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外。
季宸已经打点好一切，送走治安人员。
“你们要把我带哪？”程涵紧裹着薄衣，不安的望着握住自己手腕的男人。
齐彦仁沉默的把她关入车内，遣散手下进入驾驶座。
一想到许汉文的臭嘴，杀人泄愤的念头越来越深。
程涵注视着他的背影，双眸隐动着泪光。
第一次有人不惧许汉文的势力，从那个令人作呕的深渊里把她拉出来，心中一片温热。
他是个好人。
程涵鼓足勇气说道：“我可不可以借你的手机用一下，给我爸爸报个平安…”
齐彦仁抛了过去。
“谢谢你。”
程涵拨出电话。
“喂，爸爸，我马上就回..”
“管好你的嘴，要是说了不该说的，你傻子爹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程涵呆滞的听着挂断的忙音，眼泪夺眶而出。
她伸出双手抓住齐彦仁，嘶声祈求。
“我爸爸被他们抓去了，求求你救救他，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生…”
齐彦仁蹙着眉扯开手臂。
“我会处理，现在闭嘴！”
要不是这个女人，怎么会多了一桩麻烦事。
程涵紧紧的捂住嘴，迫使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害怕惹怒那个脾气不好的男人，如今只能寄托于他。
季宸拉开车门坐入副驾驶。
“云希一会儿来，等下先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
齐彦仁揉了揉额头，缓解暴动的青筋。
“提取证据。”
季宸拿出纸巾递到后方。
齐彦仁烦躁的扯开领口。
许家那些狗杂碎马上就不存在了！
多此一举！
程涵握着纸升出各种复杂的情绪。
羞愧，自卑，愤怒，怨恨，窘迫…混乱交织，没有比现在更加恶心自己。
她深深的垂下头，低声说道：“…他…他们…带…带了…”
季宸有些失望。
这里是许家的地界，进会所找证据根本不可能。
没有证据去告了也很难定罪，云希只能管得了一时。
她虽说是能力者，可之前仅凭一颗蒙汗药就能迷晕，就连成玄司对此类物品也并无免疫。
若是换成迷烟或是麻醉枪之类的，防不胜防。
但云希的朋友在这，她不会撒手不管，与其时刻担心她的安全，不如…
一个取而代之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
车门被拉开。
云希迈入后座内，交给程涵一套凌可的衣服。
她把季宸手下的人留在凌可家和男生家驻守以防万一。
相比他们而言，程涵做伪证的概率会大一些。
必须留在身边。
不久后四人回到公寓内。
听到动静的成玄司取下耳机，把写着许家豪宅地址的字条递给齐彦仁。
“什么意思，你不想去？”
“嗯。”
齐彦仁倒无所谓，反正被拒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以前都是他自己作的，但这次没办什么事啊，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他准备就寝时，无意中看到了电脑屏幕。
画面上回放着能力者的竞技比赛。
幡然醒悟。
这小子该不会以为他去挖新的能力者，所以闹别扭吧！
误会啊！天大的误会！
齐彦仁的头皮发麻。
他明明是被季宸拖去的，根本就不是他想去。
而且他们也只是看看都有什么能力，往后好应对，完全没有其他想法。
“那个…”齐彦仁莫名有些心虚，谁让他是背着人去的，不自然的清咳一声：“明天我请你去飞羽阁吃饭，想吃什么点什么。”
“双份。”
“十份都行！”
成玄司关上电源，称心如意的回到房间。
齐彦仁松了口气。
好在他比女人好哄的多，随即拖着疲累的身体倒头就睡。
云希轻拍了一下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程涵，领她来到房间，把清洗用品准备好。
“你先住在这里，我去给你弄点饭。”
程涵小声道了谢，小心翼翼的踏进浴室，不敢触用力触碰任何东西，生怕弄坏了赔不起，
温热的水流淋湿身体，她望着镜中被摧残的遍体鳞伤的人，渐渐红了眼，除了为悲惨不堪的人生所哭泣，也在担忧着父亲的安危。
不能哭。
那个人睡着了，不能吵醒他。
她紧紧抿着嘴压抑住强烈的悲伤。
马上就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程涵快速冲洗一遍，寄人篱下，她不想浪费太多水资源，反正这副身体也洗不干净了…
她穿好衣服走到客厅，只见季宸坐在沙发上专注的摆弄着相机，她不由自主的拉紧衣服，不堪回首的痛苦历历在目。
季宸注意到她的视线，询问道：“不拍脸，可以吗？”
程涵犹豫不觉。
她不想把屈辱展现在所有人面前，把事件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可对于想方设法帮她脱离困境的人，不知该如何拒绝。
“这样…有用吗？”
“不知道，需要看舆论发酵到什么程度。”
季宸握着相机，静静等待着她的回答。
一句清脆的声音打断程涵的思绪。
“吃饭了。”
云希端着菜和粥放到桌子上，顺手拿起相机塞入抽屉。
“你去睡觉。”她催赶道。
季宸老实照做。
见状程涵惶恐不安的心情放松许多，饥肠辘辘的她大口大口吞咽着食物，三下五除二便吃了个干净。
她步入厨房仔仔细细的冲刷，怕被人嫌弃，把碗擦拭了很多遍，想了想，随后整齐的放在角落，作为她借住的专属碗筷。
把一切都看见眼里的云希没有多言。
程涵盯着洁白的床，局促的抠着手指，她刚准备躺到地面便被人拉起来推到床上。
“明天去学校吗？”云希侧过头问道。
程涵打了个哆嗦。
对她来说那里就是地狱，可她又不得不去，消失久了，许汉文会对她父亲做出什么事不得而知。
“要去的话我陪你。”云希继续道：“我也不放心凌可。”
程涵露出感激的目光，她缓了缓心神：“你要小心一个女生，叫方如姚，她要是给你什么东西，千万别吃，邀请你出去玩，也不要答应。”
云希点点头：“我记住了。”
钟表滴答滴答作响，程涵发出平稳的呼吸声，紧闭的双眸隐着泪花。
云希仰视着头顶的灯。
许久，内心的戾气仍然没有消散，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拿起许家的地址。
嗡嗡的短信传来。
【回去睡觉，让他们解决——成玄司】
云希扯动嘴角，躺回床上，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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