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怀利器，杀心顿起，自从有了火炮之后，再也不需要用人命去填补胜利，士兵的生命安全得到了有效保障。
各舰的指挥官在奔走相告：“炮弹管够，不必节约，敞开了放炮！”
士兵们漂洋过海，远赴异国他乡，本就枯燥烦闷，于是将战斗欲望随着炮弹疯狂倾泻。
哈莫德是先看到飞射而来的炮弹，再听到惊天巨响，然后，他几乎陷入了呆滞状态。
这，这，这是什么神器啊？竟然能够喷射火焰，还能打这么远，如此惊天动地，难道是湿婆神的烟管？
“嗖嗖嗖嗖嗖……”
朱罗国舰队的士兵们头一次看到这种无比震撼的神迹，盯着飞射而来的炮弹，短暂的恍惚中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在哪里，要干什么。
天上一阵阵呼啸声，无数个黑点就从头顶上飞了过来，速度飞快，几乎一眨眼就飞到眼前。
尽管距离很远，但哈莫德的舰队过于密集，就像活靶子一样，炮弹的命中率将近30%，除了砸进水里和飞到天上，其他的都精准命中。
“砰砰砰砰……”
第一轮炮击，大约有五六百发发炮弹击中了敌舰。
哪怕隔了一公里多远，高速的实心炮弹同样发挥出了惊人的杀伤力。
被击中的桅杆瞬间断裂，被击中的甲板立刻穿透，被击中的人体直接粉身碎骨、血肉横飞。
哈莫德还没反应过来，来不及表示震撼，来不及作出新的作战命令，第二轮炮击又来了。
“轰轰轰轰……”又传来一阵阵巨响，两千个黑点再次飞过来。
尽管场面十分骇人，但命中率还不够高，这种不会爆炸的铁弹造成的伤害也十分有限，虽然在把敌舰打出了不少窟窿，却也无法击沉。
只有再靠近些，提高命中率，才能让火炮的优势充分发挥出来。
第二轮炮击过后，哈莫德也反应过来，他认为只要自己的舰队贴近宋军，就算凭借着人数优势也能压倒对方。
哈莫德猛地一咬牙，艰难地下令道：“加速前进，冲上去，杀光他们！”
朱罗国人称霸印度洋数百年，从没吃过败仗，荣誉感也不允许他们撤退，只得硬着头皮加速靠近，同时祈祷炮弹别击中自己。
“轰轰轰轰……”
海面上的巨响震耳欲聋，天上烧红的铁球呼啸而过，如同无数流星一般。
“开炮！”
“开炮！”
“开炮！”
……
随着一声声令下，右侧的两千门火炮源源不绝地倾泻火力，炮管发红后，又调转船身切换到左侧继续开火。
敌舰越来越近，队形越来越密集，炮手的手感越来越好，精准度越来越高，杀伤力也越来越大。
一开始命中率只有30%，现在逐渐提升到60%，每轮炮击都有超过一千枚炮弹击中敌舰。
被击中下方的船，直接撕开一个巨大的洞孔，海水汹涌而入，顷刻间就灌满了船舱，缓缓下沉。
火攻是朱罗国海军的惯用伎俩，因此他们的船上装满了鱼油。有些运气爆棚的炮弹命中了鱼油舱，烧红的铁球穿透木桶砸入鱼油之内，瞬间引燃整艘船，冒出熊熊烈火。
哈莫德所在的主舰虽然在后方，但也被十几发炮弹命中，桅杆被砸断了，船身主体龙骨也受到了损坏，好几个侍从被炮弹撕裂成碎块。
最初的一千多艘战船，还能漂浮的只剩下了不到七百艘。这时候双方距离已经不到五百米，一鼓作气冲上去，还是有一定胜算的。
哈莫德在心里安慰自己。
士兵们已经开始泄气了，一个个趴地了身子，唯恐被炮弹击中，但整个海面已经乱成一锅粥，船只相互拥挤在一起，想后退也不行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手下建议道：“亲王殿下，我们撤退吧，宋军的武器太强大了。”
哈莫德冷静地说：“只要进入三百米之内，我们的巨型床弩就可以反击，二百米内，弓箭手可以用火箭雨狂射。只要再靠近一点，我们就赢了！”
