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好！”
李奎勇耸耸肩，道：
“你现在只是一科室副主任，按理说资源对于这些医疗器械的引进，谁来拍板，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啊，可人家偏偏找到你了，知道为啥嘛？”
“因为我爸的关系？”
“很有可能！”
周晓白道：
“我爸现在都退下来了，说话也不好使，再说了，就是我爸还在那位置，按他的性格，也不会开什么后门的，找也没用。”
李奎勇道：“生意场不就如此，只要有一丝机会，那就不能放弃。”
“照你这么一说，那可能真是为这医疗器械来的”，周晓白道：
“人还请我吃饭，就在明天晚上，我都答应罗芸了，你说我要不给推了？”
“别的！”
李奎勇道：“有免费的午餐，推了干嘛，就去吃吃喝喝，人要问医疗器械的事呢，你就给敷衍着，打哈哈了，推太极会吧？不答应也不拒绝，那就成了。”
“我可没你这本事”，周晓白道：“这不是忽悠罗芸嘛，那不成，直接跟人说开就好了，省的得罪人。”
“你啊，怎么还是这么单纯呢！”
李奎勇伸手捏了捏媳妇那晶莹的鼻尖，道：
“你这闺蜜可比你精明多了，你脑子想的这些事儿，人心里头明明白白的，这也不怨人，我刚说了，做生意就是如此，人生如戏，人家跟咱演，你就配合着演了，彼此心照不宣，走个过场，不至于双方都太尴尬，明白吧？”
“不明白！”
周晓白很实诚的摇摇头，道：“明晚去也行，你陪我一块去！”
“人家又没请我，我去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周晓白道：“反正你脸皮这么厚，就去蹭顿吃的也没什么吧？”
李奎勇一笑，“成成，那就去蹭一顿，不过呢……”
说着话，一个翻身，将媳妇压身下，道：“今儿个先吃顿夜宵再说！”
周晓白也没躲避，知道这坏家伙想干嘛，道：
“咱妈就在隔壁，你不怕被吵醒啊？”
“我没事”，李奎勇坏笑道：“就看你能不能忍住了！”
“忍你个头……呜呜呜！”
大战起……
——
——
第二天晚上，李奎勇亲自开车，载着媳妇来到酒店，车子门口停好，两人下车来，这边刚进一楼大厅呢，前台经理见来人，忙跑着过来到他们面前，恭敬道：
“李总，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你提前跟前台打个电话，我好给你准备楼上的最好的包房，这怠慢，怠慢了！”
李奎勇道：“柳经理，客气了，今儿我陪我媳妇过来，她一朋友请我们来这边吃饭！”
柳经理点着头，
“李总，李太太，那不知是在哪个包房？我带你们过去？”
“柳经理，不劳烦你了”，李奎勇道：“你让下面服务员带我们过去。”
“不麻烦，一点不麻烦！”柳经理道：“能为李总效力，那是我的荣幸！”
李奎勇也就没拒绝，让人给带路。
到了楼上一包房门口，柳经理道：“李总，李太太，这里就是了，我会安排服务员在门口候着，有什么事喊一声就喊！”
待人离开，周晓白低声道：
“这位柳经理可真是个好演员，我现在算是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看人下碟了。”
“怎么，你认识？”
“我上哪认识去”，周晓白道：
“之前医院科室组织过一次饭局，就是来这边消费的，当时人可不是这谄媚讨好样，今儿个这位柳经理脸上都笑出花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爷爷呢。”
李奎勇一笑，
“我可没这么大的孙子，也不能这么说人，世道如此，阿谀奉承，谄媚巴结，并不是什么贬义词，这其实也是人本事，一般人还真学不来，没两把刷子这大堂经理位置也轮不到他来坐。”
周晓白道：“你经常来这边消费？”
“就是应酬多点”，李奎勇道：“专门订了几个包房，用来招待客户的，走吧，咱进去！”
推门进了包房里，那罗芸和她的洋人老公已经在了，罗芸倒是没怎么变，肤白貌美，身子看着丰腴不少，保养的挺不错，看来这日子过得挺好的，边上那老外，个子挺高，有一米七八九了，长相只能说普普通通，不过看这模样，怎么得有四十多了，搞不好五十了，双方寒暄几句，这老外中文说得不错，双方面对面坐了下来，也没谈正事，就是吃喝闲聊，对方没问询意思，他们也不会主动开口。
过了有十来分钟，估计是铺垫差不多，罗芸开口了，
“晓白，之前跟你说的那医疗器械，你觉得怎么样？我给你提供的这些产品，都是国外知名品牌，质量你不用担心，而且售后服务也是有保障的……”
“罗芸！”
周晓白打断，道：
“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了解我的，不会说空话大话，对你我也没必要藏藏掖掖的，我就是一副主任，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就算我认可这器械，我也决定不了啊！”
“晓白，你这可谦虚了”，罗芸道：
“我现在虽然不在医院了，但也是做过几年医生的，里面医疗器械的购买，怎么个流程我还是清楚的，虽是上面领导拍板，但下面各科室的主任、副主任还是有发言权的，因为毕竟这机器买回来后，具体是由你们来操作的，所以上面领导肯定会征求你们的意见，很有分量的，再者，你这身份可不一般，说句话，比正的还要好使，你说是不是？”
周晓白心里苦笑，这是一定要她来拍板，不买不行了，道：
“罗芸，我父亲之前就退了，说话也不好使，还有啊，你们这机器吧，价格实在太昂贵了，一台动辄十几万，我们医院也很难负担得起。”
“周小姐”
这时这老外开口了，道：
“你们华夏不有那么句话嘛，一分钱一分货，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们花一分冤枉钱，当然了，我公司也一向优待合作伙伴的，绝不会让你空着手的。”
