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二三〇章 赵天一的“假道灭虢”
一九一五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中国『政府』陆军第三混成旅的部队到达外蒙古越俄国在贝加尔湖附近的边界线苏赫巴托尔地区，开始担负起这里的守卫任务。到达这里以后，旅长夏末第一时间就让旅工兵营开始修建机场，为战斗机和运输机的到来做准备；这里距离内地太远，各种物资现在只能通过飞机来运送，公路方面，还需要进行整修和扩建才行。
这支部队只是中国军队进入外蒙几支中的一支，按照库伦协议，在科布多、乌里雅苏台、乌兰固木、乌列盖、库木古尔、达尔罕等地方，『政府』必须驻派军队，以显示主权。俄国人（驻华公使）虽然进行了抗议，但没有效果；按照中国陆军参谋总长的话：我们在中国自己的国家境内做什么，那完全由我们自己说了算，外国人和外国『政府』无权干涉！
第三混成旅进入北面的时候，在西面的新疆，新疆将军杨增新派出的两个师的部队也已经绕道布噶特、绕过阿尔泰山脉，向科布多和乌兰固木地区前进。得知外蒙被收回，需要军队驻守，杨新增是老怀大慰；他给驻守伊犁的周务学去了电报，在夸赞和感谢赵天一的同时，主动表示从新疆抽调军队去外蒙。除了他这里距离目的地最近之外，和外蒙打了多年交道的杨增新，非常希望能够看到自己的军队重新踏上回收回来的国土上面，以宣言和彰显中国军队的威严。所以他不顾十二月大雪封山，毅然命令两个师的部队绕过阿尔泰山脉，从东面多走数百公里的路程，绕过高山，从阿尔泰戈壁进入外蒙地区。
其实在杨增新的心里面，他还藏着一个私心；这么多年，他和他的军队，在和俄国支持的外蒙『政府』军队、部落武装斗争中，多少还是积压了一些仇冤和不快。双方打生打死好多年了，现在突然变成一家人了，不能再打了，但至少我的军队要进入，表明我杨增新仍然是这块土地上的主人！因为新疆方面的军队调动，陕西和甘肃方面，又各自抽调了一个师的部队西上新疆，以补充新疆军队调走以后的空缺。对于这个地方，赵天一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
同样，在东面，新任奉天将军张作霖的一个骑兵团和一个步兵团也从锡林郭勒草原东不进入外蒙；刚刚到达黑龙江省会齐齐哈尔（1907年，清『政府』废黑龙江将军，建黑龙江行省，将黑水厅改为龙江府，齐齐哈尔由省垣巡警局和龙江府管辖，设齐齐哈尔为黑龙江省省会，并非人们熟悉的哈尔滨）的新任黑龙江省督军（将军）冯德麟，也迅速地从自己二十八师部队中抽调了两个团，从呼伦贝尔地区进入外蒙东部地区。这样，中国军队进驻外蒙基本上完成；当然这只是第一步，也因为冬天的原因只有几万人进入。按照参谋部的设想，在外蒙地区，早期军队的数量不能低于十万；需要等到来来春暖花开的时候再进行部署，也需要考虑国内其它省份、主要是南方省份的情况而定。
十二月二十九日，法国人占领的广州湾地区爆发了一次民众反抗法国统治者的活动，抗议的群众在吴邦泽、吴大隆等人带领之下，放火烧了法国人在吴川县南二都（坡头）的警察哨所，赶跑了法国和安南警察，让广州湾的法国当局非常紧张。这个时期还没有“湛江”这个名称出现，前身是遂溪县，也没有“湛江”这个地名的存在，原遂溪县要大得多，基本上除了现遂溪县城外，还包括现赤坎区、霞山区、调顺岛和东海岛。法国人强占这一地区以后，将遂溪、吴川两县属部分陆地、岛屿以及两县间的麻斜海湾（今湛江港湾）划为法国租界，统称“广州湾”，划入法属印度支那联邦范围，设广州湾行政总公使署，受安南总督管辖。
法国人在广州湾设立的最高管辖者正确的没有副总督这个职位，而只有总公使，之前的保罗·伯特就是担任这一职务。总公使的职位比总督低，对总督负责，但为什么保罗·伯特会被称呼为“副总督”呢？这与法国人在亚洲的战略布局和发展思路有关。法国原本打算将越南和中国的云南、贵州、广西连在一起，而广州湾只充当一个“前进基地”的角『色』。等到将上述地区全部拿下之后，这里自然够资格单独设立一个“总督府”了，所以副总督这个职位先设立起来。可见，法国人对中国，野心还真是不小！
