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随笔】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
34、bJ莫斯科餐厅的“红菜汤”
顾雪林（京城翎管王）
人的记忆，有时候是顽固不化的。人的口味，有时候也是顽固不化的！
我到过世界上10多个国家，开过不少洋荤，但我认为最好吃的西餐，是bJ莫斯科餐厅的“红菜汤”。这，时常让今天的年轻人哂笑。
因为，我从小到大，吃过的第一口西餐，就是bJ莫斯科餐厅的“红菜汤”。1958年，我5岁左右的时候，bJ莫斯科餐厅刚开业不久，我母亲和我大姨，带着两家10多口人，浩浩荡荡走进了高大簇新的餐厅，在喷水池旁，找了座位。
端上来的第一道汤品，就是“红菜汤”。我喝了第一口时，感到酸甜可口，非常好喝。之后，连喝汤带吃汤里面的红菜丝、洋白菜丝、土豆块、胡萝卜块，一个人吃喝掉了少半盆。以后，我每次到莫斯科餐厅，“红菜汤”总是一项必点的汤，从此与它结下了不解之缘，直到今天。
严格讲起来，“红菜汤”只是吃俄式大餐之前，喝的一个开胃汤。和那些猪排牛排、罐焖牛肉、奶油煎鱼、黑鱼子酱熏鱼等等比起来，甚至都不算一道菜。但，因为每顿俄式大餐我都喜欢点它，只喜欢喝它，也就对它的记忆最深刻。甚至远比那些法式大餐里的汤都来得深刻！
我想，什么是一个人的口味，那一定是这个人在他的出生地第一次品尝到的东西。而且以后连续不断品尝到的东西。如同bJ的炸酱面、油饼和馄饨，不管我离开bJ有多远，这些家常食品，永远牵扯着我的胃！
你喜欢一样食品，一定是这种食品的某种东西抓住了你的胃，而且，常吃也不会腻。就像香喷喷的米饭一样，那么普通的东西，很多人吃的时候也许都顾不上细细品味，就一碗米饭吃完了。但你以后不管吃多少次米饭，常吃常香，永远不会腻的！
莫斯科餐厅的“红菜汤”对于我来说，也许就是这样。当它被端上来的时候，我一看见它那宝石般的红色，周身的情绪就开始激动，味蕾就开始活跃；慢慢地喝一口，甜味和酸味几乎同时侵入你的舌头，接着是各种俄式香料的味道，让你的舌头品不胜品；吃着汤里面的各种菜丝、红菜头丝、洋白菜丝、土豆和胡萝卜块，量虽然不多，但感到是吃到了汤里的精华！
母亲知道我喜欢喝“红菜汤”，在某个困难时期，母亲自己亲自动手，买来红菜头、洋白菜和土豆等，学做“红菜汤”。母亲做的“红菜汤”也许在味道上比不上莫斯科餐厅的正宗，但它带有母爱特有的味道，竟成了我一生的最爱！
有时，我望着坐在轮椅上的93岁高龄的饱经风霜的母亲，很想对她说，再做一碗“红菜汤”吧。当然，只是默默地，在心里说！
（2017年首发我的博客“京城翎管王”；2022年8月29日凌晨5:01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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