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不大，不出十分钟两人便赶到了医院。
据季明沉的了解，老人家往常除了感冒很少生病，突然严重到要进医院的程度，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进医院的原因，两人只好在前台问了夜里的值班护士，才得知了季奶奶的病房所在。
两人乘坐电梯去了7楼的病房，刚到门口，恰好有个护士一同过来，见到两人奇怪地打量了几眼：“病人家属？”
季明沉点头：“秦香莲家属，大概下午送来的。”
这么一说，护士就懂了：“病人没什么大事，就是急火攻心，加上平时有些高血压，明天就能出院了。”
闻言，季明沉焦急的神色终于缓和下来。
护士领着两人进了病房，麻利把床头的吊瓶取下，换了一瓶新的上去，一边轻声说道：“你奶奶睡着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对了，今天送病人来医院的是个年轻男生，说他是病人的孙子，本来要去交医药费，结果人就不见了，你们记得补交啊。”
季明沉正观察着季奶奶的气色，见是真的没什么大问题，终于放下了心，这会儿听见护士的话，心又紧了一下。
“年轻男生？方便问一下，长什么样子吗？”
护士思考了一会儿，语气不确定道：“他戴了口罩，但看眼睛应该长得还行，白白净净的，个子……”
护士看向岁临：“和你差不多吧。”
和岁临差不多高，白白净净的男生，季明沉拧着眉思考半天，没什么头绪。
岁临和护士客套几句，表示马上就去缴费，又问了几句注意事项，目送护士离开。
至于送季奶奶来医院的人，他大概有了猜测，季奶奶进医院，也一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还真是不死心。
但季明沉赶了一天的路，身心俱疲，岁临打算让他先冷静一晚上再说。
季奶奶这个情况，季明沉不放心她一个人，决定在病房里过夜。
好在最近病人不多，病房里只有季奶奶一人，还空着一张床，季明沉看向岁临。
岁临还真有些困，叮嘱季明沉后半夜叫醒他，他们轮流看着季奶奶。
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天亮。
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岁临半梦半醒间哼唧了两声，半眯的眼睛瞧见有人走到了他身边。
突然间，他想到自己是在医院，不是在家，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了季明沉的视线。
季明沉一夜没睡，这会儿眼睛充斥着红血丝，看起来有些憔悴。
“阿临，奶奶还没醒，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平日在家时，岁临可不是这样的作息，大概医院的床他睡不习惯。
岁临坐起身，努力睁开朦胧的睡眼，用自以为凶狠的眼神盯着季明沉：“你怎么没叫我？”
“我不困。”
季明沉强行解释，但岁临眼睛不瞎，看得出来他现在状态很不好。
“我睡够了。”
季明沉顿了顿：“那你要吃点儿什么，我去买。”
岁临摇了摇头。
算了，看在季明沉心情不好的份上，岁少爷主动下楼去买了几份早餐上来。
时间还早，季奶奶依旧没醒。
“刚护士来看过了，没事的。”
岁临嘴里吃着东西，点了点头，看来季明沉不用他安慰。
正好，他本来也不会安慰人。
“学长，你去休息，奶奶有我。”
季明沉摇头：“没事，应该快醒了。”
八点左右，医院到了上班时间，走廊里开始有了吵闹的人声。
岁临听见门外有人吵了两句，紧接着，病房的门便被人推开，一个戴着口罩的人走了进来。
岁临眸色一暗，果然是他。
季明沉反应慢了半拍，等人走到他身边，才反应过来，再结合昨晚护士的话，他要是再想不明白就说不过去了。
“白潇潇，你来做什么？”
白潇潇也没指望两人能认不出他，主动摘下的口罩，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来：“学长，奶奶身体不好，出了事，昨天可是我送他来医院的。”
季明沉不为所动：“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
白潇潇面色一僵，岔开话题：“学长，我真的很担心奶奶的身体，他现在怎么样了？”
岁临笑吟吟看着他演，听见这话，没忍住问他：“是吗？可护士说，你昨天打着缴费的名义跑了，怎么，是昨天去缴费窗口的路上突然失忆，今天又想起来了？”
白潇潇：“……”
岁临这张嘴怎么回事，真让人讨厌。
他幽怨地看了岁临一眼：“小临，你怎么这么想我？我不像你这么有钱，住院费对我来说也是一笔巨款，我昨天只是去筹钱了。”
“对了，因为没有学长的联系方式，昨天我还联系了你，可是小临你早就把我拉黑了。”
岁临想了想，是有这么件事，但是，“这样啊，那想必你今天来医院，一定是借到钱了，不如去把今天的住院费结了吧。”
白潇潇再次哑口。
他气得脸色通红，嘴里嗫嚅半天，把目光转向季明沉：“学长，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怕奶奶醒过来不同意。”
季明沉根本不搭理他的自说自话：“你从哪儿知道我的住址？你是什么时候去了我家，奶奶进医院，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
白潇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眶氤着一层水雾：“学长我没有，不是我，我只是倾慕你，想多了解你一些，所以……”
“我什么都没有和奶奶说，不信等奶奶醒来，你亲自问她。”
“我知道，私下调查学长你的住址很不妥，但是学长你的眼里只有岁临，根本看不到我，你是这样，钟弈秋也是这样。”
“岁临口口声声说是我的朋友，可为什么，但凡是我喜欢的，他总要抢走，凭什么？”
白潇潇怆然泪下，最后那句“凭什么”直接喊了出来，正要进门的护士尬在原地，也不知这门敲还是不敲。
很快，她秉持着自己的职业素养，面无表情进了门，看都没看白潇潇一眼，径直走到季奶奶床前。
恰在此时，床上传来一阵咳嗽声，季明沉顿时顾不上白潇潇，立马冲去床边。
“奶奶，我是明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岁临也凑到床尾去，见季奶奶颤巍巍睁开眼睛，缓了几秒：“明沉？你怎么回来了？”
护士见人醒了，取出上衣口袋的小本子，写了几个字：“人醒了就没什么事了，可以出院了。要是不放心，可以再续一天，观察观察情况。”
季明沉本想再观察观察，可季奶奶一醒来，便要求回家去，医院，她住不惯。
无奈之下，季明沉只好去办理出院手续。
一转身，原本在身后的白潇潇，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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