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众官员退场，几位老臣走的慢，在后方缓缓抬步。
行至殿门时，阶梯底下已经走满了绿锦官员，远远看去，有人昂首挺胸，走姿行云流水，甚是气傲，有的却低头匆匆而行。
老臣叹了一口气。
“齐大人因何叹气”
齐大人目光并不偏移，道：“世族强盛，所出人才雅人深致，与我等大为不同啊”
随着他的视线看向下方，来者两人皆沉默了。
门阀世族向来在朝中占有重要席位，更是垄断各种资源，培养出的人才有别于寒门、庶民所出，他们自认清贵，行事狂妄，即使实行了科举制度，大力打压，但如今成效犹不见深。
*
“所以他才那般有恃无恐！”
砰的一声，物品被东景帝狠狠砸在地面上，他脸色极为难看，“好一个卢博荣！好一个世家！”
伺候的太监冷汗津津的守在一旁，瞥见帝王眼里越加强烈的杀意时头埋的更低了。
但东景帝到底不是一般人，他很快冷静下来，吩咐道：“请丞相、中书令、卫大将军来宣政殿”
“是”
太监匆匆而去，将晚走一步的几人请了过去。
宣政殿大门紧闭，里面谈论声久久未绝，至于说了什么，无人可知。
*
近些时日，朝廷上时局紧张，而底下关于永宁侯府的事，终于有了决断。
永宁侯接到消息时还不可置信。
刑部联合监察院、大理寺，径直闯入信国公府，及时救下了险些被灭口的老婆子一家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满京哗然。
东景帝坐在高座之上，满目凌厉：“朝堂律法，威严所在，岂能以一己之利枉顾礼法”
“孔子言：知不可为而为之，如今竟有人公然妄渎国策，圣人的书是拿来看的，拿来办事却是百无一用！”
“信国公何在”
斥责之声满室弥漫，信国公颤巍巍的跪倒在地，“陛下……”
“国之法度，不容有失，你可有异议”
“微臣不敢！”
东景帝冷哼一声，很快有人出来请求治罪于国公夫人。
“准奏”
案件开始急速审查，牢狱当中那家人亲口之人指认幕后之人乃是信国公夫人。
信国公夫人当即锒铛入狱，府上名声一落千丈。
而大把的赏赐抬进了永宁侯府。
李向沅终于不再遭受母亲和家族的问责，毕竟皇上都过问了此事，判了国公夫人的罪，还补偿了她。
既然国公夫人有罪，那有罪的便不是她，若再追究，那岂不是言说对皇上的不满，众人暂时停歇。
观澜苑中。
李向沅畅快一笑，双目亮晶晶的看着青寻。
“事情皆在祖母意料之中”
青寻递给她一块糕点，道：“如今，国公夫人想要活，那是极难了”
世人流言能将当初的李向沅逼死，那么如今声名狼藉还犯了罪的国公夫人更得死，没有人容的下她活。
青寻说的没错，当晚，牢狱中蓬头垢面的国公夫人收到了传信，让她以死谢罪。
手中纸晃悠悠的跌落，国公夫人泪流满面，即使她内心深处早知难逃一死，但到底存了一丝希望，哪怕不能回府只是去庙里当个尼姑她也愿意，她不想死啊……
可笑她终于回忆起当初是如何利用流言蜚语想致李向沅于死地。
杀人者，人恒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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