫半天。”
“我家门口有个超市，都是特别熟悉的邻居，这小子每次去买东西，就算差五角钱，都不敢和人家打声招呼，灰溜溜的原地出门。”
顾千重重的揉了自己的太阳穴一下，甚至给了自己脑袋，一巴掌能听得见一声闷响。
“我才半年没回去，就半年而已。”
“回家的时候带我一个女性朋友回去，这小子害羞的躲在卧室里半天没出来。”
“他是那种路上碰见不生不熟的人都要犹豫半天，到底要不要打招呼？”
“最后宁愿选择一条更远的路，也要避过打招呼这一个程序。”
顾千的情绪当真非常激动，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刚才一幕给她的震惊来的要多。
一个男孩在一定的时间会有成长，先前无论是酒吧还是在哪，顾寒表现的都是一个正常男孩的范畴。
可刚才，他眼睛的那股劲更像一个男人。
柴岸青伸手，用自己的手背去贴顾千的额头。
这也不怎么烫啊。
“什么男人女人的神神叨叨的，他不还是你弟吗！”
“好了，就在这等你弟出来吧，要不给他和他那位朋友买杯喝的。
“杨老师脾气可不好，就这么闯进去，估计要被骂着出来。”
顾千晃了晃脑袋，还真是。
自己怎么把杨老师的脾气给忘了，这些天杨老师就像是吃了一个炸弹，随时就要爆炸的状态。
刚才的一瞬间，还真的有些怀疑，顾寒是打算来真的。
一想起杨老师和张飞差不多的样子，顾千将自己脑子里不成熟的想法，全部都摇了出来。
“也不知道他到底干嘛。”
“算了，他想找骂那就随他去吧。”
话是这么说着，顾千倒还是和林岸青一起结伴，到教学楼对面的小卖铺给顾寒买了两杯冷饮。
被杨老师劈头盖脸骂一顿，那滋味可不好受。
尤其更年期的女人，说起话来有没轻没重。
“有他小子罪受。”
顾寒和简薇来到三楼，几乎不用找就找，用听也能听见这位杨老师的办公室是哪一个。
狭长的过道一溜，有七八个学生在办公室门外排着，手里拿着各式的方案，都用文件夹夹好，还是统一黑色的。
看来这位杨老师的强迫症倒挺严重的。
办公室的门开着，一摞文件从门里就这么被扔了出来，力气不小，摔了个天女散花
身后几个同学蹲在地上用极快的速度捡起来，却也抵不过，办公室里又扔出来一摞一摞的东西。
“你们一个个就这个态度，也想做学校的创业项目，都是大三大四的学生了，就一点成熟的想法都没有？”
“今年的创业比赛，我看我们学校趁早还是不要报名的好，这不是上去丢人现眼吗？”
创业比赛？
这倒是顾寒好久没听到比较新奇的词语。
也就只有大学里会搞这个东西。
创业加比赛。
两个原本就不伦不类的东西组合在一起，变成一个更加不伦不类的东西。
创业原本就有风险，学校却要你保证100%成功，并且盈利。
创业本来最计较急躁，学校却要把这个东西拿出来比赛，用来比较。
有种唐僧取到真经的时候，突然发现是这玩意是宋江写的，而且那时候宋江还和潘金莲没离婚的即视感。
“下一个！”
一声河东狮吼，吓得门口第一个学生一颤，低着头手里的文件夹都快要捏不住了。
稍微抬头往里看了一眼，一咬牙关，索性今天不排队了，落荒而逃。
上一个被杨老师骂的狗血淋头，第二个哪敢继续？索性开始了中华民族最好的美德，谦让。
“你们先来，你们先来，我不急我不急的。”
看来这杨老师还真是威名在外，也怪不得张凯提起这女人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
就连自己老姐脸上都有些发怵。
大家你让我，我让你，一时间还真就没人敢继续进去了。
排在最后一位的顾寒，硬生生被让到了第一个位置。
那也正好，省得顾寒继续浪费时间，轻轻敲了下办公室的门，顾寒走了进去身后简薇快步跟着。
这位杨老师看着约有四五十岁的年纪。面容带着一股凶劲，穿着一条黑色的条纹短袖，体型却像是个上了年纪中年大妈。
不知道在桌子上看什么东西，听见脚步声，也不怎么抬头。
“滚出去！”
“让你进门了吗？没大没小的就进？”
把自己脸上，方框的黑色眼镜向上推了一推，杨老师微微抬头，看见顾寒又扫向简薇。
脸色上的不快，便更加明显。
“你是哪个学院的穿的这么流里流气？”
“这像是一个学生的穿着吗？滚出去，一点都没个学生样子。”
“你们这组不用再进来了，什么时候改变不好，就不要来。”
简薇脸色当即黑着。
如果这就是顾寒带她来谈项目所要收获到的东西，那简薇肯定忍不了了。
自己上大学的时候都没被自己老师这么骂过，更何况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
看简薇已经到了破口大骂的边缘，她本人就是这个脾气就算今天能谈得成这女人说话的态度，她也有些受不了。
倒是出乎意料的，顾寒没有阻止简薇，而是自己先出声了。
“杨老师是吧？”
“我是北道山轻工业基地的负责人。”
“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个文艺项目之前和我们工厂联系过，被我们工厂拒绝了？”
顾寒的表情冷着，看起来也不像是要和谈的意思。
之前就听工厂大姨说过，周边的学校都联系过他们，想要制作学校的工艺品，只不过嫌体量太小给拒绝了。
反正是空手套白狼，顾寒也不是第一次了，她要打电话给工厂求证，想必工厂大姨会给自己打掩护吧。
“这几天你们学校的一个主任，联系了我好几遍，说你们办不下来。”
“让我千万抽空找个时间过来看看。”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这个项目已经搞定了，是吧？”
顾寒见证了线下变脸。
杨老师的脸色，从愤怒到忙然，又多了几分错愕。
北道山工业基地好像有些印象，前几天打了电话，一口就给回绝了。
帮自己忙的主任，是哪个主任？
教务处的郭副主任，还是后勤处的张主任？
“诶呀！这事情也没那么难，怎么就让主任给知道了？”
“我……那个……”
“真不好意思，那个我还以为是不懂事的学生。”
张老师就差把羞愧两个字写在脸上，顺手走过去，先把门给关了。
连连对着简薇点头，伸手过去。
“您别生气，我……职业病犯了。”
“那个，先坐，我去给你们倒茶。”
“就这么一件小事，还让书记费心，我这个觉悟，真是不到位。”
今年能不能评职称，全看自己带的这些创业项目能不能出来。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杨老师心都快拧成一团了，只想知道是哪个主任给自己打的招呼？
倒茶的瞬间，杨老师对于顾寒的身份自然深信不疑，谁闲着没事干冒充工厂的人？
再说知道自己项目进展的不顺利，那肯定也是有自己内部的消息。
“您愿意亲自过来，真是主任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真得好好去主任家里好好谢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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