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反复确认了他的身份后，这才放行。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众熟人。
“几位，怎么好端端的回来了？不进修了？”
房间里赫然坐着李云龙、赵刚、孔捷和丁伟几个，还有周震南。
“首长好！”
几个人忽然呼啦一声从座位上起身，朝着进来的不怒自威的中年人敬礼，眼神中满是尊敬。
“李云龙，你小子嗓门还是这么大，耳朵都差点给你叫聋了，都坐吧！小娄，你也在，过来坐下！”
“老总，今天您召开这个会议，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儿？”
“你们也都看看吧！这是美丽国当局和苏联当局同时交给我们的书面文件。”
娄半城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到那照片里模糊的身影。
都超音速了，还能让胶卷相机捕捉到？
怕不是有什么猫腻吧？
“小娄，这里只有你是内行，你有什么好法子吗？”
“他们双方也没确定这是我们华夏的飞机，既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但凡我们当初拥有这样先进的飞机，能让老美的轰炸机欺负成那样？”
“我觉得这小子的脑子就是好使，李云龙，你说说你的看法！”
“我跟小娄的看法一致，既然没有证据，光凭一张照片，还那么模糊，能说明什么？”
“不好，我们把照片和文件收下来等于告诉他们，这件事情就是跟我们有关系。当时就该搪塞过去的。”
中年人点点头，将照片和文件合上。
“这确实是我们的失误，现在国际上的舆论导向对我们华夏不利。”
“SR-71还在研发中吧？那么这是怎么回事？”
娄半城直接耍无赖了。
“事实上，我也想知道，明明还在做着最后的调试，训练场也没有试飞的记录，怎么就出去了？”
“老总，这原本就是从美丽国A-12机型改进的新机型，我们完全可以拉一打一，苏联人也不是傻瓜，稍加分析就能明白过来。”
“还是小娄你有法子啊！我看行，就这么做吧！”
有人将东西拿了出去，房间里再度恢复安静。
坚冰的脸上看不清楚表情，只是手指一直有规律的在敲打着什么。
“接下来我们畅所欲言，你们怎么看待南边的战事？都可以说，说说你们的看法，今天这里都是一方的军事主官，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嘛！”
“老总，我就是一个普通商人，合适继续待下去吗？”
“没关系，我们不介意你旁听。等下小娄你也可以发表一下你的看法，我知道你们娄家也在布局东南亚的市场，多多少少会有些消息的，不是吗？”
合着今天就是为了这个找自己啊！
娄半城还在用摩斯密码和一旁的坚冰做着交流。
了解到了目前的情况，看来给到华夏的压力并不比刚解放的时候低多少。
那边已经有人拿来了南边的战事示意图。
就在几个人争论不休的时候，才有人想到了娄半城。
“小娄，你过来，来来来，坚冰你也过来，大家一起各抒己见！别躲在一旁们不出声！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小娄，我主张强攻，他们一个说迂回作战，一个说什么观望，你怎么看？”
李云龙一把把他拽了过去，手上劲道不小。
“谁说观望的，我也支持观望。”
娄半城此话一出口，整个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周震南忽然站直了身体。
“老周说的，不是，就算不强攻，观望个锤子啊？”
李云龙就是这么个脾气，你让他等？
“李云龙！安静点，听小娄说说看。”
老总在这里有着绝对的气场，就算李云龙再不满也不敢反驳。
况且刘校长和陈部长都在场，他不怕挨锤？
“我就先来问问在场的所有人，人家北越主动求我们去帮忙了？”
一句话，问得在场的所有人哑口无言，周震南嘴角浮起笑意。
他所谓的观望也只是观望敌对态势，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人家求上门来，你才出马，这叫正义之师。
人家没求上门，你巴巴的赶上去，人家以为你是神经病，或者有所图。
“所以，就干等着？”
“急啥，人家打了这么多年，也撑到现在，至少我们看到了，老美不像他们自己吹嘘的那样无敌。”
可不是嘛！
那么多国家组织的联军，虽然偶有斩获，但是并没有把北越逼到悬崖峭壁上，还被人家凿沉了一艘航母。
没错，徒手凿沉的。
虽然那是十年后的事情，但是人家蛙人都能做到徒手炸沉航母，那可是航空母舰啊！
