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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宇示意蔡府奴仆拿去那刺客口里塞得粗麻,那奴仆愣了一下,眼神往蔡讽身上飘去。这些奴仆身为蔡家家奴,只知家主,不知其他,大部分甚至连字都不认识,如何知道孙宇身份何其高贵。
旁边蔡瑁眼疾手快,连看都不看那几个奴仆,快走几步,径直将那刺客口里粗麻抽了出来。瞬间那刺客遍疯狂辱骂蔡家、蔡讽,甚至还有蔡家其他人,话中还带着痛恨,听话中意思,显然是蔡家逼死了他的父亲、叔父、妻儿,一家尽丧。
黄巾军没杀掉他的亲人,还给他送粮食,可是全家都被蔡家人逼死了。
详细描述过程,表现出这个人(侯三)对蔡家、对士族、官员的切齿痛恨。自己家的田地丢失,黄巾军鼓励他耕地,但是黄巾军退却之后,田地被蔡家霸占,他拿出田契地契证明,却被说是伪造,父亲被打死,叔父被架走,被污蔑成黄巾军的叛逆,斩首;自己的房子被烧了,妻儿变成了焦炭,被蔡家奴仆打成重伤。自己想进军营,却因为体弱被拒绝。只能进蔡家当奴仆,彼时刚好蔡家旁支(蔡讯)正在趁乱搜刮田地、争夺人口,于是成为了蔡讯家的奴仆,后来被趁乱送进了蔡讽的坞堡。
情真意切,杀人之气勃发,显然是真事。
但是孙宇却眼神一咧,瞬间便知晓其中蹊跷。
田地被侵占,为什么不报官;蔡家得罪不少士族,犯不上在战乱时候还要抢夺田地,以蔡讽谨小慎微的心思,不会在孙宇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反而落人口实,还会牵连孙宇。斩草不留根,无非是为了激起他的复仇之心;明知道他家破人亡,还招作奴仆;蔡讯的家仆怎么能进到蔡讽的坞堡里?
孙宇望了蔡瑁一眼,显然蔡瑁还未发觉其中问题。他又转身看向蔡讽,后者微微颔首点头,显然心中有数,却不曾点破。
#第一百九十二章恨火真伪
蔡家坞堡正厅前的院落,雪落无声。那被缚的刺客跪在冰冷的雪地里,一身褐色奴仆短褐早已被雪水浸透,更显其瘦骨嶙峋。他头颅低垂,散乱枯发遮住了大半张污浊的脸,喉咙里“嗬嗬”的怪响如同受伤的野兽,被粗麻堵住的嘴部肌肉痉挛般扭动,涎水混着雪水顺着下颌滴落,在身前雪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孙宇的目光扫过阶下那几名手持绳索、神色惶恐的蔡府家奴。他们身着统一的灰褐色葛布短衣,腰间系着麻绳,脚上是破旧的麻鞋,典型的豪族奴仆装扮。见孙宇示意,其中一人下意识地望向厅内的蔡讽,眼神闪烁,脚步迟疑。
这些世代依附蔡家的“徒附”,只知家主,不知其他,大部分甚至连字都不认识,如何知道孙宇身份何其高贵。
“嗯?”孙宇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音调不高,却让院落里的空气骤然又冷了几分。
“还不退下!”
一声低喝响起。蔡瑁已一个箭步抢上前来。他今日因父亲遇刺,心中惊怒交加,本就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窄袖戎服,外罩挡雪的羊皮裘,此刻动作迅捷如豹。
他看也未看那几个呆立原地的家奴,径直来到那刺客身侧,俯身,右手疾探,食指与中指如铁钳般精准地夹住露在那刺客唇外的一小截污秽麻绳,猛地向外一抽!
“噗”的一声闷响,带着血丝和口涎的粗麻被整个拽出。
几乎是同时——
“蔡讽!老贼!禽兽不如的畜生——!!”
一声撕心裂肺、饱含着无尽痛苦与怨毒的嘶吼,猛地从那刺客喉咙深处迸发出来。那声音尖锐嘶哑,仿佛不是人声,而是地狱深处受尽煎熬的恶鬼在咆哮。
他猛地昂起头,枯发甩向脑后,露出一张因极度仇恨而扭曲变形的脸。那脸上污垢之下,是一双布满血丝、几乎要瞪裂眼眶的眼睛,死死盯住厅内端坐的蔡讽,目光中的怨毒与疯狂,让院内所有见惯了风浪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心悸。
“杀了我——!!!”
