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三二一章 日本元老们的决定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支那『政府』里面对赵天一支持者大有人在，特别是那个曾经在朝鲜给帝国制造过许多麻烦的袁矮子。要想全面解除赵天一的官职，彻底将此人封闭住，我们必须要设法斩断赵在支那『政府』里面的后盾，让他在支那官场上成为一个孤家寡人，诸君以为如何”？
一个年约七旬的山羊胡矮胖和服老人首先开口道，此人叫大山岩，日本陆军另外一个元帅，同样是大正时期日本国内九元老之一，日本帝国陆军的创建者之一，如今日本陆军中可以和山下有朋平起平坐的、甚至威望还超过山下有朋的人，一个对中国人民犯下过滔天罪行的日本老军人。这家伙在二十多年前，也即一八九四年作为当时日本陆军大臣，积极参与和策划发动了中日甲午战争，并在战争爆发后任日军第二军司令官，指挥军队攻占中国金州、旅顺，以及围攻威海卫等战役，是日军旅顺大屠杀的首要罪魁。一九零五年日俄战争期间，这家伙就是当时日军的总指挥官，依靠凌厉而变幻莫测的攻击路线，张弛有度的战场控制节奏，指挥日军将数量居于优势的俄军打得一败涂地，为最终获得战争胜利奠定基础。与同藩出身的东乡平八郎并称为“陆之大山，海之东乡”。这一点上，就算是日本陆军第一元老山县有朋以及其它的诸如川村景明、寺内正毅、上原勇作、黑木为桢等陆军元帅（大将）都不能比拟。
见大山岩开口说话，屋里面其他人都全神贯注的倾听起来，就连山县有朋也不例外。等他说完话，那几位元老级人物差不多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大山元帅的看法；其他人见状，也忙不迭的跟上，在这些元老面前，包括首相大隈重信、陆军大臣大岛健一、海军大臣加藤友三郎、外务大臣石井菊次郎等都显得老老实实，至于那些有资格到这里的次官们，也只有跪坐在门外面聆听的份，想要开口说话，还远没有这个资格。
也许是在思考，沉默了一会儿，有人开口继续说话。这次说话的依旧是元老级人物、前议定官川村景明元帅陆军大将，同样也是日本陆军中重要的人物。日本陆军这个时期的高层称呼和后世不同，对军中有功劳的高级将领最高级别有很大区别，陆军元帅只有山县有朋和大山岩、寺内正毅聊聊几人，但“元帅陆军大将”这个称呼的人却有很多，包括这个川村景明，以及黑木为桢、奥保巩、上原勇作、长谷川好道，以及已经死去的野津道贯、乃木希典等人，都有这个“元帅陆军大将”头衔。有这个头衔的不是说他已经获得了元帅称号，而是指进入“元帅府”这个特殊单位，一个日本陆海军将领最高荣誉的部门（编制）。当陆、海军大将名列元帅府时，其军衔称谓就会改成“元帅陆军大将”和“元帅海军大将”，而不是“陆军元帅”或“海军元帅”；这一点，和单纯的“陆军元帅”或“海军元帅”是有区别的，地位当然也低一些，不过这些人在日本军队中的地位和威望那也是相当高的。
就听川村景明元帅陆军大将说到：“中国的实力最近几年明显提升的很快，特别是他们的军队实力。帝国军队虽然也有进步，但比起中国军队，还是略有不足，那个叫赵一天（从现在改名赵一天，以示和那个叫李天一的人区别）的中国将军，确实很不一般，他的军队能够在正面击退帝国陆军，武器装备和指挥能力，都不可小觑。我还是那句话，联合俄国，南北夹击。俄国人不是希望我们提供武器给他们吗，石井（石井菊次郎--外务大臣）君可以在这方面做一些文章，说服俄国人尽快和我们达成协议。现在的时局，欧洲各国自顾不暇，无法在远东问题上『插』上手，美国人虽然想『插』手，但距离太远；只有俄国人，和我们有共同的目的，也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够合作的对象。他们的实力现在已经远不是十年以前（指一九零五年日俄战争时期），而帝国军队，也退出了满洲地区，只有区区数百人的护路警察，真的让人难以接受”。
看了一眼跪坐在下面的石井菊次郎，川村景明继续说道：“我的看法是，外务省得加快动作，最好在日俄谈判问题上拿出成效，以争取俄国人在远东问题以及蒙古问题上出面，给中国施加压力。当然，大山元帅的建议也非常不错，让袁世凯下台，那个赵一天就没有了朝中支持，落败也是迟早的事情。这件事，我们的情报部门应该能够做到，军方每年那么多投入，应该不是白养活他们吧。明石（元二郎）君在帝国与俄国战争期间不是表现的很出『色』吗！现在我们需要这种事情在中国重演！参谋本部应该有所表现才对”！
川村景明嘴里面说的日俄谈判，是指从今年二月份开始的日俄秘密谈判，这其实已经是日俄围绕中国进行的第四次秘密谈判，也是日本在遭受了中国在经济、军事等方面的打压之后和俄国人主动进行的勾结。俄国为应付欧洲战争，并保住侵华权益，急需与日本结成同盟，以便从日本得到武器和其它援助。日本则担心大战后西方列强重返东方，与其进行争夺,也要求与俄国结盟。更重要的是，日本从中国身上吃大亏，急于找一个帮手，英国人已经拒绝了，法国人也靠不住。美国人，在利益面前谁都可以是他的朋友，同样也都可以是敌人；就算美国人是朋友，在中国利益上，日本也是绝不会让他们『插』手的。