“那先不说其他的，小娄你来说说看，要你是北越的指挥官，你会怎么应付这么多敌人的围剿？”
“那么多人，总得要吃喝拉撒吧？切断补给线怎么说？”
“就以北越如今的实力，能做到吗？”
“恐怕挺难的，虽然他们也有盟友，但都是发展中国家，大家谁不知道谁的实力？抱薪取暖还是自取灭亡？”
“那你的意思是，这是一场注定会输的战争？”
“如果继续这么耗下去，北越必输无疑。不过即便他们真的下定决心来找我们华夏帮忙，请老总也不要再像五年前那样不管不顾了。”
会议室里的几个人额头上见汗了，他们都担心娄半城的话会激怒老总。
事实上，老总的忍耐力已经在边缘了。
就连刘校长和陈部长都有些胆战心惊。
生怕娄半城接下来又说出什么话来。
“继续说下去。”
“我们在座的诸位，有没有人了解过这个国家的一些历史？”
周震南忽然起身举手，详细介绍了南越自秦汉以来就一直是华夏的土地，之后一直被赋予安南都护府之称。
公元前111年,汉武帝灭南越,并在越南北部地区设立交趾,九真,日南三郡,实施直接统治。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属国，在北宋时期，对当时的政权进行挑衅，就是这样的一个劣根性。你强他就龟缩着，奉你为主；你弱，他马上就反咬一口，趁你病要你命。”
“唔，哼哼哼，小娄你说的很好！我会注意的。”
老总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你觉得如果华夏介入其中，这场仗多久可以结束？”
“如果是李朝保卫战的军事实力，保守估计在八年左右，但是...但是现在的话，时间会大大的缩短。但是我们不能自己不发展，老是到处去救火啊！这次明显是冷战的后遗症，还是那句话，别人没有求上来，我们不要主动去找事儿。”
“就算真的要去，也得留一手，不要让人欺负了我们。”
这场非正式的会议，一直到了深夜。
老总匆匆带着人走了，也没说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
“小娄，你刚才话多了。”
“我知道，但是既然让我说，就不能藏着掖着。”
“不过我看得出来，老总对你的分析很满意。”
“不是还有几个月吗？怎么就回来了？”
“论文写完了，可不就回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吃你家大黄鱼了？”
众人哈哈大笑，最后还是在老莫解决了晚餐。
“你说这洋人也是，吃着吃着忽然上来一碗药！”
“都别理他，这小子开玩笑呢！你家田雨就不喝？”
“我家田雨喝的不多，倒是你家冯楠没少喝吧？小娄，你家里呢？”
“咖啡啊？这都加了不少牛奶和白糖，我喜欢美式的清咖，提神醒脑。”
“那特娘的不就是中药吗？比中药都难喝！我们家田雨每次喝那玩意儿，就想着把一壶糖都装进去为止。”
“喝的太甜了，就好像我们的茶叶，也是先苦后甜，慢慢回甘。”
结账的时候，老莫的一名服务员走近娄半城，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们几位先回去找各自的老婆交差吧！我还有点时间，办完了再回去。”
“他们都有家庭有负担，我一个人，我留下来喝口茶。”
孔捷拿出一根没有过滤嘴的香烟点燃抽了起来。
娄半城点点头，跟着女招待去了老莫的三楼办公室。
“老孔，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们怎么还没走？不是急着回去给老婆孩子汇报工作吗？”
“我说你这个孔二愣子，一说到正经的就装傻充愣，说说看，你单独留下来是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我孤家寡人一个，回去也是独处，不如找小娄唠唠嗑解解闷。”
“你可拉倒吧，斗大的字儿你不识一箩筐，你装什么知识分子啊？你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你装什么大学生啊？还唠唠嗑，你跟他能唠啥嗑？”
孔捷笑而不语，继续抽着香烟。
这么反常的孔捷，几个人索性都留了下来。
连周震南都脱下了外套，放在一旁。
跟这帮人待久了，甚是想念，很难想象娄半城是怎么跟这些人打成一片的。
“娄先生您请进吧！老板在里面等候着了。”
推门进入办公室，就闻到了一股酸黄瓜和熏肉的独特香味。
“嗨，娄，好久不见了。”
“达瓦里氏，上周不才见过吗？”
“我更喜欢你称呼我彼得。”
“好吧，彼得，找我什么事情？”
“娄氏炸鸡的配方...我可以拿出老莫一成的干股...”
