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以前，石磐对黑天门的好奇大过防备，但现在看来，黑天门所行所做之事都是为了造福百姓。
光从这一点上来看似乎黑天门的举动称不上坏。
走在田间地头，时常能看到黑天门的人在给地里干活的农人宣讲一些关于商业农业方面的知识，这让石磐有些惊讶。
“老师，黑天王为什么要让黑天门这么做啊？”
“这个....先不说。你听那些黑天门人的话，觉得他们说的对吗？”
石磐仔细想了想：“黑天门如果真的能将北海郡的水果产业做大做强的话，肯定是能够造福百姓的。但有个很严重的问题......”
王立惊讶，问道：“什么问题？”
“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给农人门宣讲关于财富的获取方法，但都是脱不开黑天门本身。也就是说他们话里话外给人的意思都是只要跟了他们黑天门，就能挣大钱一样。但这种方式，万一黑天门兜不住底，恐怕....”
王立欣慰笑道：“没错，现如今明面上黑天门有黑天王坐镇，硬实力上自然是没人敢来找麻烦。但黑天门像这样将雪球越滚越大，迟早这部分利益会让北海郡之地的官员们心生不满。也就是说，黑天门未能得到官府的正式承认之前，风险大于收益。”
石磐听王立这么一说，一下子就对眼下黑天门的情况彻底理清。
“老师果然真知灼见，一言便道破了黑天门眼下的处境。只是我看黑天门的人似乎也在积极的接触本地官员，说不定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你觉得为什么冯利要让你来调查这件事呢？”
石磐仔细的想了想，恍然道：“是不是想让我来试探黑天门对于朝廷的态度？”
“没错，毕竟黑天王再怎么强，应该是比不过你的父亲。他们都是这么想的，自然也不怕黑天王对你下手。而如果黑天门这边有接洽北海郡太守的意思，则你就可以从中牵线，让太守作为黑天门的背景，自然黑天门在北海郡的发展只要不触及谋逆之事，显然冯利也是能兜得住的。”
石磐苦笑一声：“没想到太守居然有这种想法？”
“那不然的话，意识到黑天门真的会影响到北海郡的安危，冯利会说让你来调查，不是犯罪取证？”
王立自然懂太守冯利的意思，虽然此言是从陈碧口中说出，但未必没有冯利的意思。只不过毕竟你跟他们接触的时间不长，具体情况还是得自己来确认。“
王立虽然觉得黑天门的发展必定要跟北海郡当地官员接触，至于是好是坏那就不一定了。
而石磐在其中穿针引线，届时如果冯利那边放出风声自己亲自过去处理一下也不是不行。
石磐点点头，觉得这件事处理的好，对于北海郡当地的民生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就这样，石磐一边在各地看看情况，一边找到黑天门的人商谈关于此事。
过了几天。
石磐终于见到了现在代理黑天门的副门主杨英。
杨英是个书生，没练过武，之前被王立从地下势力救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面黄肌瘦的，现在一看倒是恢复了不少，眼中冒着精光。
得知石磐是北海郡城来的武卫，杨英亲自到来，于黑天门下的小镇酒馆中接见了他。
“欢迎欢迎，原来足下是新武学宫的学子，担任北海郡城的武卫大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杨英欣喜道。
石磐点点头，落座之后看着四周的人，这些黑天门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对于发展民生这件事上抱有着极大的热情。
这也得多亏黑天王将北海郡地下势力扫灭，才让这些人有能一展拳脚的空间。
石磐点头道：“在下石磐，见过杨门主。”
杨英摆摆手道：“我只是代理黑天王大人处理门内事务，并非门主。大人叫我杨英就行了。”
“这....”
“没事。”杨英笑道。
“我们都是追随黑天王大人，想要为北海郡的发展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黑天王大人曾说过：有一份光，发一份热。而我们只是践行在他所描绘的道路之上！”
石磐：“.....”