那一声嘶吼,仿佛不是从喉咙挤出,而是从他破碎的胸膛里,用最后一点未冷的血气,混合着骨髓深处的恨意,硬生生炸裂开来。他叫侯三。此刻,他像一头被铁链缚住、濒死的瘦狼,在冰冷的雪地里疯狂地扭动、冲撞。
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他单薄肩胛的皮肉里,磨出了血,那暗红色的痕迹在褐色的粗麻短褐上迅速洇开,又被纷纷扬扬落下的雪片覆盖,复又渗出,如此反复,像是在他背上刻下无声而残酷的烙印。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白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死死钉在厅内端坐的蔡讽身上,那目光已然不是人的目光,是两簇从地狱业火中打捞出来的、淬了毒的冰锥。
“蔡讽!老匹夫!你这满口仁义、满腹蛆虫的伪君子!你不得好死!你蔡家满门,有一个算一个,都该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蔡瑁!蔡瓒!你们这些生下来就踩着人骨头喝人血膏的士人!你们的锦绣前程,你们的钟鸣鼎食,哪一寸不是用我等的血肉尸骨垫起来的?!千刀万剐……哈哈哈,千刀万剐都便宜了你们!该把你们的肠子扯出来晾在旗杆上,让天下人都看看,里面装了多少肮脏!”
他口中的恶诅,字字泣血,句句带毒,喷溅在凛冽的空气里,连呼啸的北风似乎都被这滔天的怨气压得一滞。庭中侍立的蔡氏家兵,不乏刀头舔血的悍勇之辈,此刻听他咒骂得如此具体、如此恶毒,竟也觉脊背微微发寒,下意识地挪开了视线,不敢与那双燃烧着毁灭火焰的眼睛对视。
侯三的喘息粗重如破旧的风箱,咒骂稍歇,那深入骨髓的痛苦记忆便如潮水般淹没了他。他眼中的疯狂火焰摇曳了一下,渐渐被一种更深沉、更无望的漆黑所取代,声音也从尖利的嘶吼,变成了一种断续的、梦呓般的颤抖。
“黄巾……头裹黄巾的那些人来了。他们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他喃喃着,干裂起皮的嘴唇微微哆嗦,“我们这些田垄里的泥腿子,哪懂得什么苍天黄天……我们只认得肚子饿,只认得佃租重,只认得官家的胥吏和豪族的管家,比蝗虫还狠。可那些人……他们不一样。他们没抢我家瓮里最后那点救命的糜子,没牵走我爹娘当命根子伺候的那头瘦毛驴。那个脸上有疤的渠帅,拍了拍我肩上的灰,指着我家那二百亩靠天吃饭的薄田说:‘兄弟,地是好地,好生伺候着,收成是自己的。这世道,地里长出的粮食,不该只肥了别人的仓。’”
他的眼神空洞地望着飘雪的天空,仿佛穿越回去年那个混乱而诡异的春天。“我信了……我真的信了。我爹娘跪在田埂上,对着那些人的背影磕头,说是遇到了活菩萨。我们全家起早贪黑,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那二百亩地,就盼着秋天能多收几斗,给我那刚满月的小儿子换块粗布做襁褓,给我婆娘补补那件嫁过来就没换过的褂子。”
“可是……黄巾走了。像一阵大风,呼啦啦地来,又呼啦啦地走了。”侯三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身体又开始剧烈挣扎,绳索几乎要嵌进他的骨头里,“然后,你们蔡家就来了!不是蔡讽你这老狐狸,是你那隔着几房、名叫蔡讯的族侄!他骑着一匹油光水滑的大青马,穿着绸缎衣裳,领着几十个手持棍棒、腰挎短刀的家奴,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豺狗,扑到了我们村!”
“他们说,黄巾贼待过的村子,土地都沾了‘逆气’!说我家的田是‘逆产’,朝廷要收没!我爹,我那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爹,哆哆嗦嗦地从房梁的暗格里,请出用一个油布包了又包、我们侯家传了三代的田契和地契。那纸都黄了,边角都磨损了,上面的字迹还是我曾祖时,官府发下的,有官印!”
“我爹跪在蔡讯的马前,双手把契书捧过头顶,磕头如捣蒜,老泪纵横:‘士家明鉴,士家明鉴啊!这地是祖上传下来的,清清白白,有官府早年验过的红契为证啊!求士家开恩,给小人一家留条活路吧!’”
侯三的脸上肌肉扭曲,仿佛再次目睹了那骇人的一幕。“蔡讯就在马上,用马鞭梢,像拂去灰尘一样,轻轻把我爹手里视若性命的契书打落在地。他看都没看那契书一眼,只从牙缝里嗤笑一声:‘伪造官契,勾结逆匪,罪加一等!’然后……然后他身后就窜出来两条恶犬一样的家奴!”
