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天德交代白瑾霜，他今天会邀请萧倾陌，并为他安排好休息的房间，让她做好准备，好生伺候。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
她没有化浓妆，因为他不喜欢胭脂的香味。她只是淡扫蛾眉，一袭合身的梨花色旗袍而已。这是他最喜欢的唐灵筠的装扮。
外面下着小雪，屋子里却暖得让人窒息。外面传来稳重的脚步声，他来了！
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甜美却羞涩。
她背对门而坐，却紧紧地攥着拳头。
“督军，这是我家老爷为您安排的房间。”有个谄媚的声音说道。这是管家的声音。
门推开了，带来一丝风雪的气息，还有浓浓的酒味。
“怎么还有女人在？”萧倾陌不满说道。
白瑾霜转过身，福了福身，柔弱地叫了声，“督军。”
“滚！给我滚！”萧倾陌冷冷说道，“我不需要烟花女子。”
“督军，这是我们的远房表小姐，不是烟花女子。”管家一边解释，一边朝着白瑾霜使了眼色。
“督军，妾身白瑾霜。”白瑾霜迎了上去，“上次在戏院，得督军仗义相救，严惩孔大，霜儿铭记于心。今日，霜儿是来报答督军的。”
白瑾霜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玉兰花的味道，让萧倾陌忍不住扫了她一眼。
白瑾霜心里冷笑，哼，玉兰花香，萧倾陌最喜欢的味道！这么多年，他仍然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
萧倾陌盯着白瑾霜看了好一会。他突然对管家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他又攥着她的手腕说道，“原来是你！好，我们好好聊聊。”
管家一脸笑意地退下了。
他大力地扯着白瑾霜的手走进房间，一把将她推在贵妃椅子上。
他的眼里闪过寒光，让人不寒而栗。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眼神。他已经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清冷丈夫了，他是心狠手辣的叛徒。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说！你是谁的人？”他一只手捏着她的喉咙，冷冷问道。
“督军，我，我说不了话了。”她想掰开他的手。
他却捏得更紧了，“你以为我是那么好惹的？白瑾霜是吧？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你四处散播消息，说是我的女人，你就那么犯贱？”
她表情很是痛苦，好像透不过气一般，两行清泪划过脸颊。
“快说！你是谁的人？”他继续加重力道。
她一边咳嗽，一边说，“我说……但是你放了我，我才能说话。”
萧倾陌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松了松手，“说！说真话！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我不是谁的人，我是孔大的仇人。我就是要报复！”她眼里闪着冷光，那是一种深沉的仇恨。萧倾陌不知道，其实她那时脑海里出现的就是他，萧倾陌。
“继续！”他的手又松了些。
“孔大三番几次羞辱我，我为保贞洁，撞墙不死，他还继续纠缠。他狠心打砸我们戏班，将我们逼上绝路。我知道，我要找一个靠山，狠狠地报复他，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她冷冷说道。
“保贞洁？你那么圣洁，为什么要到处说是我的女人？”他嗤笑一声，“当我的女人，会更惨！”他突然又加重了力道。
“霜儿对督军仰慕已久，若能得督军垂怜，霜儿愿为督军做牛做马。”她声音有点沙哑。
萧倾陌突然松了手，转而用手扣着她的下巴，静静地盯着她。她看着他放大的俊颜，心中情绪莫名复杂。
她曾经的挚爱，也是她的仇人，就这样和她那么贴近。
“做我的女人，对我要有利用的价值。要么娘家有权势，要么能当我的棋子。你第一个是不行了。如果你能做到第二个，我可以考虑一下。你出现的时机很好，我刚好缺一个棋子。”他松开自己的手，拍了拍手，“你不想做就马上给我滚！在我还没有反悔之前。不然，你就得死。”
白瑾霜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她连滚带爬跪在他的脚边，“霜儿愿为督军大人赴汤蹈火。”
萧倾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那是你说的。如果这次你能完成我的任务，我答应你，让你当萧家的姨太太，让你好好收拾你的仇人去。”
“谢督军大恩。”
“不要谢我，你能活着回来再谢我吧。”
白瑾霜心里暗暗揣摩，是什么那么危险的任务？
萧倾陌见白瑾霜颔首不语，冷笑着问道，“怕了？”
“不是。”白瑾霜谨慎地回答。
“天亮之后，你随我副官去我别苑住着，我会有安排。”
“是，督军大人。”
他突然又盯着她，看了半天，幽幽说道，“今晚，你必须和我在这里待着。你不是想当我的女人吗？我成全你。”
白瑾霜的心越发跳得厉害。难道，已经到了那个时候吗？原来，他在外面是这么随随便便对待女人的。萧倾陌，你太脏了。但是，为了报仇，她也只能忍了。
于是，她垂着眼，羞答答地答道，“是，这是霜儿的福气，一切但凭督军做主。”
没想到萧倾陌却笑了笑，坐在贵妃椅上，随意问道，“白瑾霜，你是花旦？”
“是。”她恭敬回答，声音温婉如水。
“会唱《冷月花魂》吗？”他又问。
白瑾霜心里一震，那是唐灵筠最爱的段子。萧倾陌，你在这里装什么？
她表情却恭顺回答，“会。这是妾身的拿手好曲。”
不过萧倾陌顿了顿，“还是不要了，这段子太幽怨了。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喜欢，简直是自己找难受。你唱《木兰从军》。”
白瑾霜内心骂了他千万遍，却只是妩媚一笑，“随督军喜欢。”
于是，她轻声唱了起来。萧倾陌倒在贵妃椅上，闭着眼睛，手指跟着节奏在拍动着。
还好，他只是想听曲子。
白瑾霜歌声宛转悠扬，唱完一曲，她见他好像已经睡了。她停了下来，轻声叫了声，“督军大人？”
没有回答。
他睡着了？她的眼里一下又燃起了火。她走近几步，身子也在激动地颤抖着。
这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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