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副厂长态度很坚定：“当然，王保江因为曾经犯罪的大儿子王玉山，就对曾经见义勇为的赵和平同志进行诋毁，并且造谣抹黑上级领导，属于道德败坏，觉悟低下。”
“这样的人，怎么能继续留在我们厂的工人队伍里？”
“我们轧钢厂，就是要拿出态度，对这样侮辱先进典型人物的人，剔除出去，绝对不给任何机会。”
“同时，也能在宣传和号召学习赵和平同志的同时，对广大职工群众，起到一个很好的警示作用。”
关键时刻，他当然要好好表态。
左膀右臂固然重要，可是，跟上级领导的态度比起来，孰轻孰重，他分的很清楚。
再说，这事儿他刚想了一下，出面给王保江开脱，还会得罪赵和平，他背后可还有沈家。
这样只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行为，他怎么可能会做？
韩厂长算是明白了，在这位于副厂长眼里，只有利益得失，任何选择，只要对他有利，哪怕是伤害他自己的人，他也会毫不犹豫。
“行吧，于副厂长说的也有道理。”
“就像报纸上说的，电影放映员好培养，可是社会需要的，是人民的放映员。”
“作为上级领导要求树立的学习典型，任何侮辱赵和平同志的人，都必须要严惩，绝不姑息。”
“那就这样吧，一会儿出来审问结果，就公布对王保江的处罚。”
“并且把这件事情，在宣传和号召学习先进典型的活动中，也重点宣传一下，起到绝对的警示作用。”
“同时，我也会把这件事情，汇报上去。”
总之，谁也不能诋毁赵和平。
这么雷厉风行的处罚，绝对会震慑所有人，保证没人再敢胡言乱语。
于副厂长现在也是跟韩厂长一样的心思，那就是顺应大势，不得罪赵和平。
至于王保江，他自己作死，还能怪到别人头上不成？
“好，就这么办。”
事情就这么定了。
保卫科审问也很快。
两个厂长都表明了态度，已经内定要开除对方了，保卫科长也就没有了顾忌，审问方面，自然是该用的手段都用上了。
王保江又不是铁人，在许多审讯手段方面，骨头根本硬不起来。
很快就承认了他憎恨赵和平，然后辱骂对方的事实。
审讯结果，送到了韩厂长的办公桌上。
“我马上去汇报上级领导。”韩厂长拿起之前有关审问王玉山的档案，还有审问王保江的结果。
这些东西，他要拿着，直接送到上级领导面前。
当面汇报，摆事实更直观。
上级领导的批示也会马上到位。
“我跟你一起去。”于副厂长也等在厂长办公室，见状马上也跟站了起来。
在上级领导面前露脸的事儿，他可不愿落于人后。
再说，谁知道韩厂长会怎么说？
跟着一起去，公开透明，多好？
韩厂长知道于副厂长的心思，不过对方跟他一样的目的，最多就是要在领导面前，彰显一下他这个副厂长的功劳，又有何不可？
于是答应说：“好，那一起。”
说着，就收拾好各种档案资料，装进他的黑色皮包，然后跟于副厂长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办公室出去，坐上小汽车一起走了。
关于王保江的事儿，厂里除了惊动了两个厂长，还有审问的保卫科，以及听到风声的王春生之外，暂时任何人还都不知道。
就连仓库保管员老周，都为了怕得罪王春生，三缄其口假装不知道。
所以并没有引起任何风波。
倒是王春生，一直还在于副厂长的办公室等结果。
可是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动静。
于是好奇的出来，去韩厂长的办公室打算探听一下，结果却发现，厂长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王春生觉得有些奇怪，赶紧找了旁边小办公室的厂长秘书询问。
“郑秘书，于副厂长是不是来找过韩厂长？你看到他了吗？”
“王主任，你说的没错，于副厂长确实来找韩厂长了，不过两位厂长好像有很要紧的事儿，一起坐车走了。”厂长秘书给了肯定的回答。
一起坐车走了？
王春生有些疑惑，连忙追问：“那郑秘书，你知道两个厂长是干什么去了吗？”
郑秘书笑了：“王主任，这是两位厂长的事儿，我哪敢问啊？”
他就是一个秘书，领导吩咐干的事儿可以干，领导没交代，他有什么资格去擅自过问领导的行踪？
王春生一想也是，毕竟韩厂长和于副厂长不说，郑秘书也不敢拦下追问。
于是又凑近一些，小声询问：“那郑秘书，于副厂长过来以后，都跟韩厂长说什么了？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说着从身上，摸了一包飞马烟出来，这烟不便宜，一包要三毛。
王春生不抽烟，他带在身上，要用到谁，就当好处给对方。
这个时候拿出来，自然是给郑秘书的。
不过郑秘书看到王春生给他递烟，愣了一下然后说：“王主任，您也知道，两位厂长在办公室谈事情，闲杂人等都不能靠近，也包括我。”
“还有，无功不受禄，您这个我不能要。”
说着赶紧把烟推还给王春生。
王春生也就没有办法了。
郑秘书终归是韩厂长的人，他用这招问不出什么，也就无可奈何了。
“好吧，那给你添麻烦了。”
王春生铩羽而归。
不过他心里始终犯嘀咕，不知道于副厂长跟韩厂长究竟干什么去了。
还有，于副厂长究竟有没有为他爸的事情出面？
这些他都不得而知。
但是他也没办法，只能等着于副厂长回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接近下班时间。
韩厂长和于副厂长两个人一起回来了。
于副厂长在上级领导面前成功露脸，心满意足，回到办公室，却发现王春生还在一直等着。
“于厂长，您回来了？”
王春生提心吊胆等了半天，如今终于见到于副厂长，赶紧迎了上来。
于副厂长看到是王春生，这才想起对方的要求，赶紧收起脸上的笑容，表情凝重的说：“春生啊。”
“事情很不好办，韩厂长要汇报给上级领导。”
“我跟着一起去据理力争，可是上级领导的意思很明确，必须严惩！”
“这件事儿，已经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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