接到下面有人闹事的报告，保罗·伯特没有往深里想，马上派人调动军队前去镇压。法国人在广州湾包括了侨民商人在内也就八千余人，真正的军队士兵也不过两千三百余人；要知道，在整个法属印度支那，那么大的地盘，法国人也没有超过三万。在广州湾这个屁大的地方能有超过两千军队，已经是很多了。接到副总督的命令，里昂·苏伯曼上校马上派出一个两百人的队伍，由方施华·摩列中尉带队，搭乘着由汽车、马车等交通工具组成的队伍，从军营所在地海头汛（今霞山区）向吴川县方向开去。
法国人其实在吴川县城驻有军队，但也不过是五百余人而已，加是安南警察，也就六七百人，派两百人的队伍过去，也是为了保险起见。这边法国人刚刚派出增援部队，那边副总督保罗·伯特又接到了吴川黄坡的报告，那里的警察所也被烧了，还死了人。八名安南警察三死五伤，两名法国警察不知去向，生死不明，据活口说他们被一伙中国农民绑走了。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之内，保罗·伯特又连续三次接到了殖民地内多个地方警察所遇袭，人员死伤的电话。这让他感觉到事情有些超出他的预料和掌控，担心侨民和商人遇袭，保罗·伯特马上打电话给各地的驻军不得妄动，并命令苏伯曼上校将摩列中尉和他的人一起招回。
做完这一切，他又赶紧给自己的上司、总督阿尔贝特·萨罗报告了这里发生的一切。电报最后，保罗·伯特提醒总督：“中国人之前虽然有闹事，但不像这次这么频繁；重要的是，他们竟然在差不多同一时间发动，说明这些不是单一事件，明显是有预谋的。联想到前一段时间总督转来的国内电报，我有理由相信这是中国人的一种报复。所以我个人建议对图尔造船厂的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应该慢慢图之；毕竟它在我们的殖民地上面，跑不掉。一旦真的整个殖民地上中国人闹将起来，我们现有的力量是无法压制的；而国内，还有能力在这个时候抽调力量东来吗？显然，欧洲的战事比这里重要而神圣”！
接到保罗·伯特的电报以后，阿尔贝特·萨罗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和之前总统命令之间的关系；最后他不得不得出一个令人沮丧的结果----中国人开始反击了，不过不是从『政府』层面，而是从最底层、从殖民地的最底层开始了。沮丧之余，他分别向国内和驻华公使去了电报，说明发生在广州湾的情况，建议在从河内调动大军到达广州湾之前，先不要对中国人的造船厂采取行动。
在给总统的电报中，阿尔贝特·萨罗指出：广州湾的位置以及法国在那里的重要『性』不容有失，在目前欧洲大陆无法抽调任何支援的情况下，建议允许他调动整个印度支那的军队。虽然这一地区法军的整体力量只有一万人（抽调了部分兵力回欧洲参战）左右，但大量的仆从军也是军事力量的一种。在整个东京、中圻和安南，以及后世柬埔寨缅甸泰国这些法国人统治的地区，为了维持自己的力量，法国人还是组建了不少地方军队，现在应该让他们出马了。
普恩加莱总统收到远东的电报是个什么想法不清楚，但法国驻华公使康德在收到阿尔贝特·萨罗总督的电报以后就有些哭笑不得。他这边还没有开始对中国『政府』送威胁提要求，那边殖民地自己就先『乱』起来了；康德只好暂且压后自己的行动，希望总督在广州湾的部署行动能够快一些，将那些『乱』民镇压下去之后好赶紧按照总统的要求行事，『逼』迫中国人的造船厂向他们的『政府』求援。
让康德没有想到的是，阿尔贝特·萨罗总督那边的军事调动还没有完全开始，中国国内的许多报纸就已经在大肆地向国民报道发生在广州湾的一切事情，顺带第将法国殖民者这些年来在那里的许多暴行给报道了出来。一时间中国国内群情激奋，游行示威又开始了，要求『政府』收回广州湾租界的呼声响满全国。
