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不久，他们就开过了那贴着心魔帮悬赏回音的公告的位置。
何南注意到，那告示旁边，还是和之前一样，站着一个背着关刀的心魔帮小弟。
他那面具下的双眼，显然在盯着一位走过来看告示的人看。
似乎是觉得被盯得发毛，对方看了两眼，便直接走了。
之后，那心魔帮小弟便一直盯着他，直到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你说那家伙，在干嘛？”何南哭笑不得的望着这一幕，如此跟雪莉说道：“昨天他一开始也是这么看我们的，但是看两眼就把眼神转过去了才对。”
“估计是觉得刚刚那人长得好看吧。”雪莉随口说道：“所以盯着看看。”
“不不，你说这种背着个大关刀还戴着面具的黑帮马仔盯着你看，你不慌吗？所以我觉得这家伙干这事可不太专业。”何南吐槽起来：“再不就是他觉得那人很可疑的……不过也没去问话就是了。”
“呵呵呵……”雪莉轻笑起来：“嗯，是啊……确实有点奇怪。不过呢，我想或许就是误会而已吧。也许他就是期待别人开口问他有关这悬赏公告的事情而已，所以才一直看着对方，随时准备迎接提问的。”
“嗯……可能吧。”何南沉思片刻，如此说道：“所以这还是业务不专业啊。他这样搞，人家就算有兴趣也吓得不敢过去问了。这个人既然昨天和今天都站在那，所以基本上可以认定为是负责向有兴趣的人提供咨询的家伙了吧。既然这样，还不如换下形象，更方便别人前来询问呢。”
“嗯。”雪莉点了点头，随后又懒洋洋的微微抻了个懒腰，倚在靠背上这样说道：“就算其它的不怎么改变，光是把关刀去掉，就能好很多了。”
“嗯。至少显得没那么有攻击性。”何南皱了皱眉：“其实我都觉得完全没必要非安排个人站在那的。感兴趣的人自己会去按照公告上的联络方式找到负责这事的人的。”
负责这事的，自然就是红棍刘宏了。
这个案子还没有被何南与雪莉包下。毕竟他们如今也没有什么靠谱的线索。
这种状态下肯定不能要求将案子独家包下的。
因为，他们没有把握。
既然不存在绝对的把握，那么就不能将任务独家包揽的。
因为，那样就等于他们有了一定要破案子的责任。
如果到时候无法做到那可是要被心魔帮找麻烦的。
然而他们可不打算这样。
随便做出能力范围外的许诺可是大忌。
成熟的侦探都绝不会这么做的。
他们，当然也是如此。
何南与雪莉对于案件是否要承接下来，都是十分谨慎对待的。
这是他们的基本态度。
一定要慎之又慎。
因为他们是将承诺这件事看得很重的。
一旦承接了，就必须全力做到最好。而且一定要找出足够多的东西来。
当然，不可能承诺提供在法律意义上足够有效的证据。
这是肯定的。
毕竟要在大多数需要找侦探的案件承诺这种事是根本不可能的。
至于为什么？
这很容易理解。
因为很多线索在一段时间后都会消失掉。
而找侦探的人，大多数都是在案子发生了有一阵子后才找侦探过来。
这样的话，基本上什么都已经晚了。
如此一来，很多得到法律意义上有效的证据的方法都直接被堵死了，无法发挥。
不是说它们就真的不能用了。
时常还是可以用的。
然而，法律通常已经不会再承认它们了。
至于原因，其实也很好理解。
就是因为时效性存在问题。
不仅是脚印一类的物理证据容易失去辨别意义或者被掩盖，还有像监控录像这种，保存在本地服务器每隔多少天就要删除一次的情况。
等等类似的局面都会导致侦探的处境陷入尴尬。
不是找不到证据。
而是法律意义上的证据，容易不存在了，或者不够多。
何南和雪莉重复上面两句话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都说到自己觉得烦了。
然而还是不得不说。
为什么？
自然就是大多数雇主都分不清这两者的区别了。而且往往是你跟他举了好多例子他才听懂。这倒没什么，最烦人的那种家伙——听你说找不到能定罪的证据后，直接就给你来一句“你们这都做不到还当什么侦探？真是废物！”
这种情况，真的是让人心态爆炸。
非常爆炸的那种。
然而再爆炸也没用，你不给他讲明白了不行，到时候让他空欢喜一场。
因为很多人就是希望侦探能把案子搞明白，到时候好起诉罪犯的。
你得让他明白起诉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因为已经没有足够证据。但你至少能知道是谁干的，然后可以自己跟犯人谈谈之类的。
有些侦探会在这一步再额外做个业务，那就是介绍打手或杀手给他，然后再额外抽一笔中介费。
但何南和雪莉不愿意这么做。
不是觉得这样犯法所以不愿意干，他们就是不想蹚这浑水而已。
是有赚头，可是容易搞出麻烦事来。
他们觉得冒这种风险是没意义的。
此外，这么干，何南也觉得不道德。毕竟你主动介绍就等于是暗示对方要选择复仇，可能影响雇主的判断。毕竟对方也完全可能选择别的解决方式。
雪莉倒是不觉得不道德，毕竟对方要是有需求，我们这还算是帮了忙呢。不是谁都有门路找靠谱的打手的。
最令何南烦躁的，是什么情况呢？
就是一开始给雇主解释了证据和在法律意义上能用的证据的区别后，对方都说听懂了。
结果案子一破完又不满意，说他们没给说明白，案子破的效果不理想，要退钱。
不给退钱，就去侦探协会闹，甚至威胁要起诉他们——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委托侦探调查案件的合同不受法律保护，是灰色地带。
这样的雇主要是让人遇上一次，绝对够把人搞出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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