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我是你婆婆。”
“盛哥站着做什么？快进来…看见儿媳妇高兴傻了吗？”
李菲然拉着顾盛进了院子。
南音用手指指着自己。
“我婆婆？”
瓜子脸、瘦小、看着年纪不大。
“对，我就是你婆婆啊！还愣着干什么？把东西拿进去。”
趾高气扬。
南音寻思穿的人模狗样的，脑子不大好使？
“跟你说话呢！”
李菲然回头看向顾盛说道：“盛哥，你看这孩子。”
“也不怪这孩子，是小塬跟你说了什么吧！小塬对我误会深…咱们慢慢相处总是能解开误会的。”
“大婶？你谁啊！”莫名其妙！
昨天下了一天雨，今天阴天。
本来阴天心情就不好，还来了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南音心情更不好了。
顾盛把箱子放在门口自顾自的要往里走。
被叫大婶，李菲然的脸色变了。
顾盛说道：“把行李拿进去吧！你阿姨在火车上胃病犯了，给她熬点粥喝。”
“盛哥，我没事！”
李菲然温柔的说道：“孩子，给你爸做个鸡蛋糕，放点香油，你爸在车上没睡好。”
我爸？南音指着自己的脸。我爸活一辈子，没这么莫名其妙没这么高傲过。
顾盛和李菲然直接往屋里走。
南音拿着两人的箱子直接扔在了门口的水坑里。
泥泞的土路让李菲然的皮鞋上粘满了黑色的泥大泥巴。她急需找个地方，脱下鞋子洗洗脚。
李菲然皱着眉头问：“盛哥？进屋啊…你怎么不走了？”
屋里顾塬蹲在地上，给沙发上的苏茉洗脚。
肩膀上还搭着毛巾。
“……”
“……”
“……”
顾盛厉声道：“顾塬…你一个大男人你给女人洗脚？你不要脸，顾家还要脸呢！”
“你媳妇还在呢！你居然给别的女人洗脚！”
“顾塬好啊……你在东北搞三妻四妾这一套。”
不但洗脚，还洗的挺仔细的，洗脚按腿、擦脚。
“？？？”
顾塬冷着脸问：“顾同志，你来有什么事吗？”
给苏茉穿好拖鞋，站起身。
顾盛指着顾塬鼻子骂：“顾塬……你怎么跟苏家交代，怎么跟老杜太太交代。”
“……是………”
“这位女同志比苏同志长的好看一些。”
“苏同志，不能生孩子！你也不能离婚另娶。”
“？？？”我能生啊？
顾盛一把拽过刚要进门的南音。
“孩子，我给你做主。”
“你别怕，他怎么欺负的你，你跟我说。”
“我做不了主，总会有人给你做主。”
“他这个团长，当不了。”
“？？？”这人疯子吧？南音狐疑的看着顾盛。
顾塬厉声问道：“顾同志，你来做什么？”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顾塬知道顾盛这次来，肯定不简单。
“我是你亲爹，难道管不了你？还不能来吗？”顾盛不悦道。
“……”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也是顾塬不想承认的。
“你有什么事吗？”
“咱们先不要谈我的事，先说说你的事！”顾盛拽着南音进了屋。
粘满泥土的鞋在地上踩出一串脚印。
李菲然坐在沙发上说道：“小塬啊！不怪你爸爸生气，你这对得起苏茉吗？她不能生，你就另找了一个？”这个还挺好看的。
“要找也找一个好的，那个巧慧人就不错，人家还为了你来东北。”
“你怎么能辜负人家女同志。”
“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
“苏茉，来阿姨身边做。”
“阿姨给你做主。”李菲然拍拍身边的位置，看着南音。
南音担忧的看着苏茉。“嫂子，都说孩子随根，你不能生出两个傻子吧？”
“………”苏茉摸摸肚子。
别说。
真怕……
“嫂子？”顾盛疑问道。
“什么嫂子？”李菲然也问道。
南音指着苏茉：“这是我嫂子。”
指着顾塬：“这是我哥。”
“有问题吗？”
“你是谁？”顾盛疑惑的问道。
南音指着自己，“顾南音。”
“顾？”顾盛皱着眉。
南音肯定道：“对啊！顾南音。”
“老同志，你耳朵有问题吗？”