他的声音骤然拔高,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痛苦:“他们手里的水火棍……碗口粗的硬木啊!照着我爹的腰,他的腿,他的背……就那么抡圆了打下去!我爹的惨叫……我爹的惨叫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我扑上去想拦,被一脚踹在胸口,半天喘不上气。我娘哭喊着想去护着我爹,被一巴掌扇倒在泥地里……我就那么眼睁睁看着,看着我爹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最初还能惨叫,后来只剩下闷哼,再后来……就只剩下一滩软肉,偶尔抽搐一下。血……好多血,从他嘴里、鼻子里、耳朵里流出来,染红了他身下的黄土。那些畜生……他们直到我爹彻底不动了,才喘着粗气停下来。蔡讯在马上,掏出一块雪白的丝帕,擦了擦手,好像沾了什么脏东西,淡淡地说:‘老的解决了,小的也别留后患。’”
“我叔父……我叔父是个读过两年乡学的,有点烈性。他偷偷跑了,想去宛城,去郡守府告状。他说这天下总有讲理的地方。”侯三的眼泪早已流干,此刻眼眶里是一片可怕的干涸的赤红,“可他还没走出三十里,就被蔡家的人追上了。五花大绑,嘴里塞满烂布,头上套了黑布袋。三天后,隔壁村赶集的人回来说,在宛城市口的木杆上,看见一颗人头,下面的罪名牌写着……写着‘黄巾余孽侯氏,煽惑乡里,斩决示众’。那是我叔父……他们连个全尸都没给他留啊!”
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那焚心蚀骨的记忆。“这还不算完……这还不算完啊!”他嘶喊着,声音已然破裂,“当天晚上,一群黑影摸到了我家。火把……他们扔了火把!茅草顶,土坯墙,沾火就着啊!我婆娘……我那天杀的婆娘,抱着我们那对才三岁和满月的娃,被困在里屋……火那么大,烟那么浓,我听见她在里面哭喊我的名字,听见娃儿们吓得哇哇大哭……我想冲进去,房子已经烧成了火笼子,房梁‘喀喇喇’地往下塌……邻居几个汉子死死拖住我……我就那么眼睁睁看着,看着我家的三间房,和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一起烧成了冲天的火光,最后剩下一堆冒着黑烟的、焦黑的木头和土块……”
侯三的声音低了下去,变成了一种空洞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呢喃:“第二天,我在那堆灰烬里扒拉……扒拉了一天一夜。找到几块烧得缩成一团的、黑乎乎的东西……我认不出哪块是我婆娘的,哪块是我娃儿的……都混在一起了……都成了灰了……”
庭中死寂一片,只有雪花落地的沙沙声,和侯三那破碎不堪的、非人的低语。许多人偏过头去,不忍卒听。
“我也活不成了。”侯三忽然怪异地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万倍,“他们打折了我两根肋骨,把我扔在村口的乱葬岗,等着野狗来啃。我命硬,没死成。爬着,一路乞讨,到了宛城。我想投军,我想着,只要给我一把刀,让我吃上一口军粮,我这条贱命就能去换蔡家一条命!值了!可募兵的军爷,捏着我芦柴棒一样的胳膊,乜斜着眼说:‘痨病鬼似的,上了战场也是浪费箭矢,滚!’”
“哈哈……哈哈哈……”他仰天惨笑,笑声在风雪中飘散,无比凄凉,“天地虽大,竟没有我侯三寸土可以立锥!没有一条路,能让我这血海深仇的人走下去!就在我像野狗一样在城隍庙等死的时候,蔡家的人又找到了我。不是蔡讯,是他的管家。管家蹲下来,看着我,像看着一条瘸了腿的狗,说:‘听说你家里没人了?也没地方去?蔡讯公心善,庄子上缺个洒扫挑粪的,虽然你是戴罪之身,但蔡公给你一条活路,来不来?’”
侯三的眼神变得茫然,又逐渐凝聚起更深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怨恨:“活路?我那时……只想活着。哪怕像狗一样活着。我签了卖身契,按了手印,从此世上再也没有农户侯三,只有蔡讯公家庄子上的贱奴侯三。吃的是猪狗食,干的是牛马活,动辄得咎,鞭子沾着盐水往身上抽……这些我都忍了,我得活着,我还没报仇呢!”
“再后来……庄子上的管事忽然说我‘手脚还算麻利’,把我调进了这宛城,调进了这蔡讽老贼的坞堡!”
他猛地挺起身,尽管被绳索束缚,那姿态却像一头欲择人而噬的凶兽,死死盯着蔡讽,“天意!这就是天意!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给我这个手刃仇人的机会!把我送到这老贼的身边!可惜……可惜啊!我只划破了他一层油皮!我只伤了他一条胳膊!我恨!我恨我力气不够!恨那刀子不够快!恨我不能把你们蔡家这些披着人皮的禽兽,一个个开膛破肚,看看你们的心肝是不是黑的!我恨啊——!!!”
