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领袖瓦卢瓦的询问，甘末林略微眯起自己的眼睛，几秒后他对瓦卢瓦反问道：“瓦卢瓦主席，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瓦卢瓦没有因为甘末林的反问有什么不满，他点点头道：“你想问什么。”
“领袖你把我叫过来咨询这个问题是想要做什么？是想要通过我的回答要求布卡德改变前线的进攻计划？还是只是来问问我的意见，然后什么也不干？”
反问的问题被问出来后，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凝固起来，若是有个外人在这里，他们会觉得甘末林的问题很冒犯人，他可是当着瓦卢瓦的面这么问他这个问题。
瓦卢瓦的内心因为甘末林的话发生了些许变化，不过总归还是很平静的，几秒后他回答道：“我希望改变我们前线的情况。”
他拿起桌子上的两份电报向甘末林展示道：“这是前线发回来的两封电报，一份是布卡德的人发过来的，另一封是马赫诺元帅发过来的。”
“甘末林元帅你自己看看吧。”
瓦卢瓦抬起手把电报递给甘末林，甘末林起身来到办公桌前接过电报，回到自己的座椅上翻看起来。
两封电报的内容很简单，布卡德与马赫诺各自向瓦卢瓦说明着前线的情况与建议。
布卡德的电报里说前线情况有些小不顺利，总的来讲一切良好，他们攻下美因茨只是时间问题，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突破美因茨跨过莱茵河向德国腹地进攻。
马赫诺的电报内容与布卡德的电报内容截然不同，马赫诺在电报中提到前线的进攻受阻，即使法军有着优势兵力，那么打下美因茨后也不会再有继续向德国腹地挺进的动力，他建议停止进攻美因茨，转而去进攻其他地方。
在甘末林看电报的时候，瓦卢瓦开口讲到：“两个指挥官给我发来了信息截然不同的电报。”
“领袖你更信任谁说的话呢？”甘末林把两封电报叠在一起，随手放在一旁的圆桌子上。
“作为索雷尔派的领袖，我自然是想去相信布卡德所说的话，相信我们只需要花费些时间就能够打下美因茨，跨过莱茵河直插德国腹地。”
说完这话后瓦卢瓦无奈的笑了一下，接着说：“但很明显我需要相信前线军官的话，布卡德只是一个坐在后方指挥大战场的元帅，而马赫诺是指挥部队在前线作战的元帅。”
“即使布卡德是我的人，我也不能相信他的一家之言。”
“即使马赫诺过去试图暗杀我，我也要考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瓦卢瓦此时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对甘末林问道：“甘末林元帅，你认为我们的前线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如果如同马赫诺所说的那样，我们要作何改变呢？”
瓦卢瓦目光的含义很简单：我把你叫过来是问你要怎么解决这个事，不是让咱俩搁着对着问问题。
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甘末林当然能听出来瓦卢瓦的意思，他敲了敲桌子上的两封电报，发出有些沉闷的响声，他敲的那封电报是马赫诺的电报。
“要我来说，当然是马赫诺元帅的信息更真实一些。”
甘末林看着瓦卢瓦，他莫名觉得这名领袖有些倒霉，瓦卢瓦算不上是一个太坏太坏的人，他不怎么讨厌瓦卢瓦，相反的布卡德就是一个让人反胃的狗屁玩意儿。
（otL的瓦卢瓦与布卡德二人截然不同，瓦卢瓦是个fxs，但因为反抗纳粹死在了集中营里，布卡德就是纯纯cjb，法奸一个）
这样一个领袖放心的把军队中的事情交给了自己的二把手布卡德，结果布卡德的军事水平不能说不行吧，只能说大方向是正确的，解题过程也有正确的步骤，然而就是不知道在哪里出现了错误。
最后呈现出一种大方向正确，解题步骤也有正确的，但结果全错的奇妙之感。
而瓦卢瓦所收到的情报必然是布卡德想让他看到的情报，但瓦卢瓦不是傻子，他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找上了自己。
“布卡德元帅的电报也有道理，但总的来讲还是忽略了一些必要的地方，将两位元帅的电报结合一下，最终结果就是我们前线的真实情况。”