“达瓦里氏，你觉得我是傻逼吗？你知道娄氏炸鸡在美西欧已经打开了市场吗？你知道上个月全美大胃王挑战赛，娄氏炸鸡净利润是多少吗？”
彼得也不生气，微醺的脸上带着笑意，伸出三根手指头。
“最少六成，不然免开尊口。你看看你这里，才开业不到两年，就折旧成这样了。”
“行吧，你赢了，娄！我们可说好了，以后老莫可以售卖娄氏炸鸡...还有你们的烤鸭，怎么样？”
“达瓦里氏，彼得同志，你赚大了！没想过在老家开几家玩玩？”
“啊，是的，只是加盟比较繁琐。你...你的意思是？”
“自己领会吧！老家伙偷偷在这里吃地道的酸黄瓜，却在下面出售荷兰和德国腌制的酸黄瓜，你觉得别人都是外行，吃不出来？”
被娄半城一语识破的彼得，脸上依旧带着笑容，“那你觉得老莫该怎么改进？”
“老莫这块牌子在华夏已经打响了，光是守着四九城不像话了，得去其他一线城市铺开经营。”
“其他城市，有什么好的介绍吗？”
“北上广深，沿海城市都可以考虑，比如青岛、大连、天津等，先从渤海湾开始布局。”
“你稍等一会儿，我找支笔记录一下。”
“你背后的不就是京畿地区地图吗？我给你圈出来，真是，好歹也是做生意的，一点嗅觉都没有吗？”
彼得被娄半城这么不讲情面的数落，一点都不生气，这位可是被弗拉基米尔同志青睐的年轻人啊！
“唔，这酸黄瓜的味道很正，跟我媳妇儿格罗兹尼的味道不一样，更酸爽一点，几时帮我要来配方？”
“完全没有问题，就当做你们新婚的礼物，怎么样？”
“你抠死算了，我女儿都出生了，还新婚的礼物！”
“那...再加一份格瓦斯的配方，绝对是我们当地最知名的格瓦斯，可不是市面上那种便宜货。”
“成交，几时给我，我就几时履约共享炸鸡配方给你。”
“达瓦里氏，你是真正的达瓦里氏啊！”
娄半城下楼的时候，发现除了孔捷外，其余人一个没走，正在那里打牌逗闷子。
“几个意思啊？都不会回去啊？你们家老婆不得把我记恨上了啊？”
“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隔壁炸鸡店，我知道那里也是你家的生意，是不是？”
赵刚一开口，众人都恍然大悟。
“老赵可以啊！把我查得底掉，这是要干什么呀？”
“没有，不是，我也是听部委有人提起的，当时我也觉得挺新奇的，听说这里面还有苏联人的影子？”
“老赵，这种话到我这里结束了，以后出去别乱说。我把话放在这里，最多再有五年时间，我们跟苏联必然在边境上会有冲突，甚至大动肝火的一天。”
孔捷直接就乐了。
他之所以留下来，就是等着这句话。
要说这里几个人，唯独他最有希望拿下主攻的机会。
“老孔，高兴啥呢？捡到钱了？”
“老孔觉得，一旦边境上打仗，他的那个军最有机会补上去，是不是？”
这下轮到孔捷惊慌失措了，被人当场读心，谁受得了？
“是不是啊？我说呢，孔二愣子，在这里摆风水阵呢！我们也是主力部队，凭啥给你拔得头筹啊？”
“因为马天生继续存在，你李云龙和赵刚都会倒霉，甚至被陷害致死，这个理由够强大吗？”
娄半城也不装了，直接将剧情发展说了出来，将对面两个人吓得抓茶杯的手都在哆嗦。
“至于老丁更简单了，要不是刘校长硬摁着你那篇搞摩擦的论文不放，你自己想想，你现在会是一个什么结局？最少也是一个永不叙用。以后你就被边缘化了，直接从主力部队的军事主官沦落为军事院校的研究员。”
丁伟额头上也见汗了。
周震南投来询问的眼神。
“周司令，您就别看我了，您是大司令，决然没有可能让您亲自上战场的，还要他们这些主力部队做什么？从一开始，您就不在上头考虑的范围内。”
一圈下来，还不就剩下孔捷一个人了吗？
“那程瞎子呢？”
“他？老赵恐怕有点耳闻吧？他打仗是把好手，但是不懂得教导孩子，他家里的孩子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早就把他的路人缘败坏了，组织上能让这样的人继续领军？”
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解开领口，不是被热的，而是被吓的。
“这些也是你商业上学来的？”