李奎勇不由多看这位老外一眼，可以啊，还真是入乡随俗，对他们华夏做买卖这一套的人情世故拿捏得挺明白，直接金钱开道了，
见自个媳妇那表情为难样子，知道该自己出马了，筷子一放，开口道：
“林先生！”这家伙中文名叫什么林三，也不知是英文名的谐音呢，还是怎么个意思，取这么一名，
“钱是好东西，但也得有时间花，你说要到里头了，那就跟废纸一样了，买不到任何东西是不是？”
林三以为人嫌钱少，接着道：
“李先生，这给予你和你妻子的报酬，绝对会让你做梦都笑醒的。”
“喔！”
李奎勇‘饶有兴趣’，道：“不知可否透露下呢？”
对方伸出一根手指头，
“不是一百，也不是一千，而是一万，你们华夏医院的医生工资我多少了解些，你夫人是副主任职位，一月有个一百块，算是很高了，一年也就一千多，一万的报酬，就是不吃不喝，也得将近十年了，这种机会可不多，我希望两位还是好好考虑考虑！”
李奎勇一笑，“是不少了！”
他这不是嘲讽人家，眼下你要是个万元户，绝对牛逼的存在。
这老外不知他的底细，但罗芸是知晓的，在自己男人耳边说了几句，张三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疑惑到后面的震惊、错愕，刚还夸夸其谈，这会已经没话了，
罗芸道：
“奎勇，我知道你不差钱，我先生他……他不是那意思，我们这些医疗器械产品质量没问题的……”
李奎勇压手打断，道：
“我不是说你们这医疗器械有什么问题，而是医生吃回扣，你说晓白真收了这一万的回扣钱，万一有个什么，这可不是坐不坐牢的问题，搞不好要枪毙的，明白嘛？
罗芸，咱呐也认识十几年了，你呢给我透句明白话，你这公司名听着挺高端大气，欧派斯医疗器械华夏分公司，我估摸着应该就是一皮包公司，其实就是一二道贩子，是吧？”
罗芸面色微变，要换个别人，她肯定不会承认的，变着法的给自己掩饰，但面前这男的不一样，知道人本事，也明白蛮不过去，道：
“我们是经销商性质的公司，但在华夏京城及周边区域，是唯一的代理商，别人想拿欧派斯的医疗器械，都得从我这边获取，没别的渠道。”
李奎勇点头，
“二道贩子没什么不好的，我过去也是二道贩子起家，凭本事挣钱，不丢脸！不过呢，我觉得你们这方向不怎么对，尤其这种推销性质的，那就该是广撒网，才能多敛鱼，这样卖出去的概率才会增加嘛，不然照你们这么来，一家一家的问询，辛苦不说，效率实在太低了，努力和付出一点不成正比，最终我看失败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罗芸道：
“我们这公司也刚起步，人手有限，不瞒你们，算上我俩，也不超过十个人，只能靠自己这么一步步来，不可能一口就吃成胖子的。”
“你们还是没明白我意思！”
李奎勇道：
“这不是公司资金多少，规模大小的问题，是一开始的推销途径不对，我给你算笔账，你就好比招聘十个人，然后安排他们去推销医疗器械，只要有一个成，一台机器十多万，你们能拿一成好了，那就是一万，这十人的工资一月一百好了，那也才一千，一万对一千，这账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们既然是这个欧派斯在京城的总代理，那要做的就是发展下线，你们好比是一级经销商，那下面就是二级、三级……经销商，你们要做的就是维持这个销售渠道体系的日常管理和运营，至于下面的具体推销工作，交给这些经销商，哪需要亲力亲为，这就好比一金字塔，你这总代理就在塔尖，下面基础越夯实，你们不光越牢靠，金钱也会源源不断进入你们的口袋的，我说得够明白了吧？”
两人面面相觑，这种新颖的推销模式，以前从没接触过，犹如两只一直在井底的蛤蟆，跳出深井后，见识了外面广阔的天际，豁然开朗了。
罗芸压着心里激动，道：
“那个，奎勇，那这前期招下面的二三四级经销商，成本支出不会低吧？”
李奎勇道：
“你要招人呢，工资可以分为基础工资和奖励，基础工资一二十块就可以了，奖金呢跟个人能力、业绩挂钩，直白点就是你能卖多少医疗器械，卖出一台机器，你返他几个点，有钱能使鬼推磨，跟自身利益挂钩了，人家才会卖力，卖出去的越多，其实赚的大头在你这边，对不对？这点工资就不要斤斤计较了。”
罗芸本身也是精明之人，但是呢隔行如隔山，你再精明，在未知事物面前一样抓瞎的，再者，他这类似于传销性质的推销套路，就是往后推个二三十年，依然是‘吃香’的，更何况这年代。
越品越觉得是这么个理，而且自身风险小，报酬丰厚，比他们这么单打独斗要好太多，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就按这么来，当即端起酒杯，站起身，发自肺腑的感激道：
“那个，奎勇，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了，我敬你和晓白一杯！”说着又拽了下自己男人，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起来敬人一杯酒！”
边上林三也是起身，举起酒杯，“谢谢！”
李奎勇对两人压手，“行了，坐下，坐下的，不用这样！”
待两人坐下，四人碰了一个，李奎勇接着道：
“你们作为总代理商呢，其实本身风险不大的，因为都被下面的二三级经销商给分担了，但有一条，是最为关键的，就是产品质量，说难听点，我不要求你产品如何如何先进，厉害，只需要你能正常工作，不出差错，稳稳当当的，那就成了，别回头人家买了没法工作，甚至说爆炸或者闹出什么人命，那问题可就大了，你们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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