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岑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回答。
无音笑了一声，又故意写道：“那你会把我抓起来吗？”
“我是为你而来的。”岑遥郑重说道，“无论你站在哪边，我都是你最忠诚的追随者。”
“明白了吗，阿音。”
说话时，她的眼神始终如一，不曾有过一点恍惚。
在意识世界里听得一清二楚的初一：【……】
啧，阿音，岑少将越来越会了啊？
阿音？
无音听到这话，心底深处没来由地涌来一股热意，同时一直缠绕心头的烦躁消失不少。
她能够察觉，她的心情很好，在那一刻。
——
是夜，一阵通天震地的炮声打破了海城宁静的夜，以及好不容易熟睡的百姓。
随后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枪声和炮弹声。
还有轰隆隆的震动声。
被夜袭了。
而且不止地上的，还有天上的。
来势汹汹。
“敌人来了！快！”
前哨发现了这次偷袭，立刻敲响锣鼓，没有熟睡的士兵听到，立刻从营中起来，整理装备和武器。
没有开灯。
不过夜色浅淡，勉强能够看得清。
将军林延海同他们住在一起，自然听到锣鼓声。
明白其中的含义。
“终于来了，走，兄弟们，跟我好好打一场！”林延海中气十足地下令。
摸着夜色。
正要上城楼，遇上岑遥和陆战。
“敌人这次来势汹汹，恐怕蓄谋已久。”陆战首先道，“他们几日前知道海城来了支援，今夜仍敢入侵，这是一场硬仗。”
“是，可是我们没办法。”林延海认同他的话，都能看出来，但是必须要义无反顾地上前。
这是他们的使命！
“如今夜袭来得突然，难以从周边调来支援，只能硬上。”
林延海坚定地看了眼高高的城墙，这是最后一道防线，如果失守，城中的百姓……后果将不堪设想！
“清点子弹和手榴弹，省着点用！等轰炸过去，先扔手榴弹，把地雷引爆。”林延海大喝一声，跟着上了城墙。
陆战瞥了眼身边的岑遥漆黑的影子，发现他并未有所行动。
“你在想什么？”陆战有些好奇。
事实上，他觉得自己一直看不透岑遥。
正如上次在万合酒楼遇见，他一直觉得岑遥肯定知晓他们的身份，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或者说，他是站在哪一边的？
“陆指导员，有个忙需要你帮一帮。”岑遥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提出一个要求。
“什么忙？”陆战来了兴致，他倒是没想到，在这样危急的时刻，这位还能这么沉得住气。
“你们的人，应该在来的路上了吧？”岑遥不咸不淡地反问。
“什么？”陆战歪头，语气里带着99分疑惑＋1分不解。
此时，轰炸已经结束，激烈的枪击声又响起。
海城里的普通人大多被惊醒，慌乱中，有孩子的哭叫声，和大人的惨叫声。
有的人一睡，就是一生。
灯光不敢亮起来，作为不止一次被轰炸过的城市，他们都知道若是出现了灯光，那么被轰炸得会更凶。
每家每户都有地洞。
而城市另一边没有住人的房屋，灯光已经亮起。
也被战斗机轰炸得格外久。
“你为什么来海城，过来送死？”岑遥在陆战来江城后就注意过一支队伍的走向，和他的轨迹差不多。
况且，结合他之前做的事，她并不觉得那是个巧合。
所以，陆战来海城，是有原因的。
“岑少将，真是敏锐。”陆战知道自己瞒不过，只好叹息。
“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绕后，劫机。”岑遥言简意赅地说道。
陆战：“……”
靠，你真不把我们当人啊！
没过多久。
敌方后部，一排排战斗机正在装弹蓄势待发。
第二批飞行员要继续上战斗机。
现在正是专门的人员进行装备。
（以下翻译成中文）
“二次轰炸准备，每一寸地方都不能放过！”
“装弹后立刻起飞！”
“注意跟从主力移动轨迹！”
“你是哪一侧的人员？怎么还不上去？”大胡子男人也就是领队已经上机，但看见不远处一个飞行员慢悠悠地朝这边走来，严肃地用喉音耳麦问道
“我是右侧第二位，驾驶位有问题，被破坏了。”一个声音清脆的年轻声音传来。
“方才怎么不说？”大胡子皱眉，继续问。
他在战斗机上，不能很好地看清下面发生了什么。
“方才尿急。”年轻的声音不慌不忙说道。
“去开备用机，注意阵形。”领队命令道。
如今这样危机时刻，自然不能掉链子。
他也不好下去亲自检查。
况且，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
其他飞行员也没发现哪儿不对。
“是！”
战斗机按照特定的队形起飞。
最开始一切正常，然而，飞了没多久，主力发现自己的位置有点奇怪。
……
海城，正被枪林弹雨冲刷着。
城墙，破了一半。
到处都是枪弹眼儿，城楼上，有站着的人，有倒下的人。
一片又一片。
即使看不清，但闻得见血腥味，浓重而刺鼻。
一阵又一阵。
伤员的救治在紧密地安排中，还有痛苦的呻吟声。
战争，会受伤，会流血，会死人。
不是像小说那样，一个人毫发无伤地抵挡千军万马。
只要有战争，就有人死。
“林将军，轰炸机又来了！”突然，士兵发现天上的亮点，焦急地喊道。
“快把灯灭了！”身负重伤的林延海毫不犹豫地下令。
灯灭了。
不过想象中的爆炸声没有在他耳边响起，而是在城楼之下。
城楼之下，漆黑一片，但是惨叫声一阵一阵袭来。
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回事，他们轰炸自己人？”林延海蹙眉。
“难道出现了失误？”士兵们同样发现了这一情况。
“不一定，岑长官和陆长官人呢？”
“咦，刚还在这儿呢？”
“一架战斗机落了！”空中，火花绚烂，一个庞大的黑影坠落。
看见的人喊了一声。
“又落了一架！”
话音刚落，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响彻天地，轰炸的声音连同爆炸的声音一起响起。
好似新年的烟花爆竹。
敌方长官脸都青了，狠狠骂道：“八嘎！回去灭了他们，快撤退！”
“撤退！”
撤退的脚步声密密麻麻，如同方才的炮弹声。
在他们撤退的途中，战斗机又落了一架，砸死了不少。
撤退得更落败。
一切恢复安宁，灯光亮起。
最终天上只剩下两架，他们眼睁睁看着落地。
就在城楼之下。
敌人的尸体之上。
“别打！”
林延海连忙喊一声，阻止手下的人对其进行枪击炮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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