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
外面下起了暴雨。
方长生回厢房的途中，听到了牛小宝绝望的呐喊声。
牛小宝知道真相了。
方长生不知道牛小宝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如果他被击倒了，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如果他一辈子都是普通人，恨就恨了，他什么都无法去做，只能认命。
但他如果成为剑士，受仇恨所驱使去变强，为了有朝一日去报复，牛小宝将踏入一条注定走向灭亡的不归路。
方长生不再理会，回到厢房开始研究起《明镜心法》。
所谓的观想法其实就是一张极为繁杂的立体图，这张图由线和点连接所组成，这本心法总共有八页八重，每一页便是一重。
第一页只有简单的三十六条线段，三十六条线段组成了一个较为粗糙的镜子图形。
第二页增加至七十二条线段，镜子图形细节增加。
第三页一百四十四条线段，第四页二百八十八条线段。
每一页都是前一页线段的倍数，镜子图形愈发的充实，愈发的完整。
方长生握住剑柄，与剑胚相连接。
脑海中开始构想起第一页的三十六条线段，不一会，粗糙的镜子图形成了！
观想成功后的图形如化作烙印，印刻在脑海中。
镜子烙印就如一个媒介，将方长生的精神与剑胚相连。
方长生无比清晰的感觉到剑胚的存在，它所传达来的一种......怯怕的感觉。
剑胚畏惧他。
因为方长生还没获得剑胚认可，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跟它说过，便硬是将剑胚给甩动起来，任凭剑胚如何抵抗都没用。
剑胚不是心甘情愿的认可的，是被逼的。
所以剑胚对方长生存在着畏惧。
方长生尽管知道剑胚此时的情绪，但也丝毫没想过要安抚它。而是维持在观想状态，不断与它的精神进行交汇。
这是一个彼此精神契合同步的过程。
方长生观想了一会后，觉得差不多了。
在原本的镜子图形的基础上继续增加线段，将第二页的图形也给观想了出来。
接着又马不停蹄的开始第三页、第四页的观想。
观想不能临时中止，也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分心，所以想要一边看图形一边观想是行不通的，只能靠着自己记忆，一次性将其中一页给完整观想出来。
或许对于其他人而言很有难度，光是记忆就要大半天，但方长生看一会就记得七七八八，失败了就睁眼看几眼再重新来。
重复了好几次后，终于将第五页的五百七十六条线段的镜子图形给观想了出来。
镜子图形已经从平面变成了立体图，出现在脑海中的这个烙印更为精细也更为庞大。
明镜心法第五重，成了！
再次与剑胚连接后，修炼速度也迅速提升了下来。
方长生这次有较为清晰的感知，他发现这种精神交汇竟然能够帮助自己磨炼精神，精神力正在缓慢的提升。
不一会，方长生感觉到了壁障的存在。
壁障来自于剑胚体内。
方长生迎着剑胚的精神一起冲击起这道壁障，第一次冲击，壁障裂开。
第二次冲击，壁障被冲破。
壁障内的力量喷涌而出！
第一道枷锁解开了。
方长生能感觉到身体得到了轻微的强化。
“这样一来我就是一阶剑士了，比想象中要轻松。”
方长生结束修炼，外面已经天亮了。
刚推开厢房，发现门边有一位年轻的侍女守着。
“公子请跟我来，陈当家已经在大厅恭候着公子。”
在侍女带路下，路过演武场，一道浑身湿透的身影正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挥剑。
牛小宝没有放弃，而是选择背负起仇恨，继续修炼。
牛小宝过于专心，以至于没有发现路过的方长生。
“他修炼多久了？”方长生询问道。
“回公子，小宝昨晚回来后就一直在修炼，现在已经修炼了三个时辰了。”
“昨晚回来？他出去了，昨晚不是下暴雨吗？”
“奴婢在雨势稍停时过来，那时便发现小宝已经不在。奴婢满院子找了几圈都没找到，正想出去告知当家的，小宝也正巧从外面回来。”
方长生点点头，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心灰意冷的牛小宝本想离开这里，或许是想回去大牛村。但走着走着又突然想通了，此时回去无异于送死，便转身回来了。
“见过陈当家。”
方长生向大厅里的陈当家打了声招呼。
陈当家起身招呼方长生坐下，拿过碗筷给方长生递来。
“不知这些东西合不合小友口味，随便都来了点。”
方长生看到满桌子的吃食，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个异位面的饮食文化也是不赖，各种各样的精致小糕点，但大多是咸的，甚至还有辣的、酸的。
“小友昨晚修炼可有什么疑惑？”陈当家笑着询问道。
“一切都还顺利。”
“小友的心法修炼到第几重？”
方长生下意识就想藏拙，但他的修为又隐瞒不了，一旦他与剑胚连接，修为便清清楚楚，说谎的意义不大。
“第五重。”
陈当家手上的筷子掉落。
“不好意思，我好像听错了，第几重？”
“第五重。”
“不......可能......”
陈当家本不想质疑方长生的，但是方长生说的事情实在是骇人听闻。
“无名小友，你是不是搞错了？第五重是第五页，也就是五百七十六条线段的图案。”
方长生肯定道：“不错。”
陈当家再次确认道“如果小友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突破一阶剑士应该很快才对......”