更加出乎法国人预料的是，中国『政府』竟然这一次没有跟随民意，顺从百姓的声音，发出了相反的声明。北京『政府』外交部对外发表声明，对法国『政府』在广州湾的一些错误行为表示遗憾，但同时也要求广州湾的中国民众从欧洲战争的大局出发，出中法友好关系出发，尽快停止不相干的暴力行为，使事件尽早平息结束。这样的声明，不但远在欧洲的法国『政府』搞不懂中国人是什么意思，就是在北京的康德也不明白袁世凯『政府』的意图；随后英国、俄国等协约国都对中国『政府』的大义表示了支持和尊重，让法国『政府』更加『摸』不着头脑，难道中国『政府』真的不支持广州湾地区的中国民众闹事？对法国『政府』将要采取行动对付造船厂无动于衷？不是已经将消息放出去了吗？
不过，随后中国军队参谋总长的一番讲话，终于让法国人知道中国人葫芦里面买什么『药』了。年轻的中国参谋总长在讲话中，一开口就是高度赞扬了英法军队在欧洲的作为，是对世界和平和民主的巨大贡献，对能够成为盟友共同对付德奥军队感到欣慰。但在讲话的最后，赵天一就『露』出了本质。作为盟友，他不能让法国『政府』和法国人民在和德国敌人作战时分心，有后顾之忧；更不能因此影响到法国军队赵欧洲的部署。所以，为了帮助法国盟友尽快平息发生在广州湾的中国百姓闹事，他已经下令中国军队进入法国殖民地，帮助法国盟友对付那些暴民。
“我们的法国盟友和英国盟友正在欧洲和德国、奥匈帝国、奥斯曼帝国的军队作战，作为盟友，我们有帮助他们的义务。虽然中国远征军已经出现在了波斯湾战场，但我认为这些还不够，我们要以更加实际的行动来扞卫我们盟国间的关系，不能只像某一个岛国一样，把脸当屁股，虽然也宣称对德宣战，但事实上却自私的一兵一卒都不想往外派。我想用不了几天，法国朋友那里（广州湾）就会风平浪静，一切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我们的行为不需要法国朋友感谢，这是应该的”。
得到这个结果，法国人上下大惊失『色』，他们可不希望中国2军队进入自己的租界，虽然那里还是中国的领土。在国内的授意下，康德赶紧去拜会陆军总长段祺瑞和国务卿徐世昌，希望不过不用往广州湾派军队。见到康德，段祺瑞没有说什么，徐世昌倒是对康德说了很多。和赵天一一样，他也是对中法友好关系进行了一番表述，最后说道：“赵将军喜欢开玩笑，公使先生就当赵总长是对外界的一个玩笑吧”！康德想了想，也觉得中国人现在好像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碰强大的法国，于是给国内回电，称“中国陆军参谋总长的话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
赵天一的一番话不但刺激了法国人，也弄难受了日本人。就在今年的十一月十日，日本大正天皇正式登基；明治天皇虽然在一二年就死了，他唯一的皇太子嘉仁就被扶上了皇位。由于嘉仁患有疾病，所以一直等他治疗的差不多以后，才在今年十月月十日选择登基。当时日本方面曾向袁世凯『政府』发出国邀请，希望中国方面能够让赵天一作为代表出席天皇登基仪式，可惜被赵天一拒绝了。这已经已经引起日本内阁方面的不满，这次他的言论又暗指日本在大战中不作为，又让日本高层非常愤怒。军方几个大佬都扬言要教训中国人一顿，但都被首相大隈重信劝住，他很清楚，现在的日本还需要继续养精蓄锐，不能轻易动刀兵。
不过在他们的殖民地（朝鲜）内，则加大了各种苛捐杂税和横征暴敛，以期望获得更多战略物资；不过他们的这种行为加剧了朝鲜人民的痛苦，最终『逼』迫他们起来反抗日本人的统治和压迫，为暗影以及赵天一部队进入朝鲜创造了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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