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有点疑惑。
他以为，蒋自强把仅有的名额给他，是想通过他获得一些好处：既然由卫生部推动的，如果他推荐的人取得好成绩，能够给华夏中医行业正名，不也算是他的政绩吗？
可是……
秦羽从蒋自强的眼神中，却看到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跟权势和前程无关。
那是发自内心的期盼！
“蒋厅长也很在乎中医？”秦羽忍不住问道。
“小秦，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苗青云笑眯眯说道。
“什么？”秦羽不解。
“咱们医馆里也有人姓蒋。”
嘎！
秦羽心里一凝。
没错！
岐黄中医馆以前，最有名的宿老是蒋自同，而这位厅长……蒋自强！
“蒋厅长，您跟蒋老……不对啊！你们年龄悬殊太大了。”秦羽有点懵逼。
蒋自同今年都七八十岁了，蒋自强看起来才四十出头。
兄弟之间相差三十岁？
开玩笑吧？
“蒋自同跟我是堂兄弟。”
蒋自强微微一笑，解释道：“他是我大伯的大儿子，我父亲在家里排行老小，我又是我家最小的儿子。”
原来如此！
父辈年龄有不小差距，到了他这辈差距更大。
随着蒋自强继续说，秦羽才总算明白了……
在华夏，中医有很多个不同流派，而在这大大小小的流派中，羊城蒋氏绝对是佼佼者——蒋自强和蒋自同堂兄弟俩，都来自于岭南蒋家一脉。
“我天赋不及堂兄。”
蒋自强无奈苦笑，说道：“最终选择弃医从政，但是在我内心深处，中医永远排在仕途前面……好了！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来！大家吃菜！”
难怪……
难怪他对中医的未来那么在意。
难怪他选择这家粤菜餐厅。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夹了一块烧鹅放进嘴里，蒋自强轻轻摇了摇头：“真怀念羊城啊，可惜……味道始终差了些。”
“蒋厅长很久没回老家了？”苗青云随口问道。
“难得回去一趟。”
蒋自强苦笑，说道：“一来是工作太忙，二来……现在学中医的人越来越少，我们蒋家这一脉都快断了，物是人非。”
秦羽心里忍不住有些感叹。
看不出来……
蒋自强早已是一方大员，但心里却始终记挂中医，记挂蒋氏一脉中医传承。
突然！
就在四个人边吃边聊，服务员继续上菜的时候，包房门正好打开瞬间……
“蒋叔叔？”
包房外面，传来清脆的声音：“你也在这吃饭啊？”
蒋自强一愣，随即笑呵呵的站起身，招手道：“素妍，快进来！”
秦羽就坐在蒋自强身旁，哪会看不到包房外的人？
她怎么会……
这也太巧了吧？
包房门外。
姜素妍跟几个同龄的男生女生，看起来应该也是来这里吃饭的。
看到秦羽时，她神情明显有些错愕，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转而对后面喊道：“辛夷，你该不会知道，蒋叔叔在这里吃饭，才带我们过来的吧？”
“爸？你怎么也在这？”悦耳的声音明显很惊讶。
“还真巧。”
蒋自强的眼神充满宠溺，他也没想到会碰到女儿。
辛夷……
秦羽心里暗笑。
敢情这些中医从业者，都喜欢用中药名取名——比如辛夷，再比如紫苏。
这时，一个女孩走进包房。
年纪不大。
跟姜素妍差不多，都不到二十岁的样子，穿着常见的T恤和牛仔裤，长长的黑发扎成马尾，给人一种很清爽的感觉。
身高超过一米六五，身材比例非常好。
五官清秀。
眉目如画。
无论长相还是身材，完全可以打上七八分，不过距离顶尖美女，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爸，你也在这啊？”蒋辛夷轻笑，暗中瞄了一眼秦羽。
毕竟……
在她看来，爸爸身为一厅之长身份不凡，跟他吃饭的莫不身份超然，可是……这个人是不是太年轻了？
“嗯。”
蒋自强笑了笑，随口问道：“要不要一起？”
包房外面也就五个人。
包房里只有四个人。
拼桌完全没问题。
不过……
蒋自强只是随口一说：女儿有女儿的圈子，这些年轻人恐怕也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吃饭吧？必然觉得有些拘束。
“爸，我就不凑热闹了，先走啦。”蒋辛夷轻笑。
她才不要跟爸爸一块吃饭呢！
心里对爸爸尊重敬爱是一回事，但她知道今天是同学间的聚会，而且爸爸身份毕竟放在那，那些同学肯定会觉得拘束，聚会还有什么意思？
“好啊！”
就在蒋辛夷，准备离开包房的时候，姜素妍突然轻笑道：“正好可以拼桌，反正我们人不多。”
“素妍，你……”蒋辛夷一脸懵逼。
她知道姜氏背景非凡，不过爸爸跟姜家没多少来往，姜素妍之所以会认识爸爸，是因为跟她同学而且关系不错，然而姜素妍跟爸爸并不熟。
现在是什么情况？
关键在于……
爸爸主动开口邀请，哪怕只是那么随口一说，可即便姜素妍已经答应，她又怎么好再说什么？
果然！
随着蒋辛夷出去，跟那几个同学解释之后，那两男一女满脸不自在。
跟同学家长一起吃饭太别扭了吧？
“大家都进来吧？”姜素妍扭头嬉笑。
“……”
两男一女只能走进包房。
气氛有点尴尬。
蒋自强赶忙拿起菜单，递到姜素妍手里，笑道：“素妍，你来再点几个菜，之前我们人太少了，点的菜不够吃。”
“蒋叔叔别客气，我随便就行了，让大家点吧。”
说完，她竟然走到秦羽旁边，拉开椅子毫不客气坐下，一脸怪异的神情：“真巧啊。”
巧？
确实巧！
不过，秦羽可不觉得这种巧合是好事！
姜素妍跟她姐姐不一样：从接触中他看出，姜素玉是绝对的功利主义，比如她不拒绝孔瑾文的追求，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但她这个妹妹……
她完全就是孔瑾文的死忠粉！
秦羽呢？
他跟孔瑾文多次起冲突，其中不止一次姜素妍都在场，甚至她还站出来帮孔瑾文。
一是因为她年纪小。
二是……
关键，他是看在姜素玉的面子上，一直都没太过跟她较真，但是……一秒都不想看到她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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