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育才顿时语塞，额头渗出冷汗，他显然还没完全编好关于蓝菁菁身份的“合理”说辞。
看到楚封玉那如同看待死物般的冰冷目光，他心脏狂跳，求生欲迫使他立刻开口道：“她.......她就是永恒圣教的余孽！她奶奶叫蓝血儿！是.......是我们南海地区前任副教主！外面的人都叫她‘蓝血’！您.......您应该听过这个名字吧？！”
“蓝血”二字一出，旁边的秦三九瞳孔骤然一缩，差点脱口而出。
“蓝血？楚兄弟，那不是我们这次的任务目.......”
他话说一半，猛地意识到自己差点泄露任务机密，连忙把后半句硬生生咽了回去，表情有些尴尬。
楚封玉眼神微动，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顺着郭育才的话，继续用平淡的语气追问，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无关紧要的细节：“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是背叛了永恒圣教，然后正在追杀这位背叛者的孙女，也就是‘蓝血’的后人？”
“对对对！没错！就是这样！” 郭育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语气急切地肯定道，“我们幡然醒悟，深知圣教罪恶，所以决定弃暗投明！清理蓝血这一系的顽固分子，就是我们献给.......献给天夏国的投名状！”
“哦？投名状？” 楚封玉不置可否，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么，蓝血本人，现在在哪里？”
“死了。”
郭育才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
“死了？”
楚封玉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虽然从之前的对话和蓝菁菁的反应中，他心中已有预感，但此刻从郭育才口中得到如此确切的答案，还是让他觉得事情有些超出预料。
任务目标“蓝血”，竟然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
他追问，声音低沉了几分。
“这个嘛.......”
郭育才眼珠转了转，脸上露出迟疑和为难的神色，似乎在斟酌用词，或者说.......在编织谎言。
“呜呜！呜——！！！”就在这时，被丢在一旁、嘴被堵住的蓝菁菁突然疯狂地扭动起来，被捆住的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挣扎，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却充满极致愤怒的“嗯嗯”声，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郭育才，仿佛要喷出火来！
“秦兄，把她嘴里的东西拿掉，听听她想说什么。”
楚封玉淡淡吩咐。
“好嘞！”
秦三九动作麻利，上前一把扯掉了塞在蓝菁菁嘴里的布团。
“郭育才！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无耻小人！！” 蓝菁菁立刻嘶声尖叫，声音因激动和伤势而剧烈颤抖，“明明是你！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勾结圣教总部派来的那些走狗，设下陷阱背刺了我奶奶！不然以她老人家的实力和谨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死在你们这群杂碎手里？！你现在居然还敢在这里颠倒黑白，血口喷人！你不得好死！！”
她骂得极为难听，但因为伤势和情绪激动，气息很快又弱了下去，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和充满仇恨的瞪视。
“聒噪。” 楚封玉的眉头再次蹙起，似乎对这场越发混乱的口水仗感到不耐，“绑上。”
秦三九耸耸肩，毫不怜香惜玉地再次用布团将蓝菁菁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
世界重归“清静”。
无论是楚封玉、秦三九还是克拉洛夫，面对蓝菁菁都没有流露出丝毫多余的同情。
在他们眼中，凡是与永恒圣教有染者，都不值得同情！
没在第一时间把他们都杀了，已经是三人的仁慈了。
怜香惜玉？
不存在的。
“听到了？” 楚封玉重新将目光投向郭育才，语气比克拉洛夫制造的寒冰更加冰冷刺骨，“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老老实实，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蓝血到底怎么死的，你们到底在扮演什么角色。别再耍花样。”
他轻轻抬了抬手中那柄名为“斩魔”的古朴长刀，刀鞘与刀镡摩擦，发出轻微却令人心悸的“铿”声。
“否则，我不介意用你们的脑袋，来试试这南沙大岛的土地，够不够硬。”
无形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郭育才三人灵魂都在战栗。
“我说！我说！大人息怒！” 郭育才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叫道，“我们.......我们真的愿意合作！我们愿意去大陆，接受元老院的审判！我们.......我们还可以供出很多圣教的情报！很多机密！只求您饶我们一命！”
“情报？” 楚封玉似乎提起了一丝兴趣，但语气依旧淡漠，“说说看。你们三个，每人说出三条我认为‘有用’的情报，我就考虑让你们暂时活下来。记住，是‘有用’的。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说！我先说！” 左边的青袍副手迫不及待地抢着开口，生怕晚了一步就没了机会，“我知道蓝血之前在南沙大岛的秘密基地位置！很隐蔽！我还记得大概的路线！我.......我还能画出整个南沙大岛现在已知区域的地形图！标注危险区域和资源点！还有.......还有整个南海海域，我知道好几个圣教秘密据点和联络站的位置！这三个情报，够.......够换我一条命吗？”
楚封玉审视了他两秒，缓缓点头：“基地位置、南沙地图、南海据点.......可以，算你三条。”
他看向克拉洛夫：“大块头，把他从冰里弄出来，带到一边，让他把刚才说的东西，详详细细地交代出来，画出来。要是有一点对不上，或者敢耍花样.......”
“明白。” 克拉洛夫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走上前，手掌覆盖寒冰，小心翼翼地将左边那青袍人从冰封中“切割”出来，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后面，开始“记录”口供。
楚封玉的目光转向郭育才和右边剩下的那个青袍人。
“该你了。”
他对右边那人说道。
右边那青袍人精神一振，连忙开口，语速飞快：“大人！我知道这南沙大岛深处的一些秘辛！关于当年那场核爆之后，岛屿深处发生的一些.......诡异变化！还有，蓝血她撤离前，在这岛上秘密修建过几个武器库和资源储藏点，位置我都大概记得！里面的东西应该还没被转移！我可以带路！这两个情报，再加上.......加上我知道一些关于圣教总部近期的人员调动和物资补给线路！这算三条了吧？”
“岛屿秘辛、武器资源、总部动向.......” 楚封玉略一沉吟，再次点头，“也算你三条。”
刀光一闪，寒气被精准切开，右边那青袍人也获得了“交代”的机会，被秦三九提到另一边开始问话。
现在，巨大的黑色礁石前，只剩下被冻住大半身体、满脸绝望与不甘的郭育才，以及被捆成粽子、只能用仇恨目光瞪视的蓝菁菁。
楚封玉缓缓踱步到郭育才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好了，现在，轮到你了，郭大护法。” 楚封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重压，“你的两个手下，都很‘懂事’。你呢？你能拿出什么，来买你自己的命？”
郭育才脸色惨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将两个临阵倒戈、卖主求荣的手下骂了千百遍。
这两个混蛋，几乎把能说的、有价值的普通情报都抢着说了！
现在留给他郭育才的筹码，已经少得可怜！
“我.......我.......”
他急得满头大汗，大脑飞速运转，却一时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打动眼前这位煞星的信息。
“看来，你是说不出来了。”
楚封玉缓缓摇了摇头，眼中最后一丝伪装的耐心也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冰冷杀意。
他握住了“斩魔”的刀柄，缓缓向外抽出寸许，雪亮的刀锋反射着惨淡的天光，刺痛了郭育才的眼睛。
“不！不要杀我！！”
郭育才亡魂大冒，在极致的恐惧压迫下，一个深藏心底、原本打算作为最终保命符的惊天秘密，不受控制地冲口而出！
“我知道苍龙王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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