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清男朋友吴天俊有点小钱。
他名下的房产有十来套，祖上积累的资产到他爹那一代变现。
江阳低声说：“吴天俊老爸有三个儿子，他是最不争气的那一个。挂靠在家里的公司上班，每天准点打卡摸鱼下班。”
“他爸看他不上进，索性扔了一堆房子给他，让他当个安安稳稳的包租公。”
警务系统上都有相关记录，随便查一查就能知道。
至于张清清，早在过来的路上全摸清楚。
她和黄芬卖淫从老家就开始了。
或者说，两个人来福市的路费，吃穿，和最初的衣食住行，靠的就是卖淫所得。
被派出所抓过好几次。
可是每回都老老实实认罪，放出来没多久又干回老本行。
不过在福市待了小半年之后，两人依靠卖淫所得累积了一定的储蓄，就各自找了零工，不做这行了。
最近唯一的一次，确实是和李龙。
而且还没拿到钱。
说到这里，众人已经来到吴天俊家门口。
不过还没进门，就已经能够听见里面的吵闹声。
江阳眉梢上扬，耳朵微微动了一下，把里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我对你不够好吗？是短了你吃还是缺了你穿？非要出去浪是吗？当初你跟我怎么保证的，绝对不会偷人，有没有这回事？！”
吴天俊暴怒，压着火气低吼。
“我没有！真不是我主动，是他对我动手动脚！我没让他占到便宜，真的，阿俊你信我呀！”
光听张清清颤抖的调子，就感觉她快哭了。
“那我要起诉他，你为什么不让？咱家就白吃亏呗？”
“呜呜呜……不能起诉的！”
“给我一个理由！”
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江阳当然知道张清清为什么不回答，因为纠缠她的，是她以前的老客户。
两人有皮肉往来。
如果捅出去，哪怕她现在洗心革面，也会被周围人指指点点，
走错一次就会万劫不复。
过往的经历是瞒不住的，而且很多时候会影响人的一生。
卖淫不属于犯罪，属于违反治安管理条例的行为。
和普通嫖娼一样，大多处以拘留和罚款。
张清清都有接受处罚，所以她在罪恶雷达上并不是红色的小点。
“咱来的不是时候？”
高金洋凑近，见门里没动静了才按了两下门铃。
“不至于，家庭矛盾，让他们自己解决。”
江阳平静的回答。
“你咋知道的？”
余敬好奇的问他。
“……猜的呀，小情侣在家吵吵闹闹的不是很正常，结婚了还会为了柴米油盐争呢！”
江阳一噎，好在很快接上话。
总不能说他听力过人，隔了好几道承重墙和房门，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吧。
几人低声议论间，玄关传来脚步声，下一秒大门被人打开。
“妈的，谁啊，哪个不长眼的……江警官？！”
吴天俊一嘴的脏话硬生生打了个弯咽了下去。
“我还当是谁呢，各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
他扯了个僵硬的笑，让开门请众人进去。
“我们不是找你，是找你女朋友张清清了解一些事。不用紧张，你只要如实回答就行。”
江阳熟练的出示警官证，当先一步走进客厅。
房子面积一百平方出头，两室两厅的格局还不错。
装修看的出比较老旧，是十几年前的风格。
不过家里收拾的很干净。
江阳没走两步，就见到了站在厨房门口的张清清。
她双眼微红，端着几杯水过来，“各位警官快坐，今年的头采春茶，很香的。”
张清清局促的捏着手指，眼圈还泛着红。
“谢谢。”
江阳温和的接过，抿了一小口。
“咳，那个江警官，我女朋友以前是犯过一些小错误。不过她很早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没干过坏事。”
“我能作证，我可以替她担保！”
吴天俊犹豫了一下，磕磕绊绊的开口。
“我发誓，我真的有脚踏实地工作，没再搞些不正经的！”
张清清马上澄清，用力的点头。
看的出，他俩都很窘迫，两人并排站着挤眉弄眼，不知道在打什么眉眼官司。
但他们不说，江阳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估计是以为警察找上门，是因为张清清那些乱七八糟的经历吧。
江阳没废话，开门见山道：“你和黄芬有多久没联系了？”
“啊？”
忽然听到这个名字，张清清有些发愣。
“额，挺久了吧？可能有两三个月。”
她尴尬的笑笑，“老实说，我搬到这里来之前，跟她吵架了。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主动找过我，所以还在冷战。”
江阳点点头，直接抛出重磅炸弹。
“黄芬死了，推测死亡时间就在你搬出昌华坊后没多久。”
“怎么可能？！”
张清清惊呼，下意识双腿发软向后倒去。
“当心！”
吴天俊赶紧扶住她。
“不会的，她身体很好，没病没灾，好好的怎么会死了呢？”
“黄芬是被人杀死，封进墙里的。就是你们以前住的那套房。”
江阳三言两语说完，张清清面色难看到极点，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我们找你，是想你协助警方调查，想一想死者生前和谁的接触比较多。或者跟哪些人有过节。”
“希望你能够配合警方调查，早日侦破案件。”
说罢，高金洋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做笔录。
余敬则列出一些可疑的问题，挨个让张清清回答。
“跟什么人比较好？应该只有和我最好吧。她不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我俩平时打零工又多，基本没有认识新朋友的时间。我们都是一个地方出去的，离开老家的时候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又不想回去。”
“我们想看看大城市的繁华，想过更好的生活，不想和老一辈似的一辈子都埋在黄土地里，等到了年纪就在附近村子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张清清说起从前有些恍惚，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江阳和另外两人对视一眼，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下再继续。
但张清清摇头，“江警官您随便问，只要我知道的，绝对不会隐瞒。我只想早点抓到杀害黄芬的凶手！”
“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眼看着日子就要好起来，怎么能死的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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