所有的黑天门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于黑天王那种狂热的崇拜！
石磐都不敢想万一哪天黑天王发疯起兵造反，恐怕整个北海郡都得闹翻天啊。
王立脸一抽。
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我除了给你们开讲座，聊聊商农发展的问题，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你们可别把你们自己想的词儿放我身上！
王立都害怕万一哪天黑天门自身出了情况去祸害百姓，然后甩锅到他头上可咋办？
总不能说是我王立干的好事吧？
我可不背这个锅。
要不说古代人很难去辨别是非呢，不是说他们不懂，而是更加纯粹。
只要给他们一口饭吃，带着他们获得财富。只此两样，再加上一些画大饼的话术，自然而然就能拉起一支队伍起兵造反了。
不过我王立只是个讲师，不是来争天下的啊。
石磐点点头：“好，那请问，你们黑天门对于自身是否足够了解呢？”
杨英眉头一挑，看着眼前的壮汉石磐。
这汉子虽然看着块头大的吓人，不过这话说出口，岂不是在拷问他们懂不懂得自身的处境地位？
杨英自然是明白的，作为跟随黑天王最早的那一批人，有幸得到过黑天王大人的亲自指点，他明白黑天门的发展依托于北海郡之地，少不了跟官府打交道。
既然如此，正好也通过这位向北海郡太守传达一个讯息。
“我等自然明白自身的处境如何，实不相瞒，黑天门虽然有心帮助广大的农人能够吃饱穿暖，但这毕竟涉及到方方面面。黑天王大人曾说过：我们并不是强盗，也不是匪徒。我们是为了北海郡的美好未来所奋斗，自然官府的态度决定了我们的态度。”
石磐看着杨英：“哦？那你可知，陈大人对于你们私自在田间地头宣讲拉拢农人，可是相当不满的。”
杨英笑了笑：“那也只是为了促进农人跟商户之间正常的贸易活动，实际上有我黑天门在其中周旋，眼下至少黑天门地界内的农人们都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石磐摇摇头：“但这种事毕竟触及到了朝廷的底线，你们身为一方势力，鼓动农人本就有造反之嫌，若是再这么下去，恐怕到时来的就不是我一个人了。”
石磐也是在好心劝解对方，你们黑天门在自家地界跟农户说什么拿到是无所谓，但若是想扩张出去，这问题可就大了。
须知眼下黑天门这帮人的精神状态跟那些邪教也差不了多少了，但好在黑天门至少做事上没有祸害百姓，官府那边才没有直接动手。
石磐也不相信陈碧和冯利没有调查过黑天门的情况，所以这次自己前来，估计也只不过是为了让黑天门收敛点，今后才有合作的可能性。
自然，对于那些位大人怎么想的石磐不大清楚，但他眼下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杨英眉头微微一皱，气氛顿时沉默下来。
不一会儿，杨英无奈叹气，点头道：“大人说的是，我这边会约束门人们就在这个地界活动。至于跟商队接洽一事自然会继续做下去，不过有些事还得请大人多多美言几句了。”
石磐看着杨英推过来一个盒子，眉头一皱：“这本就是我份内之事，不必如此。”
杨英苦着脸：“大人莫非看不上这点儿东西？若真是如此，杨英还真有些担心呢。”
“这....好吧。”
石磐叹口气。
这就是人情世故吗？
我才十七岁啊，别让我这么早就.....
收下盒子之后，杨英也是笑了起来。
“今天先在此地坐下，也好让杨英尽地主之谊。”
“多谢。”
石磐就在此地住下，到了晚上杨英大摆筵席，石磐被迫在这喝了不少酒。
王立看着石磐和杨英相谈甚欢的样子，也感慨石磐终有一天也会接触到这些人情世故，只要他自己恪守本心，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就行了。
一个人活在社会里，难免有这样那样的局。好坏没有明镜照，只得遵从本心行啊。
嗯？
就在石磐和杨英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王立忽然察觉到一旁的酒宴边缘有几个人身上闪过若有若无的血煞真气！
“石磐！那边三个，杀你来了！”
王立忽然吼了一声，大醉的石磐忽然瞪大眼睛，转头看去。
那三人一愣，就见石磐忽然跳起来，周身气血鼓动，催动爆种法！
“所有人，散开！！！”石磐大吼一声，冲向那三人。
他毫不怀疑老师说的是，就见到那三人吓了一跳，慌忙之间运转真气，跟石磐对了一拳！
砰！
杨英迷迷糊糊的看着前面发生的事，顿时背后一凉，反应过来的他立马喊道：“其他人散开，有刺客！！！”
“什么？”
“刺客，冲副门主来的吗？！”
“保护副门主！！！”
场面顿时凌乱不堪。
而石磐跟那三人上手之后，才震惊的盯着他们。
三个满状态的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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