甘末林所说的“忽略了必要的地方”指的就是打下美因茨法军所要付出的代价。
甘末林拿起两封电报讲到：“正如布卡德元帅所言，我们的军队只需要花些时间就有机会攻克美因茨跨过莱茵河，然而这一过程不知道要花费多久，我们也不知道要在美因茨消耗多少人力物力。”
他没有用肯定的语言，而是使用“有机会攻克美因茨”，这可不是什么一定的结果。
“即使我们最后打下了美因茨，那我们也会像马赫诺元帅所说的那样失去了继续向德国腹地挺进的动力。”
听完甘末林的话，瓦卢瓦思考了几秒后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停止进攻美因茨？”
“是的，没错，我们要停止进攻美因茨，转变方向去进攻其他地方。”
甘末林点点头，态度坚定的讲道。
与甘末林的坚定不同的是，瓦卢瓦的眼中浮现出犹豫，语气也变得飘忽不定。
“可是我们现在变换目标会不会太浪费时间了？进攻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如果我们真的能攻克美因茨的话，还能迫使德军从其他地方调兵防守那里。”
他的表现在甘末林的预料之中，甘末林大元帅语重心长的对这位比自己小的老人说道：“领袖，我们停止进攻更改进攻目标最多最多只会花费一周的时间，还能够及时止损。”
“但是如果坚持进攻美因茨，那我们就要花费起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同时还要在这里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
甘末林故意停顿了一下，他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后才继续在瓦卢瓦期待的目光中说道：“我们是否能取得美因茨战役的胜利也是一个未知数。”
“倘若我们在美因茨投入大量的时间，人力物力，结果最终还失败了？这对我们的影响会有多大？”
甘末林反问着瓦卢瓦，他情绪有些激动的讲到：“那里可是有六十万人啊，硬啃美因茨我们至少要付出十万人以上的伤亡。”
“瓦卢瓦主席，我国的人力匮乏问题我想您比我要清楚多。”
瓦卢瓦点了点头，不论是在otL还是这个世界，法国都面临着人力不足这个问题，法兰西公社的人力短缺甚至比otL的法国还要严重。
瓦卢瓦要是知道了某个法国即使是经历了一次令人难以想象的大战还能有五千万人力，那他不知道要有多羡慕。
法兰西公社的现在征兵就已经到达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常规极限的地步，如果在战场上付出了大规模的损失，那法兰西公社就不得不把工厂里的工人，田地里的农民给征到军队当中去。
这对法国的民生会产生极其严重的负面影响。
“那你认为我们如果转变目标的话，我们要转变目标去进攻哪里？”
瓦卢瓦对甘末林问道。
“很简单。”甘末林淡笑着回答道。
“我们不能再想着突破莱茵河打入德国腹地，德国人不会让我们真的突破他们的莱茵河防线的。”
“如果我们真的执意进攻莱茵河，那反而正巧中了德国人的计。”
“我的计划是停止进攻美因茨，如果我们真的要以跨过莱茵河为目标进攻莱茵河上的城市，那也绝不能以进行像现在这场美因茨战役那样的规模去进攻。”
“在停止进攻美因茨后，我们着重兵力向莱茵兰地区进攻，科隆就是我们的进攻目标之一。”
瓦卢瓦皱眉思考着甘末林的话，十几秒后他像是还是不太愿意承认布卡德那个进攻美因茨的计划是错误计划那样挣扎道：“如果我们进攻莱茵兰的话，不是也一样会付出重大吗？”
“领袖，付出要有收获才行。”
甘末林笑了一下解释道：“莱茵兰是什么地？那是德国佬的工业区，我们只要在莱茵兰地区发动进攻，那我们就会影响到德国佬的工业产能，倘若能占领莱茵兰地区，那就更好了。”
“我们在莱茵兰地区的付出都会带来不菲收获，相反的在美因茨这里收获无法与付出成正比。”
说到这，甘末林重重叹了口气，在瓦卢瓦疑惑地目光中继续讲到：“快速击败德国佬的计划已经彻底破产了，我们现在要为持久战做准备。”
“进攻莱茵兰就是为持久战做准备，摧毁德国的工业能力，削弱他们的工业潜力来拉平我们两国之间的工业能力。”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一直与德国佬持续作战下去。”
