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住，什么都留不住......就和当年一样。”
阎鬼王躺在地上，衣衫发丝凌乱不堪，就连王冠都歪在一旁，其上镶嵌的血眼宝石也黯淡无光。
周身都散发着颓然的气息。
说出的话，也满是颓然意味。
阎管家见不得他这样，更听不得这些话。
他一把抓住阎鬼王散落的长发，将他的头使劲拽起，发着狠低吼。
“谁都可以这么说，只有你！只有你不能！”
“阎刑，如果当年你没有故意放少爷去人间，就没有这些破事！”
阎鬼王呵呵笑了起来，满是苦涩：“这是我答应过它的。你知道，我向来不会违抗它的任何。”
“所以你还活着。”阎管家咬紧牙。
“但是阎刑，这些命令早就结束了。”
“兜兜转转这么久，我也听你的，这期间并未动手将少爷强制带回。”
“如今是少爷自己主动回来，这就是命！既然回来了，就不该再走。”
“如果你不想少爷知道一切，知道真相！”
“阎刑，这一次，你必须站在我这边。”
阎管家说完，松开抓着他发丝的手，阎鬼王的头重重砸在地上。
“除非，你还想看它再死一次。”
阎鬼王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染了血的碧绿眸子也紧缩了起来，像是回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
阎管家还在继续说，声音很冷。
“接下来，一切照旧。”
“机械城对外、对内事宜我都会处理。”
“你继续闭关，尽快将神权完全掌控，这样就可以将契约彻底斩断。”
“到时候，我们甚至可以同意少爷，留那几人性命，将她们扔出阴世界。我们只要少爷留下。”
阎鬼王闭上眼，几秒后，有些疲惫的点点头。
“这期间，莫长生......”阎管家紧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远处，那两个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的两人。
莫长生甚至还在笑，像是忘了刚刚还在命悬一线的危机......
再看看她旁边的沈清川，阎管家的表情就更是阴沉。
“不止莫长生，还有那个叫沈清川的人类，这俩都是个麻烦。不能把她们和少爷、另一个人类关在一起。”
这次实验楼闹出这么大乱子，这俩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在阎管家看来，只要没这俩人，少爷和那个林伊人就掀不出什么大乱子。
“那个莫长生......”阎鬼王捂着脖子，慢慢坐了起来，将失控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她很有问题，就算隔离开，我也不敢保证她是不是有别的办法联系上它。”
就算是她现在全身不能动。
可刚刚莫长生的反应，实在是让阎鬼王心悸。
这个人，远比她表面看上去危险的多，超出了常理的危险。
根本就是个随时爆发的疯子。
虽然不知为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牢牢拉扯稳定着她，逼她正常的入世。
可若有一天，拉扯她的那股力量毁去......
阎管家低垂的眸子暗了下去。
阎管家紧缩着眉：“这次是我失误，给她钻了空子......”
阎鬼王摇头，单手撑住额头，表情隐在散落的发丝后：“这次实验楼的事情，闹到现在，前后你应该也都清楚了。”
“虽然正好和帝城来的「绕月」撞上。”
“但她们也是早有预谋。”
阎鬼王微微抬起头，覆盖面颊的发丝下，碧绿的眸子幽幽扫过远处的莫长生和沈清川。
即便是真的再将这俩人关住，和阎炸隔离开不让其互相接触，也保不住她会不会再做其他小动作。
对于莫长生的搞事程度，之前是早有耳闻。
这次可谓是亲眼所见......
阎管家这时候也发愁起来。
机械城控制了鬼帝的心腹：「绕月」，虽然用一些方法暂时隐瞒过去了。
现在还不能彻底和鬼帝城撕破脸。
那之后，他也少不了要和鬼帝城来的臣子拉扯纠缠。
还有实验楼地下大面积损毁等事情，也要处理......
根本做不到把莫长生和沈清川关在眼皮子底下，很影响他办事。
交给别的鬼看管，他又信不过。
只有......
阎管家迟疑了几秒，看向阎鬼王。
他这一眼扫过来，阎鬼王就立刻明白他心中所想，皱着眉说道：“我不能和她呆在一起，很容易起冲突......”
“现在只有你有这个时间、这个能力。”阎管家也没办法。
“你闭关炼化掌控神权，也不是全无精力，完全可以将这俩人关在你眼皮子底下，分一丝精力看管就是。”
“她那张嘴，就是碎。烦了，你就直接给她禁言。”
阎鬼王面色还有些迟疑。
阎管家已经站了起来：“阎刑，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
......
莫长生没想到。
那边那俩打了一架，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阎管家就直接走了，临走还瞪了她一眼。
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好吧，也没什么区别。
最后，只留了她和沈清川，还有阎鬼王在王宫顶层大殿中。
二人一鬼在这大殿中，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好一会。
莫长生才迟疑着开口：“你们谈了什么，阎管家就这么放心让你跟我还待在一起？”
不怕三两句又起冲突，阎鬼王又来掐她？
莫长生一开口，阎鬼王就觉得心梗，深呼吸了几次才平复下来。
莫长生见他不说话，又问：“还有，我的剑呢？还我。”
她骨剑并不像阎炸有距离限制，是可以自由行动的。
但不知道为何，这家伙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十有八九是被机械城的鬼给控制住了。
“等你走，就还你。”
阎鬼王双手抬起，似乎在结阵。
莫长生嘴就停不下来，明知对方和她不对付，还专挑不想听的说。
“所以，你不去见你爸......”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阎鬼王朝她看了一眼，她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管她怎么开口，都无法发出声音。
莫长生顿时气的扬眉，转头看向沈清川。
沈清川则是转过脸，当没看见，仔细瞧，还能看见这货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表情上明晃晃写着：你也有今天！
一整个就是看热闹的态度。
莫长生不能说话，不能动，整个人都快要抓狂。
那边，阎鬼王不断结阵的双手也停了下来。
眼前一花，她和沈清川就被丢到了一个很深的洞窟内，阎鬼王则是不知所踪。
莫长生这会也懒得管阎鬼王怎么回事，一双眼直勾勾盯着沈清川，快要喷出火来。
“别急。”
沈清川忍着笑，摸出他那把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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