“商业也好，军事也罢，玩的不过是人心罢了。”
“先不说跟老大哥的事情，先说说南边的事情吧？刚才我看得出，你还有所保留，是不是？”
赵刚到底是干行政的，就是老辣，直接将关注点扭转到了南越方面。
“有些事情不方便放在明面上说。”
周震南主动给几个人重新倒了一杯热茶，他今天就是带着耳朵来的。
“南边距离你们谁的防区近，到时候谁就有可能安排上。”
“那就是我跟老孔了，老丁的防区，娘的，也在附近啊！怪不得今天老总把我们都捎上了，合着是打预防针啊！”
“那不对啊！我们是主力部队没毛病，周兄你呢？”
“人家也是实打实戎马出身的，以为跟你家老赵一样，半路出家？”
“这叫什么话？我怎么就半路了？对对对，半路半路的，抗大毕业的。”
李云龙急啊，丁伟一把将他摁住，看向娄半城。
“小娄，大家都是熟人，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直接说吧！”
“事实上，在南边英国人的地盘上，我已经搞了一点事情出来，届时经过维多利亚港的所有东洋商社的货船都会被当地海军部队拦截检查。这些都是运送军火的船只，可是经不住查验的，起码可以从根本上扼杀住南越的军火补给，也可以从另外一方面打击东洋人继续发战争财的可能性。”
喝了一口茶，周震南立刻给他续了半杯。
其实娄半城点到即止，他没有告诉他们，几次娄氏麾下的航运公司已经将民兵系列洲际导弹布置在了东沙群岛上，一来可以盯着维多利亚港的英国人舰队，二来可以盯着南边打生打死的那一群人。
“除了这个，你还做了什么好事儿，给老哥几个分享分享啊？”
“要是其他人我或许就分享了，你嘛，你这个大嘴巴，要让你知道了，你家田雨就知道了，你家田雨知道了，等于四九城都知道了，我不是找死吗？时间差不多了，我还得回家交公粮呢！谁让我老婆多呢？”
这种凡尔赛言论，孔捷直接躺枪。
“老孔，你也是，那么一大把子年纪，也不说找个伴伴老的，一个人多孤独啊？”
李云龙也是聪明，知道娄半城说的都是实话，他们家的脾气就是直白，藏不住话。
回去的路上，赵刚蹭着娄半城的汽车回去，其他人也没有疑心。
倒是周震南，也坐在车子后座上，不吭声。
要说送赵刚不送他说不过去，现在两家人住的更近了。
“别问了，真的参战了，你们会知道的，现在知道了，以后没有惊喜。”
神特么要惊喜啊？
就烦你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人。
两个人的心里都有小猫爪子在挠。
但是娄半城死活就是不说了。
一直把赵刚送回家，他才骂骂咧咧的下车。
之后的一路上，娄半城跟周震南闲聊了几句。
“周司令也想知道我的后手是吧？”
“啊...没有，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善于打听有隐私。”
“也不算隐私，就是提前布局。就在这里说吧！”
娄半城指了指不远处的军区大院的路灯，将车停在路边。
一台拇指大的飞行器在周震南的眼皮子底下出现，然后飞出车外。
“这也是娄先生弄出来的高科技？”
“就是一些反侦察的手段，不值一提。好了，附近没有人，我就给你解解惑。这张地图周司令不陌生吧？”
“东...东沙？这个红圈圈是西沙？”
“你看到的这些红圈圈上，我都让人偷偷地布置了远程导弹发射井。”
一道雷电从周震南脑海闪过，这也太疯狂了啊！
“之所以我独独给周司令你说这个，就是知道你会帮我保守秘密的。况且，将来大家还是亲家了。”
亲家？
他居然是认真的。
妻子还说过不止一次这个戏言，没想到娄家居然是认真的。
“娄先生怎么那么笃定我们家将来必定是闺女？”
“我不知道周司令有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不过你们家九成九就是闺女了。”
“哦？何以见得？”
“我懂一些面相的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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