“我的建议就是这些，领袖你怎么看呢？”
甘末林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看着瓦卢瓦等待着他的回答。
瓦卢瓦思考着这个问题，他已经被甘末林给说服了，就打算执行这个计划，可是就在这时候，一个问题出现在瓦卢瓦的面前。
布卡德本人肯定是不愿意执行这个计划，他会想方设法的继续进攻美因茨，想要让甘末林计划推行的最好办法就是把布卡德给换下来。
临阵换将不是个好事，但就目前来看已经不打算继续进攻美因茨，那把布卡德换下来换个别人上去也不是不行。
可是要换谁上去呢？
最优解肯定是这个计划的提出者，即甘末林，他提出了这个计划，他最了解这个计划，再加上他本人也是个元帅，完全能够胜任德法战场总指挥这个工作。
除了甘末林之外，瓦卢瓦这里也有其他几个人选，雅克·多里奥，雅克·杜尚洛，甚至是最前线的马赫诺。
从马赫诺的电报内容来看，马赫诺的能力显然比布卡德要强。
然而多里奥与杜尚洛是其他派系的，多里奥是雅各宾派，杜尚洛是普通工团派，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不是职业军人。
把大权交到这两个非职业军人的手上，瓦卢瓦不怎么放心，更别提他们是索雷尔反对派的人了。
马赫诺的能力看起来还行，可他是个外国人，瓦卢瓦也不怎么放心。
布卡德是要被撤下来的，加斯东·比约特在比利时战场，不能抽调走。
瓦卢瓦看向面前的甘末林，算来算去，唯一一个能够妥善胜任这个职位的只有面前甘末林计划的提出者，莫斯利·甘末林本人了。
虽混迹政坛但却相对中立不特别偏向于哪一方，能力上他是甘末林计划的提出者，绝对可以把自己的计划执行下去，同时他也是一名职业军人，有充足的对德作战经验。
瓦卢瓦在听到甘末林提出他的计划时就想到了这一点，不过现在他还是有点想笑。
或许甘末林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
“那我就下令把布卡德撤回来，任命你为东部战场的总指挥吧，这也是当下最妥善的一个办法了。”
甘末林的眼中顷刻间闪烁起了振奋的光芒，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布卡德算什么臭几把，他甘末林才是能够扭转战局的大元帅。
甘末林恭敬的向瓦卢瓦表达着自己的谢意，至少这一刻他对甘末林的态度是恭恭敬敬的。
“那就麻烦领袖了，我认为布卡德是不会轻易选择撤退的，所以这方面恐怕会比较难。”
瓦卢瓦不以为然说：“这个嘛没关系，布卡德会回来的。”
在现在的法兰西公社和索雷尔派内，他是无人可以撼动的一把手。
甘末林见事情已经谈妥就起身准备离去。
“那这就麻烦你了，我要去知会总参谋部一声，把你的命令与任命传递给他们。”
这种调动怎么说也是要通过总参谋部的，就算不经过总参谋部的同意，那也要知会他们一声。
德国皇帝有直接任命军官的权力，法兰西公社的总统也有类似的权力。
“好的，你去吧，也别忘了准备去凡尔登接替布卡德。”
“我去完总参谋部就会赶往凡尔登。”
甘末林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在大元帅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走出瓦卢瓦的办公室，甘末林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轻松地小曲，神气活现的走在市政厅的走廊上，这位已经六十七岁了的老人身上散发着完全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活力，他就好像年轻了三十岁一样。
走廊上的法社官员看到甘末林如此模样，内心不由得好奇起来，甘末林元帅这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还只有甘末林自己知道，法国那位至高至慈的大元帅再次回到了本属于他的位置上。
至高至慈的大元帅势必要从布卡德这个蠢到天际的蠢货手里拯救陷入德军计划之中的法兰西公社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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