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又懂事的李维双重重点头。
林之茂蔫了。
吕云弓：“？？？”
这次训话为何有他的份了！
年糕守在亭外，一个在书院打杂的老汉寻来：“有人到书院门口寻李横公子，托老汉捎来这个。”
说着，老汉自袖兜里掏出一张字条。
“有劳。”年糕接过字条，另一手掏出十个铜板递到老汉跟前。
“应当的！应当的！”老汉笑得一口黄牙全露出来。
进来递字条，他便得了门口那人赏的十个铜板，这会儿又得十个，跑这么一趟便得二十个铜板，真真好极。
老汉走后，年糕走进凉亭，将老汉的原话转述。
“拿来。”李横伸出手。
年糕把递字条递过去。
李横接过打开：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个是人名，一个是地名。
这是列查出来接触狄安，致狄安染上肺痨的人与地方。
李维双凑近来看，林之茂也凑近来看，吕云弓坐李横对面，干脆起身跑到李横这边凑近来看。
李横无遮无掩，任他们看。
莫说以他们仨的脑子，看了也是白看，饶是夕李此林府第一谋士，来看也看不出名堂。
“玲珑骰子安红豆？”林之茂连起来读。
“入骨相思知不知？”吕云弓念出纸上没有的后一句。
“啥意思？”李维双发出疑问。
“被思慕上了？”林之茂惊讶地看着李横，“阿横，有姑娘看上你了！”
“真的假的？”李维双同样惊讶万分。
“那还有假！”吕云弓拍案定论，“红豆，乃相思之物，真得不能再真了！”
李维双张大嘴，已然说不出话来。
林之茂啧啧有声：“真乃人不可貌相啊，论相貌阿横没我出色，论高大无云弓威武，论门第比小双还穷，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都还没收到哪家姑娘送的情诗，未曾想倒是让阿横拔了头筹！”
“可不是么！”吕云弓嘿嘿直笑，笑得极为暧昧：“老实交代，从哪儿招惹的姑娘？姓甚名谁？年芳几何？家住何方？家中可还有姐妹？”
最后一个问题，重中之重啊。
李维双张着嘴默默地转头去看一脸兴奋的吕云弓，这问得也太多了吧。
好想知道！
阿横快回答！
“对对对！阿横，说！”林之茂也很振奋。
振奋三人组同同盯着李横，眼神儿露出期待。
从摊开字条，看到字条上的字，想着列传递过来的信息，李横就没吭过声，任他们仨叽叽喳喳乱分析。
未想分析到最后，竟是把他给圈进去了。
“不晓得。”李横干脆俐落三个字。
振奋三人组深受打击。
李维双：“阿横，你不能这样！”
林之茂：“阿横，你不能这样！！”
吕云弓：“阿横，你不能这样！！！”
鹦鹉学舌般，三人同一句话，语调一个比一个激昂，说得李横真见了色忘了义毫无人性似的。
“一，我未曾招惹谁家姑娘。”李横竖起一根手指，随之竖起第二根：“二，此字条我也是刚收到，我也正纳闷呢，你们想问的我也正想问，你们问我，我问谁去？”
三人面面相觑。
“年糕，过来。”李维双向亭外的年糕招手。
年糕走进凉亭：“六公子。”
“那老汉可有说是何人送来的字条？”李维双问道。
“一位布衣老者。”幸好年糕问过老汉。
“应当是家仆。”林之茂猜老者的身份，“生得何等模样？”
“老汉老眼昏花，说没看清。”幸好年糕还问过老汉这个问题。
李维双挥手让年糕退下。
年糕退下前瞄了李横一眼，见自家主子毫无动静，他安静地退出凉亭。
“难办。”吕云弓总结。
啥也不知道，啥也没看清，就晓得是一位老者，可能是人家姑娘府里的下人，这还是可能，万一不是呢，可能便更多了。
三人齐齐看回李横，眼里无比遗憾。
李横木着脸。
一个两个三个的，读书不行，风花雪月的想象倒是很行！
琅琊书院有专门的比试场地，竞技园。
午时末，三堂学子陆续到达竞技园，纷纷入座观技台。
竞技园占地很广，丝毫不亚于将军府世代武将操练的练武场。
莫说区区三堂学子，纵然是整个书院的人都来，也坐得下。
“中高年级的来么？”李维双边往竞技园走边问。
“上课呢，不过下课后比试尚未结束，他们应当会来看看吧？”林之茂说得不怎么自信。
李维双觉得奇怪。
“六艺比试又不稀奇，每两个月一次，每次比一样，每年如此往复。莫说中高年级那三个学堂里的老学子了，就说咱低年级这三个学堂，有多少年底没考过没升上去留在原学堂的老学子了？”吕云弓随之为李维双解惑，“比来比去也就那样，他们早看腻了。”
“原是如此。”李维双恍悟，侧脸见边上的李横一脸严肃，立马宽慰道：“阿横，你别担心，就曾皑那小角色，定然赢不了你！”
就曾皑？
那小角色？
口气之大，引得林之茂吕云弓顿时对李维双刮目相看，双双对李维双竖起大拇指。
“我就……”李维双被刮目相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本想说他就说说，结果见李横也看过来，即时毫无气节地叛变，正气凛然地改口：“阿横一定赢！”
林之茂吕云弓对李维双佩服得五体投地，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同同竖起来。
竞技园就在眼前，园内喧哗之声源源不断传出。
李横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的竞技园，往事顿如流水流过他的心田。
前世他靠恩荫入读的国子监，六艺无一不精，书又读得好，不止国子监学子屡次向他挑战，亦有琅琊书院的学子。
他从未输过，只平手过一次。
那一次，便是在此竞技园较量的射。
林之茂吕云弓李维双三人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见李横尚站在原地，不禁出声纷纷唤道。
“阿横。”
“阿横？”
“阿横！”
李横回神儿：“嗯？”
林之茂走回李横跟前：“你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李维双吕云弓也同同走回李横跟前。
李横抿唇：“我在想，时光茌苒，岁月如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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