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姐夫来我们家里闹着要人，闹着要那三万块钱，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姐跑了！”
“不行就离了算了！这样的婚姻，有什么好维系的？”陈小蓉干脆利落地说，“一个人过，也好过和他过，他江大山有什么本事？除了喝酒打牌，就是打女人，我姐是缺爹吗？非要和他一起过？！”
“哪儿那么轻巧，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是个儿子，你让她怎么办？离了，找什么样的去？哪个男人肯接受带儿子的女人啊？”
“非得结婚啊，不结婚就不能活了？一个人不一样活得精彩吗？”陈小蓉狠狠捏了饺子皮一下。
“说得容易，你姐一个人带孩子，怎么赚钱？她养活的了孩子吗？”
“人只要有口气，不懒，就饿不死！”陈小蓉说，“我一边读书，一边打工，不照样供自己读书吗？”
“那是你，你姐就不是那样要强的人！”王秋菊直接泼了一盆冷水。
“那也不一定！”陈小蓉说，“我姐跑了这么久了，也没回来，肯定在外面活得好好的，如果赚不出饭钱来，没饭吃，早就回娘家了！”
“你可别盲目乐观，我都不敢把这事儿跟你爷爷说，怕他着急。你也别跟他说！”王秋菊再次压低声音，说，“你没看新闻，新闻上有的妇女失踪了，很多年找不到，结果从井里挖出来，查到是被自己丈夫杀了，报案就说跟人跑了……”
“至亲至疏是夫妻啊！”陈小蓉也开始为姐姐担心起来，“妈你报案没有？”
“报了，只能报失踪！”王秋菊说，“你姐姐也是，跑了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让我天天提心吊胆的，怕她出什么意外，我还担心我的小外孙，天祺啊，小天祺还那么小，可怎么办啊！”
“妈你别着急，姐姐心眼挺多的，不会有事的。”
陈小蓉只能安慰母亲。
“她也就有些小心眼，大心眼是一点都没有！”王秋菊说，“我自己的孩子，我还不知道吗？心眼最实的是小昭，小心眼多的是你姐，她大聪明没有，小聪明一大堆，她哪里有你有主意？我看村里男人都没你有主意！”
“妈，你这是夸我呢？我咋听着不太习惯呢？”陈小蓉撇了撇嘴，笑得有些尴尬。
“虽然我们不太愿意让你继续读书，但是你凭着自己的毅力坚持下来，这就说明你很行！”
到了晚上，在外边遛弯儿的陈德海也回来了，他看见陈小蓉后，也不再似从前一般冷漠，而是主动搭话：“回来了？”
虽然只有简单的三个字，但是陈小蓉知道，家里人早已接受她读书的事实。
陈小蓉道：“嗯，回来了！”
饺子包好了，王秋菊端了饺子去厨房，准备等到凌晨，守完年后煮。
吃过晚饭后，一家人正坐在炕头上看联欢晚会，就听见门外有人“哐哐”砸门。
王秋菊嘴里嘟囔着：“拜年怎么也得凌晨三点以后啊，年还没过呢，就有来拜年的了？”
“该不会是江大山那个混蛋吧？”
陈德海跳下炕，弯腰穿好鞋，披着黑棉袄，就朝门外走去。
不出所料，果然是江大山。
“把陈小叶给我交出来——”
江大山叉着腰，一副盛气凛然的样子。
王秋菊打开房门，堵在门口，怒道：“江大山，你还好意思问我要人？我还问你要人呢。我女儿和外孙上哪儿去了？是不是让你这个杀千刀的给害死了？你别猖狂，我可是报警了的！”
陈德海也赶过来，指着江大山的鼻子骂道：“江大山，你闹什么闹？大过年的你过不去了是不是？什么日子来不好，你这个日子来？你可真会挑时间啊？！你给我滚，马上滚——”
陈德海气得脸都绿了。
“你再不滚，我就敲断你的腿！”
陈德海没料到，江大山不吃这套，他跳着脚朝院里头张望。
“你们把陈小叶给我交出来，我立马就走！不交的话，哼哼！”江大山皱了皱鼻子，道，“不交的话，就别想让我走！”
“来，我让你进来看看，陈小叶到底在不在！”
王秋菊敞开了房门，把江大山给放了进来。
江大山径直朝房内冲去，他每个房间都查看了，甚至把被子都掀开检查了。
确定陈小叶根本就不在娘家，他才彻底蔫巴了。
“陈小叶到底去哪儿了？”
陈德海木然地站在院中，眼睛放空，思绪纷乱。
他有一刻钟的恍惚，几乎昏厥在地。
他从来没想过，老婆孩子会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就连所有钱财也不见了！
“人找不到，人找不到，你们就得把钱还给我！人和钱都没了，你们想让我钱财两空，那是门都没有！”
“人是你打跑的，你管我们要什么人？”
陈小蓉见江大山在房间里翻来翻去，气不打一出来，她道：“我姐和外甥都失踪了，我们还要找你要人呢！你这人，竟然还倒打一耙！怎么，钱是你俩口子存的钱，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关起门过日子，我们怎么知道你们卡里有多少钱？搞笑呢吗你？江大山！”
“你一边儿玩去！”江大山呵斥道，“大人的事，小孩子掺合什么？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这里是我家，也没有你说话的份儿！”陈小蓉指着门口道，“我认你，你就是我姐夫，我不认你，你啥都不是，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小姨子，跟你姐夫说话客气点儿，小心我揍你！”江大山指着陈小蓉的鼻子，骂道，“再跟我逼逼赖赖的，看我不给你两耳刮子！”
不等江大山说完，陈小蓉冲过去，二话不说，扬起巴掌，狠狠甩了过去，“啪啪”两耳光，直接把江大山给扇懵了。
从前，他跟陈小叶两口子打架，陈小叶被打怕了，都不敢回手的。
没料到这个小姨子，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敢跟姐夫甩巴掌！
江大山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陈小蓉，半天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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