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
“闺女，爹错了，爹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徐且筹端着菜盘，在徐灵兮房间门口喊道。
“闺女呀，你娘做好了饭，你就吃点儿呗。”
“哼，臭爹爹，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好好好，爹不说，这饭爹给你放门口，天冷，你快点拿进去，别凉了昂！”
徐且筹放下菜盘，随后叹口气离开了。
刚巧遇到回到家的魏宁三人。
“爹，这是怎么了？”
徐若云开口道。
众人这才知道事情原委。
徐且筹身为吏部侍郎，正好负责此次士子的职位调动。
徐灵兮此次考核虽然没入一甲，却也入了二甲。
二甲成绩已然不差了。
下放一方当个县官或是留在京都皆可。
但徐灵兮一心想要进入一些精彩刺激的职位，比如大理寺，刑部，兵部。
最好能像那些女侠一般，带人探案的那种。
但徐且筹不同意，认为这样过于危险。
徐且筹为了不让女儿接触到官场的那些蝇营狗苟，利用手中职权之便将其调入了钦天监。
一个在整个朝廷上毫不起眼的地方。
没什么实权的地方。
每日的事务也不过是一些记录天象，推演历法，整理卷宗之事。
虽然身在朝廷，却也是远离官场。
徐灵兮也是因此跟徐且筹闹脾气。
徐且筹身处官场多年，能以一介普通人的身份混到吏部侍郎的位置，也有其独特的行事方式。
徐且筹混迹朝堂多年，任何事情都看得很是清楚。
如今御国朝堂稳固，权力尽在陛下一人之手。
而且陛下修为深不可测，年富力强，倒也不必考虑站队结党之事。
只要好好做事，便没有任何危险。
钦天监虽然声名不显于外，但却是诸多职位之中最清闲，最安全的。
虽然远离官场，升迁是最慢的。
但胜在安全事少。
而且根据徐且筹所知，钦天监监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跟徐灵兮的那个师父许不负似乎也有些关系。
徐灵兮去钦天监，对方一定不敢说什么。
“所以，你就将灵兮调入了钦天监？”徐若云问道。
徐且筹点点头，语重心长的对大女儿道
：“这钦天监可是个好职位，多少人都抢着去呢。灵兮的性子你也知道，若是真去那些危险的地方。
到时候，指不定搞出什么幺蛾子呐。所以……”
“好了，我明白，我会多劝劝灵兮的。”
徐若云对自家妹妹很是了解，也认同了父亲的说法。
今夜。
玉京城不知多少人家彻夜难眠。
有人欢天喜地，便有人昏天暗地。
无数学子悲愤欲哭，伤心欲绝。
有激进者更是欲跳河自尽。
巡检司今夜又忙了起来。
不过幸亏今夜雪大，河道都结上了冰。
否则不知今夜又有多少冲动士子激动跳河了。
徐府就热闹多了。
徐夫人乐不拢嘴，一直没停下来过。
一甲前三，尽在徐家。
还有一个二甲进士。
晚饭时候徐夫人看着魏宁和宋景明，愈发满意了。
甚至动了牵红线的念头。
但最终还是被徐且筹拦住了。
吃罢饭。
魏宁又出去了一趟。
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沈夫子，告诉王老板。
沈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语重心长的交代一番。
魏宁又跑去平阳书店。
然而王老板的书店却没开门。
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魏宁望着空荡荡的街道，没由来的感到了一丝孤独。
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肩头。
天地都显得如此空旷寂寥。
这种孤独感是发自内心的。
功成名就，却无有言说者。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
“怎么？还没进去就想走！”
魏宁眼眸微动，转身会心一笑。
身后之人，正是老王。
推开门，二人进入屋内。
魏宁迫不及待地将喜悦分享给王老板。
“老王，我成为状元啦！”
“知道啦，都传遍了，不就是个状元嘛，大惊小怪”
王老板拍了拍身上的雪道。
“啊，老王，这可是状元呐，三年才一个嘞！”
魏宁硬着气道。
“呵呵，看把你高兴的，御国都一百多年了，状元早就烂大街了。
那些个六部高官，左右丞相，别说尚书了，那徐且筹，当年也是状元。
看把你高兴的。”
