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很现实的。
对于睁眼能见的好处，鲜少有人能视而不见。
只是，有些人喜欢又当又立。
在姜黎看来，姜成家就是这种的。
面子想要，里子也想要。
只是，他从来没想想自己到底配不配。
被姜黎当着宋来福等人的面呛了一番的姜成家，面上有些挂不住，但他到底是明白，今儿要是就这样负气离去，再想跟姜黎缓和关系，可真的就没希望了。
“你这孩子，还在记恨你奶跟你爸啊！”
瞧瞧，这才是聪明人。
一番话，轻轻松松就把他自己给摘了出来。
同事还给人一种感觉，那就是干坏事的人不是他，而是家里的婆娘，以及那不成器的小儿子。
“老爷子，您还回去吧！”
姜黎笑了笑，“您这腿脚不灵活的，平日里家里酱油瓶子倒了都不能扶一下的人，我可真不敢留您在这里。”
“要是不小心摔了、碰了，我这点工资，真的管不了！”
姜黎见姜成家跟自己装傻，也就懒得继续跟他墨迹，还是把一切说明白了吧。
你要装糊涂，我偏不！
面子上的和谐，我都给你撕开了。
这边河村的人，谁不知道姜成家喜欢装聋作哑？只要事情没扯到他身上，他都不会有任何的回应。
姜家的事情，前身小姑娘受那些磋磨的时候，他这个大家长看不见吗？
答案自然是看得见。
但他没管。
为什么没管？
无非就是觉得一个丫头片子，将来总是要嫁人的。
在娘家的时候，干点活怎么了？
村里谁家的姑娘不是这样过来的？
这话，本来也是不错的。
可问题也就出在这里。
干活，没问题。
但问题是干多少活啊！
姜家的小辈可不止姜黎一个，但干活的人呢，只有姜黎一个。其他的，全都是家里的宝啊。
尤其是那个姜锦，愣是让这家人给宠成了城里丫头的感觉。
同样是孙女，一天里出生的。
但这个区别对待，你不要太明显。
没有谁是傻子！
“姜老哥，黎丫头说的没错，你这腿脚不灵活，还是回去歇着吧！”
宋来福的开口，让姜成家明白自己想要继续留在这里，已经很不现实了。
“唉，我这身体啊！”
知道没办法留在这里拉近关系的姜成家，心里冒火，但在离开之前还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
“黎儿，那你们忙吧，要实在忙不过来，就回家说一声，家里人都能来帮把手！”
“呵呵……”
姜黎心里冷笑。
姜家的人，用不起，也不敢用。
姜成家一瘸一拐地离开，路上还不忘跟认识的来卖松树菌的别村的村民聊两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姜黎懒得去关注。
姜成家离去，回转姜家，看到姜老四坐在院子里抽烟，看到挂在门后的扫帚，直接抄起来，没头没脸地朝着姜老四打了下去。
“啊！”
“爹啊，你干啥啊？”
“我干啥了？”
姜老四莫名被打，觉得自己太冤枉了。
他可什么都没干，就在院子里抽根烟，这咋就惹了亲爹的不满呢？
姜成家心里有气，觉得都是这个儿子没本事，也没主心骨，才会被他那死婆娘给拿捏了。
好好的一个家，媳妇没了，女儿也不认他们了。
“小畜生，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初我就该掐死你！”
姜成家气急，说出话来，那是一点都不客气。
姜老四早就习惯了姜成家这样的说话方式，他满院子乱跑，仗着腿脚利索，欺负姜成家的腿脚不灵活。
李翠花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从屋里出来，看到是姜成家在追着姜老四打，也没言语。
在她看来，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只是，李翠花没想到的是，姜成家见打不到儿子，又看到李翠花站在门口看热闹，直接朝着李翠花过去了。
“当家的，你，你，你要干啥啊？”
“我打死你个搅家精！”
“你个臭婆娘，老子后悔娶了你！”
“我姜家好好的前程，都被你给毁了！”
姜成家没有反思自己的问题，只觉得都是李翠花封建迷信，非要说老二家的丫头是福星，老四家的丫头是丧门星。
若不是她的区别对待，事情哪儿会变成这样？
惊讶地李翠花，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这才想起自己是可以跑的。
虽然李翠花年纪一大把，但村里的老太太，只要是老态龙钟，那腿脚都是很灵活的。
李翠花很快就躲开了姜成家的扫帚，也学着姜老四在院子里跑着。
“娘，我爹这是疯了吧？”
姜老四瞅见这一幕，越发觉得姜成家肯定是脑子有问题了。
“老四，你给我闭嘴！”
李翠花虽然也不想挨揍，但在维护自家老爷们这一点上，那是一点不打折扣的。
“你爹就是被气的！”
“你还不赶紧跟你爹认错！”
李翠花倒是没说错。
姜成家的确是被气的，但到底是被谁气的，那可真的就不好说了。
“娘，我爹是被你气的吧！”
姜老四瞅准时机，直接从院子里冲了出去，留李翠花一个人在院子里承受姜成家的怒火。
“当家的，你别气了！”
“你要干啥，你倒是说啊！”
“咱们都这么大年纪了！”
“孙子、孙女都快成家了，要脸啊！”
李翠花可怜巴巴地看着姜成家，一边躲避着随时可能落到脑壳上的扫帚。
姜成家沉默许久，最终丢了手里的扫帚。
他，心寒了。
他在院子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然而，姜老大、姜老二跟姜老三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三家人都躲在屋里，没一点的动静。
这就是他一门心思着想的儿孙啊！
没劲！
太没劲了！
姜成家忽然间就心灰意冷。
这一刻，姜成家忽然有些明白姜黎为什么会这样的选择。
这一家子的人，都是天性凉薄啊！
自他往下，姜家人都靠不住。
“哈哈，好，你说得对！”
姜成家笑了两声，也不再上火，而是在一瞬间想开了，大彻大悟。
他不会再往姜黎跟前凑。
这么好的一个孙女没有把握住，是他自己瞎了眼，猪油蒙了心，落到如今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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