南音知道这老同志是她哥的便宜爹。他哥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有后爹就有后妈，有后妈就有后爹！
顾塬太惨了，南音觉得自己晚上能多吃两碗饭。
“盛哥她是……？”李菲然目中愕然。
顾盛眼中也是错愕，摇摇头表示不认识南音。
“小同志，亲可不能瞎人！我们不认识你。”顾盛打量着南音。
南音翻个白眼，她还不认识他们呢！
“………哥！做饭吧！”
“不能因为傻子，不吃饭吧！”
“晚上不是要吃打卤面吗？”
“鸡蛋酱的，青椒肉丝的都要。”
“要黄瓜丝和葱丝。”
苏茉补充道：“萝卜丝也要一些。”
“顾同志，我们要吃饭了，不方便接待客人。”顾塬做出请的姿势。
“你是苏……苏茉！”顾盛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沙发上坐着的，过分好看的女同志，居然是苏茉。
曾经……那个低垂着头，唯唯诺诺少言寡语的苏茉。
居然长的这么好看？
“你真的是苏茉…苏家的养女，杜老太太的孙女？”
“那顾老同志希望我是谁？”苏茉微微一笑。
顾盛看的有些失神，随后皱起眉头。
“你……”顾盛看向苏茉的肚子。
“哦！怀孕了。”
“要生了？”顾盛皱着眉头，苏巧慧说苏茉不能生…
“还有一段时间…是双胞胎！”
“……”
顾盛几个呼吸，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挺好的。”
“是挺好的。”
“……”
“顾盛同志初见儿媳妇，不给见面礼吗？”苏茉带着狡黠的笑。
“？？？”顾盛的脸阴沉下来。
果然是没见识的女人，见面就要见面礼。
转向李菲然，“这位老女同志，没有见面礼吗？就这么贸然上别人家来吗？好没礼貌……”
老女同志？李菲然眼神不悦瞪一眼苏茉。
顾盛低声说道：“顾塬，你爷爷身体不好，希望你回去看看他。”
“我的公公婆婆，第一次见儿媳妇，没有见面礼？”苏茉浅笑，试图蒙混过关，转移话题？
这顾盛真当代陈世美就算了。
抛妻弃子。
儿子有出息了还想来摘果子？
出了一颗蝌蚪就很伟大吗？
顾盛冷哼一声。
对着李菲然道：“给她五块钱。”
又看看苏茉的肚子，施舍般。“给她十块钱吧！”
“好，阿姨给你拿钱。自己买点想吃的，这农村不比京市。”
“好在…你们农村人也不挑。”
李菲然回头找她的箱子。“我箱子呢？”
对着南音道：“我放在门口的箱子呢？”
“你去门口问啊！问我做什么？”
李菲然带着怒气，对南音喊道：“不是让你给我拿进来吗？”
南音回怼：“我还让你走呢！你怎么不走？”
“你…………”
李菲然怒气冲冲的摔门出去拿箱子。
风风火火的又冲进来，对着南音喊道：“你把我箱子藏哪里了？”
“扔门口了。”
李菲然高喊，“门口没有，门口没有。”
“盛哥，咱们的钱还在里面。”
南音翻个白眼。
哪个傻子出门会把钱放在箱子里，都是贴身放着的。
“顾塬，你给我一个解释。”顾盛发怒。
“你在哪找来一个不三不四的人，还让她姓顾。”
“我们顾家不会认她。”
“你让她赶紧把箱子拿出来。”
顾塬冷着脸，“顾同志！最近没有去医院查查精神科吗？”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南音挑衅的看着李菲然。
李菲然不知道顾盛为什么要来东北，说什么顾老爷子想孙子了，骗鬼呢？
李菲然一百个不信，只是顾塬前途大好。
形势比人强。
顾向南多半是废了。
“扑通。”
李菲然跪在了地上。
“孩子，父子哪里有隔夜仇！当初是我猪油蒙了心，不让盛哥跟你太近亲。”
“其实盛哥心里是有你的。”
顾盛赞赏的看着李菲然。
“你要怪就怪我吧！我不是一个好后妈。”
“我就是太爱你爸爸了，怕别人把他抢走。”
两行清泪流下。“怕你爸爸因为你，和你妈妈复婚。”
“顾塬，你能原谅阿姨吗？”李菲然眼里如同断线的珠子。
“这些年阿姨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如果把你留在身边，咱们现在可能就是真正的母子了。”
苏茉见证了什么叫脸大如盘，能屈能伸。