王老板毫不犹豫的嘲讽道。
“啊，徐且筹也是状元？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魏宁惊呼道。
“怎么？不像？要不是徐且筹没修炼的资质，早就成了尚书一级的人物了。”
“没看出来啊，老徐有点本事呀！”
魏宁嘀咕道。
没想到徐且筹平日里看起来满不着调，甚至有些猥琐，还有些惧内。
竟然还有一段那么光辉的历史。
真是人不可貌相。
“老王，陛下给我封了一个御灵院散官，还有一个翰林院修撰的官职，你说我这算不算安全了？”
“不知道，或许哪天忽然想起来了直接下令把你杀了呢！”
王老板边整理书架边道。
“靠，老王，你不要总吓我，我可不是吓大的！”
王蛰春摇了摇头，没有理会魏宁。
魏宁趴在案桌上，自顾自的说着。
“老王，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你还回平阳吗？
对了，怎么不见婶子呐？”
魏宁来自平阳，自然也很想回平阳。
很想将自己考中状元的消息告诉李统领一家。
这是他在平阳为数不多的挂念的人。
不过平阳距离京都太远了。
即使魏宁现在已经是七品的武者，也无法在短时间之内回到平阳。
除非使用那些大型的飞舟。
但那种飞舟明显不是他能用的起的。
“今年不行呐，今年没赚到钱，就不回去了！”
王蛰春淡淡道。
“老王，你不是在说笑吧？你这书店除了我就没见有人来，就这还想赚钱？
实话说，你是不是别有目的？”
魏宁直视着王蛰春道。
王蛰春一言不发，良久，扑哧一笑。
“我区区一介读书人，能有什么目的，哦不对，我现在不算读书人了，只能算个商人。”
王蛰春自嘲道。
“你不说就算了，换个话题。
你说，我想去青城，看看魏颜，什么时间比较好？”
魏宁真诚的问道。
细算下来，距离魏颜被李长灵带去青城已经近一年了。
也不知道魏颜现在学的怎么样了。
“随便，想什么时间去就什么时间去，青城山就在哪里，想去不就去了！”
王蛰春随意道。
可事实哪有这么容易。
青城山在西蜀州，几乎是在御国最西边了。
离玉京不下万里之遥。
这么远的距离，便是大型飞舟，也要差不多要十天半月。
这么远的距离，想要年前赶到，已是不可能了。
可年后魏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空了。
头疼。
二人不再说话，魏宁就坐在一旁看着王蛰春整理书架。
不知不觉间，魏宁睡着了。
在梦里，魏宁梦到了一个孩子。
一个再深山中打猎的孩子。
魏宁认了出来，那个孩子就是自己。
魏宁像是一个旁观者。
看着那个孩子，一步一步成长。
从一开始的什么都不会，到慢慢学会了挖陷阱，搭木屋。
学会了拉弓射箭，学会了结网捉鱼。
后来那孩子的小木屋门前多了一个孩子。
奄奄一息。
那个孩子背着其四处求药。
后来，那个孩子病好了。
但没有去处。
便留在小木屋。
再后来，两个小孩子相依为命。
渐渐的生活也富裕了起来。
养了一些牲畜，开垦几片菜地。
再后来，两个小孩子大了。
打得猎物也更多了。
生活也富裕起来。
再后来，来了一个邋遢道人。
带走了其中一个。
再后来，就没有了。
魏宁便醒了过来。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发现已经过去一夜了。
身上多了一件毯子。
另外一边，一个中年男子再写着什么。
“老王，我这是睡着了？”魏宁道。
王蛰春看了魏宁一眼道
：“是啊，你小子做什么春梦了，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有吗？我怎么没感觉！”
魏宁没有理会老王的调侃，收起毛毯，看向窗外。
雪依旧下着。
积雪厚实，足有半尺。
“最近几天我会出去一段时间，你就别往这里来了。”
王蛰春突然道。
魏宁回头，看向老王
：“出去？拜访朋友吗？老王你还有朋友？”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不能有几个朋友了？”
王蛰春眉头一挑，随后由补充道：
“如果时间够的话，我或许会在年前赶回来。”
魏宁一怔，随后点点头
道了一句：
“好。”
魏宁离开了书店，踏着风雪离去。
王老板随后也锁上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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