“加速前进，加速前进！”
从某种程度上，哈莫德的说法是正确的，实心炮弹确实无法在短时间内击沉一艘船。更不可能消灭船上的所有士兵。在十七世纪的西方海战中，双方的战列舰互轰几天几夜，挨了上千发炮弹也能保持相对完整，不但没有沉没，还能继续航行回港。
但哈莫德的船可没那么牛逼，被一百发炮弹击中就基本报废了。
按照计算，再有十分钟就能进入弓箭手的射程，到时候两万名弓箭手万箭齐发，瞬间就能将连成一片的宋舰点燃。
“三百米，发射！”
终于可以反击了，哈莫德大喜过望，命全军用床弩反击。
上千发两三米长的巨箭狂射而出，场面也相当震撼，然而，战果几乎完全为零。
受到海风，船身晃动等因素的影响，巨型强弩的命中率命中率还不到15%，只有一百多支巨箭命中了大宋的舰队。
然而，那可是被铁甲加固过的战列舰，在300米的距离，巨箭射上去跟挠痒痒没啥区别。
宋军大都在船舱里，十人一个炮班负责一门火炮发射，巨箭除了撕破几张风帆，根本没有任何战果，连一个敌人都没射中。
哈莫德知道想要依靠巨型强弩消灭宋军舰队是完全不可能的，他只是想鼓舞一下士气。
比起之前毫无反击之力，现在至少可以反击了，虽然没有战果，但打出气势来也不错了。
只要继续逼近，然后火箭狂射，就赢了！
而这时，大宋舰队又开始变换旗语。
“换链弹！”
又是一轮疯狂开火。
哈莫德抬头一看，不由得惊掉下巴，这，这是什么玩意儿？两个铁球中间连着一根铁链，正在飞快旋转地射来。
“嗖嗖嗖……”
这刺耳得声音仿佛地狱勾魂曲般，令人毛骨悚然。
“嗖嗖嗖……”
上千发链弹猛地朝着敌船飞去，所到之处摧枯拉朽。
哈莫德旁边一艘船被链弹击中，甲板上几十人的上半身被瞬间切断，死状万分惊骇，惨不忍睹。
密集的船队让链弹收割了无数人头，士兵们一排排倒下，全都躲进了船舱里不敢出来了。
失去控制的船在海面上打转，相互碰撞挤压在一起，成片瘫痪。
十分钟之内，七百艘船只剩下了不到四百艘，全程被吊打，单方面的屠杀，士兵们再也没有任何战斗的欲望。
可是，逃也逃不掉了，后方淤塞的沉船堵住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
终于，距离只有二百米了，两万精锐弓弩手从船舱里钻出来，用剪头沾满鱼油，张弓搭箭对着宋舰狂射。
一般的弓箭只能射一百米，而朱罗国的箭竟然能射200米，徐兢暗自赞叹他们的工艺。
掏出望远镜一看，竟然是赵构所设计的复合弓，看规格和形制，一眼就是大宋生产。
商人重利，为了挣钱竟然偷卖国家军火！
不过，这些火箭射到铁甲上就被弹开，想点燃简直是痴心妄想，基本没啥卵用，这种过气产品，卖了就卖了吧。
链弹还在不停发射，许多弓弩手还没来得及射出一支箭就被拦腰切成了两半。
火攻战术也失效了，贴身肉搏是最后的倔强。
哈莫德也放弃了指挥，彻底摆烂，任由战局自我发展。
泰米尔武士们发现炮弹无法击中低处的位置，索性嘴里含着刀子跳入水中，朝宋舰游过去。
倒也不是他们有多勇敢，主要是跑也跑不掉，活也活不了，不如放手一搏，赌一把。
四五万人如同下饺子般纵身跳下海水，朝着宋舰疯狂游了过去，二百米的距离，三分钟就游到了。
潜入到宋舰船底下后，这群人疯狂地开始凿船。
但等他们开凿的时候却不由得绝望了，因为每一艘战舰的船底下都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铁甲，这怎么可能凿得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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