“对，我突破了，我已经是一阶剑士了。”
方长生手放在剑柄上，与剑胚连接。
陈当家半信半疑的也与剑胚连接。
感知清晰无误！
眼前的这个修炼了一天的青年，居然真的成了一阶剑士！！
陈当家站了起来，双腿一个踉跄，整个人给跪在了地上。
他现在急需冷静！
但没办法，脑子一下子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太恐怖！太匪夷所思了啊！！
一天时间，不，严格来说只有半天。
半天学会一门剑术，被剑胚认可，《明镜心法》学成第五重，突破一阶剑士！
这里面任何一件事单独给拿出来，都应该是以月甚至是以年为单位计算的。
结果这个人，半天时间全部做到了？
《明镜心法》，陈当家自己才是第四重，更是已经修炼了三年了，对方半天第五重？
陈当家实在接受不了，这人跟人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啊！
“小友莫怪，实在是小友的天赋过于惊世骇俗，我一时间方寸大失。小友的天赋世所罕见，怕是只有传说中的剑心传人才能跟小友媲美。”
陈当家当即就想回去跟大当家汇报此事。
两人走到大厅外的演武场，发现牛小宝此刻正双眸紧闭的蹲在地上，右手正握着剑胚。
陈当家没当回事，径直走过去，牛小宝却缓缓站了起来。
剑胚也跟着被提起。
陈当家总算是停下了脚步。
纯铁剑胚少说有二十五斤，以牛小宝的体格想要单手拿起来应该是不可能的。
尽管此时剑尖向下，不算真正的举起。
但一看到那瘦若枯枝的手臂，居然稳稳当当的将剑胚给拿起，手臂也没在颤抖，实在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牛小宝紧握着剑胚，突然猛一发力，剑胚竟被举了起来，剑尖朝上，斜指天空。
陈当家愈发感到无法理解，牛小宝哪有这般力气？
难道......
陈当家握住腰间的剑胚，发现牛小宝身上正在出现剑士所独有的气感。
“你竟然被剑胚认可了？”
牛小宝闭紧双眼，全然不知外界的事情。
只是感知到有一股温暖的能量正从剑胚传递到全身，牛小宝的身体在这股能量的改造下，肉眼可见的变得健壮了起来。
“没道理啊！”
见到方长生这样一个绝世天才已经很是不可思议，现在连这个看起来朴素平凡的农村小孩竟也展露出如此惊人的天赋。
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十三岁的剑士！
甚至身体素质大不如人，剑术水平约等于无，这种素质的人，剑胚为什么会认可啊！！
大多人家从七岁开始培养自家孩子，能在十六岁以前被剑胚认可便已经能称得上天才了。
小宝算什么？
剑胚善心大发，完全不在乎剑修的水平了？
剑胚降低认主标准这种事情不是没有，甚至时常发生。
有不少剑胚被人当传家宝世代供起来，经过子孙几代的叩拜，确实能极大的降低认主标准。
但牛小宝才拿过剑胚多久？
才一天时间啊！
就算牛小宝一刻不停地跪舔剑胚，剑胚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没了底线啊！
陈当家只能将其归结于，牛小宝撞了大运，恰好碰到了性格合适的剑胚，剑胚就是特别喜欢小宝，喜欢到不在乎他的个人素质。
牛小宝双眼睁开，他惊喜的挥舞起手中的剑胚，此刻他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如果换做其他时候牛小宝一定会欣喜若狂。
成为剑士，这可是他从小以来的梦想。
但此刻，他的笑容里却带着更多的克制。
比起他想要实现的目标，成为剑士不过是向前踏出了微小的一步。
距离目的地还有很远很远。
“小宝，休息一会，吃了早饭再修炼吧。”方长生见状说道。
牛小宝听到有吃的，此时也发觉肚子正饿得厉害。
顾不得身体的疲惫，到大厅上狼吞虎咽的将桌子上的东西都给清空了。
“吃的比我还多，小宝以前就这么能吃吗？”
方长生略感疑惑，自己可是炼体士，吃得多很正常。牛小宝这么瘦这么小，居然吃得比自己还多。
“小宝，心法你待会直接去我房间拿就好了。”
牛小宝顿了顿，赶紧摇头道“不行！你还要修炼呢！”
“我修炼到心法第五重，暂时够用了，继续修炼下去太费时间。你先拿着修炼，没关系。”
方长生只是送个顺水人情，剑心的修炼说实话挺麻烦的。
尽管方长生凭借超乎常人的记忆力、空间理解能力，貌似很轻松的便将心法第五重给修炼出来。
但是每一重都是上一重的两倍，记忆的难度也直线提升。
方长生在第五重上花了最多的时间，如果要修炼成第六重，花费的时间也将大大提升，或许......要花两天时间，甚至是更多。
要是方长生的心生被陈当家听见了，他恐怕又要郁闷许久，怀疑人生了。
只是对于方长生而言，两天真的挺长的。
方长生还想修炼剑法，还想打探更多的情报，练气的修炼也不能落下，哪能将时间都浪费在修炼心法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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