最后一声“恨”,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连魂魄都要从这残破的躯壳里嘶喊出来。随即,他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颓然瘫倒在雪泥之中,只剩下胸膛剧烈的起伏,和那眼中永不熄灭的、幽幽的仇恨火焰。
那字字血泪的控诉,那细致入微到可怕的惨状描述,窒息感几乎扑面而来,那种失去一切的痛苦,那种被一步步逼入绝境、连做人的资格都被剥夺的绝望,绝非可以凭空编造。
可怕的不仅仅是侯三的遭遇,更是这遭遇背后所代表的,那如同巨磨般无声运转、轻易将无数个“侯三”及其家庭碾碎成齑粉的冰冷世道。
人命,尤其是贫贱之人的性命,在那世家豪族的车辙前,轻贱得不如道旁野草。
蔡瑁的脸色已然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控诉不仅是对他父亲的刺杀,更是将蔡氏一族钉在了道义的耻辱柱上,泼上了洗刷不尽的污血。他甚至能感觉到周围那些低垂目光中潜藏的惊疑与震动。
一直静立聆听的孙宇,那深邃的眼眸深处,最初的震动过后,却掠过一丝冰冷的、洞彻的锐光。
这故事太“完整”了,这仇恨太“顺理成章”了,这命运对侯三的捉弄也太“恰到好处”了。就像有人精心撰写了一出悲剧,然后将这个名叫侯三的活人,强行塞进了既定的角色里。
他眼角的余光,已捕捉到了胡床上蔡讽那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讥诮的眼神。
蔡瑁听着,脸色铁青,按在刀柄上的手背青筋暴起,这不仅仅是对他父亲的刺杀,更是对蔡氏一族声誉最恶毒的攻击与玷污。他胸中怒火翻腾,恨不得立刻拔刀将这满口胡言的贱奴砍成肉泥。
然而,孙宇的眼神,却在侯三最为情真意切、催人肝肠的控诉高峰,骤然冷却、锐利,如冰锥般刺破那看似密不透风的仇恨帷幕。
田地被侵占,为何不报官?纵然当时郡府因战乱机能半废,蔡家在南阳树大根深不假,但也正因如此,蔡讽才更需爱惜羽毛。黄巾初平,孙宇坐镇南阳,各方目光聚焦,蔡讽这只老狐狸,岂会纵容旁支在这等敏感时节,用如此酷烈直接、极易授人以柄的手段去抢夺区区几顷田地?这不像谋夺,更像……刻意制造无法化解的血仇。
杀人父母妻儿,毁家灭户,却又偏偏留下他这个“苦主”的性命,甚至“恰好”将他收纳为奴?斩草不除根,非智者所为,除非……这根草,本就是别人故意种下,等着它长出仇恨的毒刺。
蔡讯一个旁支的家仆,即便在家族内部人员调换,又怎会如此“顺理成章”地被送进家主蔡讽所在的核心坞堡,且还能担任靠近内院的洒扫职司?蔡讽治家之严,孙宇早有耳闻。
这几个疑点如电光石火般在孙宇脑中闪过。他面上不动声色,眼角的余光却已飞快地扫向蔡瑁。这位蔡家长子兀自沉浸在愤怒与遭受污蔑的羞辱感中,显然被侯三声泪俱下的控诉带入了情绪,尚未跳出局外看清关窍。
孙宇心中微叹,随即,目光似不经意般,转向厅内胡床上的蔡讽。
四道目光在空中无声交汇。
蔡讽靠坐在那里,手臂上的白布渗出些许嫣红,脸色因失血和寒冷有些苍白。但他的眼神,却平静得可怕。没有对被刺杀的余悸,没有对污蔑的暴怒,甚至没有多少惊讶。当孙宇的目光投来时,他几不可察地、极轻微地点了一下头。那点头的幅度微小到除了孙宇,几乎无人能察觉,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清晰无比——老夫也看出问题了,且已知你看出。
一切尽在不言中。
孙宇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消散。侯三的仇恨或许是真,但这仇恨被点燃、被导向蔡讽、并在今日爆发,背后必然有一双甚至好几双隐藏在暗处、精心操控的黑手。这不再是简单的复仇,而是嫁祸,是离间,是想将蔡家乃至与蔡家紧密捆绑的孙宇,拖入一场血腥的泥潭。
厅外的侯三仍在嘶吼咒骂。
厅内,孙宇与蔡讽之间眼神交错。
一直静立在孙宇侧后方半步的崔钧,将孙宇眼神的细微变化、与蔡讽那无声的交流尽收眼底。
他心中凛然,暗道:“好厉害的孙建宇,好沉得住气的蔡公……这南阳的水,果然深不可测。这刺客,恐怕也只是棋盘上一枚过河即弃的卒子。”
他不由得对即将到来的风波,产生了更深的警惕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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