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来借粮食的，有一个是跟小小他们一起去采个盐的。
人也不错。
但是再不错，袁母也不可能就把粮食借出去呀。
现在还没怎么样呢，他们就开始借粮食。
还不都是家里人懒惰，或者是不会算计过日子闹的。
她可不会开这个头，把粮食借出去。
你借给了这家，那家问你借，你难道会说不借，这不是得罪人吗？
如果都借，那他们家还吃不吃饭了？
借出去的粮食又什么时候能还得上？
他家又不是什么很有钱的人家。
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也不借。
幸好她和小小早有准备。
大多的粮食都放到小库房里。
这个大地窖里面只放了一小部分。
有三袋子玉米和一袋子稻谷。
还有一些零散的花生，大豆之类的。
其余的都是红薯和土豆。
这两样倒是比较多。
袁母提出让她们跟着去地窖看看。
几人都很尴尬。
也不说去还是不去。
她们内心上来说是不相信袁母话的。
他们家去年买了那么多的粮食，不可能就没有了。
既然人家都敢让她们去库房里看，那证明粮食确实没多少。
他们是临时说着来借粮的。
袁母也不可能提前做好准备，把粮食都搬走不是。
再说了，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当即就有人跟着袁母去了地窖。
想要一探究竟。
万一袁母是框骗他们的呢？
袁母带着他们去了他家的地窖。
地窖是挖得有点大，里面还有石梯子。
有几个富人跟下去了，其余的都在上面，没好意思跟进去。
下去的人见到里面的情况，也有些失望。
不过看到有三袋子玉米，眼睛就是一亮。
就是没有其他粮食，能借些玉米也不错。
袁母假装不知道他们的打算，也是一脸的忧愁:
“我知道他们想的什么。
你们大家也知道，我家石头那就是个能吃。
还有我家平安，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别看他只有七八岁，那可是真能吃的。
我们这一大家子就靠着这三袋子玉米。
还不知道能不能接上大春的时候。
要是接不上，可要怎么办啊。”
几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袁母说的很对。
袁石头就是个大胃王，一人能吃掉三个人的口粮。
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
至于袁平安，那也是个能吃的。
他们家也有这么大的小子，那就是个填不饱的无底洞。
一个妇人指着那袋稻谷说:
“这里面装的是谷子吧。
你们家居然还有谷子，日子过得还不错。”
袁母眼里闪过不悦，但还说出的话一点怒气也没有:
“你们都知道，我们家小小刚出月子也没多久，还带着一个奶娃子。
肯定要吃些细粮，要不然哪来的奶喂养孩子？
这一袋子谷子是我们专门为她省下的。”
几个妇人左瞧瞧，右瞧瞧。
除了旁边还有一些干蘑菇，干木耳之类的，啥也没有了。
就连肉也没有，有些失望的出来了。
他们并没有提要借红薯，土豆，这两样他们家都有。
借回去干嘛，白白的欠了一个人情。
外面的那些妇人看到那几个的神情，顿时就了然了。
有一个家里实在是好多天都没有见过一颗粮食的。
还想说服袁母借她一点玉米。
袁母真的很为难:“他婶子，不是我不借给你。
你总不能让我把粮食借给你，我又到处去借吧。
就那三袋子玉米，还不知道撑得了多久呢？
不光你们愁，我也愁啊。”
大家没借到粮食，都失望的离开了。
袁母摇摇头:“唉，今年的麦子看着是增产了一点。
那也只是一点点。
除了公粮，就是粮种。
还得紧着那些有工分先分。
到头来肯定没剩的。
傍晚的时候，袁石头扛着一个布袋子回来了。
里面大概有50来斤麦子。
岳母一看眉头就皱紧了:“石头啊！咋就分这么一点？
你的工分加上小小的工分，那可是不少啊。”
袁石头挠了挠脑袋:“阿娘，我只要了这么点。
要是全都按照工分来，后面那些工分少的，都没有粮食分。
所以村长叔找我们商量，让我们每家都少分点。
争取把有工分的都分上些。”
小小不解的问:“不是说今年的麦子增产了吗？怎么还不够分的？”
袁石头点头:“是增产了，总的来说增长了几十斤。
除了公粮和麦种，也没剩多少了。”
袁母叹息道:“哎，说来说去土地还是太少了。
要是多些土地种麦子，那就不至于这样了。”
接下来又把今天上午那一波老娘们儿来借粮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小想到了什么，心中一个咯噔:“阿娘，你把粮食借给她们了吗？”
袁母摇头:“我哪敢借呀，十几家呢，那得要多少粮食。”
小小松了一口气:“咱们家的粮食也没多少了，千万千万不能往外借。
到时候我们家就要饿肚子了。”
她一边说一边给袁母使了一个眼色。
不是她心狠不想借粮食给人家，正如袁母所说，十几家人呢。
如果都借了，那队上的人都来借，可怎么办？
再说她刚才脑子里突然就想到了爷爷常说，五八九年闹饥荒的事情。
这个可是真实存在的。
虽然他们这里是偏远的山区。
又处在深山老林，有些改革都没那么到位。
这闹饥荒可是全国性的，肯定不会落下他们老林村。
所以这粮食是万万借不得的。
不但不能见借，还得想办法囤积一些粮食。
就他们家的那点粮食，够吃多久呀？
不行，他得下山找林叔，帮她买些粮食才行。
袁石头见小小的脸色有些不好，连忙上来扶着她:
“小小，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小小摇摇头，随即又说道:“你把今天有人来借粮的事情给范铁生透露一下。
现在就去。
他知道该怎么办的。”
袁石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小小这么说，那肯定有她的原因。
把麦子放下，转身就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背了一个背篓。
要是别人看到他，他就说去割草。
小小还在后面叮嘱了他一句:“不管别人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回来时我再跟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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