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航大陆」世界，「赛岚」地区。
一个联邦商业银行专门为哈迪准备的工作室内。
几十位专业的金融人员分工明确，在各自的工作台上奋力工作。
电话铃声不断响起又挂断，几台大屏幕电脑面前围绕着十几个工作人员，他们手持电子写字板和工作专用的平板电脑，紧紧盯着屏幕上的曲线。
哈迪·星高级管理者在墙角默默地看着这群中青年奋斗，他拿起手中的茶杯，享受地抿了一口。
这是他手下的团队，专门负责军工投资，与联邦中央银行和舰队军事部门直接对接，事实上掌控着数亿星币的分配权。
这可不是银行的存款，这些钱在规定时间内要投出去的。
「星联邦」的信息技术极度封闭，从未普及，但这并不代表落后。
事实上，虽然「星联邦」上层主要以指令型经济为主，但在虚拟世界中其实有着数个大型的线上交易平台。
大宗物资，算力，联邦企业股权，联邦国债等等都可以找到对应交易市场。
当然，这些交易市场的准入门槛极高，只有获得授权的联邦企业才能在特定场合，特定时间登陆虚拟网络，进行相关交易，每一个交易方的所有动作都在全面监控之下。
因此不会出现扰乱市场的情况，交易市场整体呈现出极端稳定的状况。
但这并不代表交易规模和交易量不大。
恰恰相反，每天都有数亿次成功的交易，在总参与者不到10万的市场中，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交易整体呈现出高频次，低单价（小规模）的特质。
因为这些实际的操盘者都是人工智能。
在算力日渐紧张的背景下，相关的各方反而开始加大了在这方面的算力投入。
这一趋势起源于联邦管理部门改革时期。
改革将联邦管理部门这一庞然大物拆分成了数个职能确定的垂直部门，这些部门自此失去了控制联邦企业的能力。
它们被迫出卖在限制范围之外的联邦企业，并获得了很多自己不想要的资产。
例如联邦医疗部门，其在改革中被迫出售了巨量的优质资产，并被迫接手了巨量入不敷出的联邦医院和一大堆用不出去，只能趴在银行账面上的星币。
「星联邦」的基准利率常年小于1%，存在银行的星币基本不会增值，无限接近于零利率。
对于联邦医疗部门来说，它每年还必须拿出很多星币来填补联邦医院的资金缺口。
因为最高指挥部通过银行体系知道你联邦医疗部门有不少的星币，因此在每年的预算中会考虑到这一情况，从而减少批下来的预算。
从最高指挥部的角度来说，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可以慢慢平衡各大部门重量极端不一致的情况，但是被平衡的部门可不会罢休。
部门账上的星币是在过去几十年时间历任管理者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蕴含着无数部门管理者的心血和汗水。
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地交出去呢？
它们没有胆子反抗最高指挥部的意志，于是只能另辟蹊径。
怎么办？
明面上的跨领域投资不行，那就在暗地里这么做。
普通的部门一般有两种手段逃避监管措施。
第一，地下钱庄\/影子银行。
这里说的的钱庄和银行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存放贷的金融机构。
而是广泛地存在于「星联邦」民间的一种洗钱体系。
其最终目的就是把联邦部门账面上的资金洗成可以自由流通的民间星币。
做法多种多样，在「星联邦」比较常见的手段是，以超出合理价格的星币购买服务，可以是作为甲方建一栋楼，付给建楼的民间企业或团体一点五倍甚至两倍三倍十倍的酬劳。
对于联邦部门来说，这些钱以相对合理的方式被使用掉了。
对于民间企业来说，这些钱的来源是正当的，是他们在这个项目中赚到的钱。
有赖于联邦市场的不全面不完整，这种把戏的风险很小很小。
在其中流动的星币的性质就顺理成章地从被监管的部门星币变成了自由流动的民间星币，洗干净了。
至于拿到钱的民间企业或团体，身份那还用说吗？
肯定是联邦部门的手下，或者暗中的手下。
在「星联邦」，联邦部门有无数种方式料理民间势力，因此不必担心手下背叛。
这一方面的统计数据十分少见，因为其总体规模其实并不大，民间资本能有多少星币？
十万一百万顶多了。
再多就会进入联邦警察部门的视野之内，肯定给你查个底朝天。
联邦大部门的资金流动都以千万，亿星币计算，量级完全不同。
第二种方式才是目前联邦部门处理多余星币的主流手段。
放到虚拟市场上去，把现金变成资产或负债，例如购买大量联邦企业的收益权和联邦债务。
这些东西很难被定义为部门财富，因为不能确定这到底是能够钱生钱的资产还是需要投入资金去填坑的负债。
联邦部门热衷于此的原因不在于资产增值，毕竟大家都用人工智能来交易，没有漏洞给你钻。
联邦管理部门希望的是，把明面上的现金资产换一个存在形式，从而向上级部门争取更多的经费。
这是「星联邦」特有的经济现象，大规模的资本不以增值为目的地进行大规模流动。
这种现象有力地遏制了资本的负面影响。
虽然也相当程度地压制了其正面效用。
身处于如今的联邦经济体系的心脏之中，哈迪由衷地感叹，时代不一样了。
四十多年前他还在当商团高管的时候，工作模式和现在天壤之别。
叮叮叮。
他手边的电话响起。
哈迪接过电话，说着说着眉头皱起，几分钟后，他挂断电话，闭上眼睛，思考又思考。
“换人了，换了那么多人。”
从电话中，哈迪得知，在过去的一个月内，超过四分之一与他有联系的军工企业高管被调职或撤职。
这些消息秘而不宣，他还算是知道的比较早的。
这些人中也不乏伟大星族。
这让他想起了当年伟大的范季司令对舰队警察部门和联邦警察部门的大换血。
“难道这一次，被列为目标的是舰队军事部门？”
哈迪对「星」舰队高层政治一知半解。
他只知道澄庆司令即位，在他眼中，澄庆司令和范季司令相差不大，都能一言九鼎。
当年他是被换血的那一方。
现在呢......
哈迪猛然发现，他现在好像是舰队军事部门的投资主管，似乎又一次站在了错误的一边。
“哈哈，我的运势就这个样了......”
想着想着，他突然笑出声来。
“随便怎么样吧，反正这也是捡来的职位，大不了退休去享受生活。”
笑完后哈迪摇了摇头，他今年69岁，已经超过联邦平均年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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