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万人坑隐隐有梵音响起，白骨化身的佛骨散发出淡淡洁白佛光。
洁白的佛光将周围的黑暗照亮，如今看去白骨化身犹如圣洁的骨佛一般。
身为千年僵尸的姜灿，手中则是提着一杆降妖除魔的荡魔枪。
这突然响起的梵音，听在陆远的耳中犹如夺命梵音。
若是没有吞噬诀防御抵抗，陆远知道以他如今的凡人之躯定难以抵挡。
方才若是没有地煞妖蝠的神魂攻击。
只是这一手夺命梵音，白骨化身就能将噬金鼠召集来的小动物全都震死。
如今这已是姜灿与白骨化身或者说是与耶律万里的战斗。
“姜灿，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只要你说出魔隐刀鞘下落，我可以给你重新做人甚至是重新修炼的机会。”
“我知道铁浮屠……。”
前边是威逼，如今是利诱。
然而回答白骨化身的则是枪出如龙。
看着破空之枪，白骨化身眼中的鬼火幽光一缩，一把月牙禅杖凭空而出，堪堪挡住姜灿这一枪。
就在白骨化身想要说姜灿不过如此的时候，却是发现姜灿的这一枪势大力沉仿若万钧！
“纵使你是神佛，来到我大周故土也得跪下！”
姜灿荡魔枪往下一压，白骨化身已是单膝跪下，双手举着月牙禅杖苦苦支撑。
随着姜灿这毫无花里胡哨的一枪，靡靡的夺命梵音戛然而止，白骨化身所散发的圣洁佛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修炼有人族古武！”
白骨化身有些难以置信看着姜灿。
“因为……，我有人魂！”
“不管我如今是以何种形式存在，我都不会忘了自己是人。”
“而你……！”
“成为修士，你忘了自己曾经也是凡人，成为妖魂分身你便以妖魔自居。”
“若是你连自己是人都不承认，以为妖魔神佛就必高人一等。”
“如此，你如何修炼我人族古武！”
白骨化身跪着的膝盖开始碎裂，诡异的是，白骨化身所跪的尘埃地面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姜灿没有使用修真神通，只是以人族古武对付白骨化身。
看着这一切的陆远知道，若论功法他的吞噬诀在姜灿古武之上，但他却是做不到姜灿这般地步。
因为比起姜灿，他少了一份舍我其谁，有我无敌的气概。
虽然陆远也算是边军出身，但他却是未上过一天抵御外地的战场。
更是因为种种经历，一段时间里，陆远以鸡贼为荣以蝇营狗苟为榜样，全然没有了少年的热血，有的只是麻木冷漠。
陆远在不断成长，从姜灿从薛六他们甚至是敌人的身上，陆远看到自己的不足，也看到别人的优点与长处。
若是有一天他也如同姜灿这般能借助这一方土地的能力，让妖魔神佛也为之跪下，他或许才能有所突破。
舍生取义，杀身成仁。
此时此刻，陆远触摸到他炼气初期的瓶颈。
这个瓶颈不是让他靠着灵石丹药也不是让他去靠着苦修才能突破，而是有所感悟。
而这个感悟不是空洞的一句话，也不是凭空而来。
不论是敌是友，让陆远有所获的同时，何尝不是陆远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
在润物细无声之中，又在水到渠成之中，陆远在没有进入云霄宗修炼之前，在世俗红尘里悄然跨越炼气初期步入炼气中期，修为炼气五层。
现在的陆远已跨越有些人一辈子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一如既往，陆远没有任何的骄傲狂妄，也没有任何的庆幸，有的是知道自己的不足，他要学的还很多。
姜灿与白骨化身不会知道，两人的对话与战斗，机缘巧合之下成全了暗中的陆远。
能观一次精彩战斗，这未尝不是一种学习。
更何况陆远不仅仅只是那种只会看热闹而毫无所获之人。
没了人元丹的加持，白骨化身自知不是姜灿的对手，冷笑说道：“姜灿，就算你得到了人元丹，你也绝无可能重新做人。”
“因为除了本座，就没有人知道铁浮屠的具体。”
姜灿闻言，眼中的冷冽没有丝毫变化，手中的力道反而更沉几分。
片刻后，白骨化身的佛骨传来噼啪爆裂之声。
而更为之致命的是，原先那道如若附骨之疽的漆黑裂痕也在扩大。
仿佛得到了某种力量的加持，这道漆黑裂痕将想要再次化作妖眼逃离的白骨化身给封印。
“姜灿，还有那卑鄙之人，我不会放过你们！”
随着一声爆裂巨响，白骨化身连同手中的月牙禅杖炸裂开来，化作碎骨飞灰。
耶律万里潜伏在陵阳的妖魂分身主体，也随之烟消云散。
但陆远知道，这也只不过是开始，而不是结束。
看着烟消云散的白骨化身，对于妖魂分身主体临死之时撂下的狠话，姜灿面无表情。
脚踏地上的骨尘，如同踏着敌人的鲜血，姜灿往陆远所在而去。
陆远将遇到白骨化身的事情向姜灿有所隐瞒简单说了一遍。
看着陆远手中的噬魂刃，姜灿微微一笑说道：“你手中的噬魂刃与我荡魔枪一样，对于那些自诩妖魔神佛的狂妄宵小有着克制作用。”
“所谓的妖魔神佛说白了，也只不过是修行特殊功法的修士而已。”
“求神拜佛求不来天下太平，唯有铁与血，以战方能止战。”
“我人族自是有我人族的修炼功法，上古之时，我人族无需求神拜佛，更是不惧妖魔鬼怪。”
说到这，姜灿喟然长叹说道：“然而是人就会有人性，正是因为人性中的贪婪自私。”
“当一些人成为修士后就自觉高人一等，哪怕是出身凡人亦视凡人为草芥蝼蚁。”
“这些人为了享受特权与维持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在这些人的别有用心之下。”
“无数岁月之后，世俗的人族再也达不到上古之时的武学辉煌。”
“如今所谓的江湖武学，与之上古相比只不过是土鸡瓦狗，再无能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的人族。”
听着姜灿的叙说，这些都是书里没有的，而寻常人也无法得知的事情。
这也让陆远知道，他的吞噬诀除了他自己就更是不能让人知道，至于显露显摆与找死没有任何区别。
除非有一天，如同五元居士那般，能与整个修真界抗衡，蔑视整个修真界。
让陆远无奈的是，他的吞噬诀也只是五元居士偶然所获的初级功法，还未研究便飞升而留下。
就算他能以修士的身份修炼吞噬诀，但并非直接修炼就能让他变得强大，更不会让他直接无敌。
吞噬诀还需要陆远自行去摸索与不断加强完善。
笑了笑，姜灿对陆远说道：“白榆殿下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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