川村景明说完之后，其它几位日本元老也都发表了看法和意见，话语虽然不同，但基本意思都差不多，都是袁世凯下台，联合沙俄共同对付中国等等之类的。元老们纷纷慷慨陈词，那些内阁成员们只能洗耳恭听，无法多说什么，外务大臣石井菊次郎在川村景明元帅陆军大将说到日俄谈判的话题时，不自觉的将脖子缩了缩。这件事是他这个外务大臣亲自负责的事情，成功与否跟他当然很大关系。看来川村元老对自己的工作不是很满意，这件事虽然是外务省的事情，但具体细节上自己是交给外交次长币原喜重郎负责的。看样子这件事得亲自过问了。
耳朵里面听着元老们的谈话，心理面却想着自己的事情。当听到川村提及参谋本部的时候，石井菊次郎不免又想起几天前他和明石元二郎临走时的一番对话。“沙俄是多民族国家，国家大权看起来好像在沙皇一个人手里，其实并不然。我对付沙俄只找到了一个人，在日内瓦找到了那个叫列宁的人，提出帝国愿以资金援助列宁所领导的社会主义运动。不过这个人一开始以背叛祖国的理由拒绝接受，但我以‘你身为鞑靼人（列宁母系是蒙古人），推翻号称民族监狱的罗曼诺夫王朝才是最大的爱国’为理由说服了他，然后才有了后来一系列暗杀和颠覆活动，最终然俄国『政府』疲于应付手忙脚『乱』，为帝国打赢那场战争起了重要作用。
而中国不同于沙俄，中国政权掌握在单一民族、也就是汉族人手中；找那些少数民族没有什么用，就算是前清遗老，也只能摇旗呐喊而已。找汉族人，现在也不同于往日那般容易，中国人富了，有吃有穿，花小钱是没有效果的。我这次申请一千万万日元经费，听起来很多，实际上到了中国，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看看南京有什么收获。先前广西少数民族将军陆荣廷起事，我们还有一些希望，可惜这个家伙太过于激进，又不能很好的控制部下，结果几天就死掉了。头山君（头山满，黑龙会主要头目）扶持的孙*命党等人，现在也已经四分五裂没有了热情；在南中国建立华中、华南两个独立国家的计划恐怕也无法继续，让中国汉人和满蒙长期对峙的想法也几难实现了。
本来我还想到新疆、甘肃等地搞一些事情，再派人到云南广西这些少数民族多的地方去闹一闹，可经费太少，路途又远，加上我们的人员损失的也不少，只能作罢。我这次回去准备把这一千万全部投到南京去，那个人心里面有野心，有了帝国的支持，他也许会心动的大一些......“。
想到这里，石井菊次郎有些好笑，明石元二郎虽然是帝国高级情报人员，而且还立过大功劳，但帝国的一些极其秘密的事情他并不知晓，比如黑龙会和那个中国革命家的真实关系，以及黑龙会扶持那人的最终目的。虽然有为日本仔中国找代理人的意思，但最终目的，却是由元老们掌控的。可以说正是这个孙先生，让帝国陆军元老们看到进入中国的希望，从而产生出全面占领中国大陆的想法。陆军参谋次长田中义一少将也正是看到这个关系，之前曾建议内阁扩大对中国同盟会革命党的支持力度，和黑龙会的宗旨大同小异，都是想兵不血刃的控制中国乃至整个亚洲。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将思想中的石井菊次郎惊醒过来，他连忙收拢心神，又开始关注起会议来。刚才是黑木为桢在咳嗽，这位元老年纪虽然不是这里面最大的，但也已经超过了六十岁，日俄战争期间受过内伤，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咳嗽就是后遗症之一。这也是他不愿意进元帅府，只愿意以一个野战指挥官身份退休进入预备役的原因。
咳嗽完之后，这位陆军大将开始讲话了。只听他不紧不慢的说到：“诸君刚才的想法都不错，只是我认为我们还是要加强兵器方面、特别是新式武器，比如那个什么飞机的研究。现在解决朝鲜、支那问题，或者将来解决俄国问题，都少不了飞机这种新武器。眼下帝国工业不过关，我建议从欧洲或者美国购入一批飞机，先把架子搭起来。帝国航空方面的人才实在是太少了，除了那个在法国学习过飞机驾驶的德川好敏之外，帝国必须还得有更多的德川好敏”。
德川好敏是日本第一个驾驶飞机飞上天的人，所以日本高层人物都知道这个人。黑木为桢大将的想法是不错，只是这飞行学校好成立，学员也好招收，日本现在可不缺有文化的年轻人，不过这飞机就不好找（请购）了。青岛战役期间，日本军队从法国购回为数不多的几架水上飞机都被德国人（其实是中国人）击落了，留在日本国内的也就三五架。欧战爆发一年后，连英法都在从中国购买飞机，日本想从欧洲再次购买飞机的可能『性』已经极小了。反倒是从美洲的美国或者是俄国人那里，说不定还有些希望。
这次会议结束后，日本『政府』做出了几个重要决定。一个是设法解决掉中国现在的总统袁世凯，另外找一个能和日本谈得来的人，也可以为彻底罢免赵一天这个死敌清楚障碍。第二个就是军方花巨资从美国『政府』购买飞机，以组建自己的航空兵部队（不知为什么，日本人不喜欢叫空军，偏爱于“航空兵”这个称呼）。第三个就是确立日俄军事同盟关系，为接下来夹击中国做准备。第四，加大力度对飞机制造的研究和生产，让日本在未来几年飞机工业快速成长达下了基础。这一点，和历史上相比日本人是更加卖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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