颠倒黑白。
口若悬河。
顾盛好像有所动容。“孩子，以前是爸爸错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爸爸觉得你在你爷爷那，会受到更好的教育。”
“你会继承你爷爷的衣钵。”
“孩子，你不知道！你爷爷多为你骄傲。”顾盛想要拍拍顾盛的肩膀。
顾塬侧身躲开。
顾盛受伤道：“孩子，难道你让我跪下来，才肯原谅我嘛？”
人至贱则无敌。
顾塬怒极反笑，“顾老爷子答应过我的，以后我对于顾家就是陌生人。”
“你爷爷年纪大了，人有些糊涂。孩子，你原谅你爷爷吧！”顾盛低声恳求。
仿佛说要毁掉顾塬的话，从不曾说过。
也仿佛在李师长办公室无理取闹的那个人，也不是顾盛。
无耻。
顾塬双目通红。
苏茉握住顾塬的手。
“好……我们原谅了。”苏茉微笑，眼底一片冰冷。
“孩子，还是你通情达理。”李菲然从地上站起来。“都是一家人，应该互帮互助才对。”
苏茉点点头，一家人是应该互帮互助，但是咱们不是。
“小同志，你把箱子拿给我们吧！”李菲然对着南音道。
“你听不懂话吗？我说扔门口了。”南音气呼呼的。
南音不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肯定没好药。
“……什么？你真给我们扔了？”李菲然大喊。
南音也大喊道：“我为什么不能扔？凭什么帮你拿东西？”
“同志，你撒泡尿照照！你算老几？”
“你凭什么命令别人？”
“我凭什么帮你拿进来。”
翻白眼。
李菲然呆愣愣的看着顾盛。“盛哥，怎么办？咱们行李丢了？”
顾盛带着怒气道：“怎么办？还不出去找！”
他爹顾老爷子下了死命令，让他来求的顾塬原谅。
老子跟儿子求原谅，顾盛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也低不下脸面。
顾向南和谢家的婚事，百分之八十吹了。
顾盛比顾向南还难受。
从不在意的儿子一步步高升，自己却寸步难行。
曾经因为2块钱书本费，都要跪地求他的孩子。
那个像狼崽子一样的眼神，他现在还忘不了。
现在摇身一变。
成了副团级干部。
顾盛接受不了。
“你丢哪了？”顾盛厉声喊道。
南音指指路边的水坑。
水坑里还有箱子的印子。
“按着印子找。”
“咣当…”
“两位老同志，你们慢慢找吧！我回家吃饭了……”南音拍拍手，深藏功与名。
“盛哥？”
李菲然不敢相信，瞪大眼睛！他们被扫地出门了？
“盛哥？”
“盛哥？咱们怎么办？”李菲然又累又饿，现在还丢了行李。
介绍信都在里面，天都要黑了。
“别叫了，我听得见！”顾盛大喊。
“盛哥，你儿子把咱们撵出来了？”
“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顾盛气闷。
“咣咣咣…………”敲门。
“咣咣咣…………”
“咣咣咣………”
“你个六亲不认的小兔崽子给我开门。”
“大家看不看，顾副团长不认亲生父母。”李菲然一边哭一边喊。
许久。
“盛哥，咱们回去吧！”
“顾塬不认咱们，咱们也不认他，自己过自己的，不好吗？”
顾盛低吼，“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你对他不管不顾二十年了吧？这时候说亲情，我都不信，他能信吗？”李菲然小声嘀咕。
“本以为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好，撑到老爷子过世，分了家产就行。”李菲然继续嘟囔。
“人家都不配合，也没有和好的意思，咱们何必呢！盛哥。”
李菲然低头抹着眼泪，几十岁的人，一副小女孩扭捏的样子
顾盛偏偏吃这一套。
顾盛低声对李菲然说：“老爷子说，杜家还有钱财在，他怀疑在苏茉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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