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凉看着陈瑶问道：“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二人走在夜路上，廊城是一座小城，何况现在已经到了午夜，除了医院门口还有一些人来回行走之外，这一路上所遇到的人都是不多，掰着手指都能数过来。
这样的夜晚十分安静。
陈瑶的性子清冷，不爱说话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她今晚的话格外的少，那就很不正常。
陈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或者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某种程度上她与梁小凉是同样的成长，不同的是她有一间父母留下的房子，有一个从小照顾她的邻居，但这仍是孤独的，长期的孤独造就了如今的清冷性子，也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很多事情。
比如觉醒者的未来在哪里，比如自己以后能做些什么事情，今天这件事让她见识到了隐藏着觉醒者光鲜外皮之下的一些见不得光和苟且，那褚少云绝对不单单只是一个人，他的背后藏匿着什么组织？
那些人的目的真的只是单纯的贩卖天赋而已？
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神秘和未知需要一代又一代的人不停前往探索，倒不是她在杞人忧天，只是难免会想的多一些，人最怕想得多，因为那会让自己陷入迷惘，看不清眼前的道路。
而最让她担心的还是身边的人，觉醒者的性命尊贵而又脆弱，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见她不说话，梁小凉想了想，说道：“要不然我给你讲个冷笑话吧，我这二十年就靠这个笑话活着。”
二十年靠一个笑话活着？
听到这话陈瑶抬头看着他，有些不信，也有些好奇。
梁小凉清了清嗓子说道：“从前有一座大房子，房子里生活着两只鸭子，分别是鸭妈妈和它的儿子小黄鸭，有一天晚上鸭妈妈正在做饭突然发现酱油没了，于是就让小黄鸭去打酱油，小黄鸭拿了钱去楼下超市，但是在过马路的时候突然被一辆车给撞死了，临死前小鸭子发出了呱的一声惨叫，所以它就变成了小黄瓜！”
他有些得意。
陈瑶的眼中满是诧异，她愣在了那里，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梁小凉又问道：“你知道这个冷笑话教会了我们什么吗？”
陈瑶摇了摇头：“不知道。”
梁小凉哈哈一笑：“告诫了我们过马路的时候一定要走人行横道，哈哈哈！”
陈瑶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她觉得这位未来的联邦执法官好像是个傻子，但是看着梁小凉脸上那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她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微笑，复杂的心思变得轻快了许多。
目送着陈瑶上了楼，梁小凉在楼下站了一会儿之后就转身离开朝着长安街走了过去，他现在几乎称得上是衣不蔽体，学院给他提供的房间也没有衣服，只能回到自己在长安街的出租屋去取。
说起来他距离房屋到期还有几天的时间，这一次回去之后把东西取了然后给房东发个微信就算了，反正也没有押金。
说起来这么多年来他竟然是一个朋友都没有交下，打工赚钱的地方也是一两个月换一次，而且平时大多是零工，突然不去了也没人在意。
陈瑶站在窗前，没有开灯，目光透过窗户看着下方渐渐远去的梁小凉，片刻后拉上了窗帘。
梁小凉并没有打车，穷逼不配打车。
才桂阳街走到长安街起码需要四十分钟左右的路程，现在只不过才一点多一点，时间自然是来得及。
走夜路是一件很让人享受的事情，听着四周的安静，迎着两面的晚风，一颗心总会不由自主的平静的下来，你就只想一直走，一直往前走，让这路更长一些，让这风多吹片刻。
梁小凉的脸上挂着笑容，若不是身上衣衫着实褴褛，心血来潮的他想要走上一夜。
摸了摸屁股兜，幸运的是出租屋的钥匙还在兜里揣着。
“你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月兔趴在他的肩膀上横了他一眼，出声说道。
梁小凉笑着道：“我这二十年始终在生存，直到最近几天才让我体会到了生活的模样，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能持续多久，但我想尽可能的让它更久一些。”
月兔并不理解他的意思，它做了太久的神，早已经忘记了人间何为疾苦，众生何为挣扎，只是问道：“所以你才会尽全力的去帮助几个素不相识的人？”
梁小凉不乐意了：“啥叫素不相识，我辈年轻人，当执三尺剑，荡不平事，这叫正直。”
他本以为月兔会和他斗两句嘴，但出奇的是这小东西竟然没有说话，让他有些诧异。
路再长也总有走完的时候，就像这夜晚再如何安静迷人，也总会有天亮的时候。
当梁小凉再次走在长安街这条老街上的时候，原本就十分平静的内心变得更加安定起来，走进了破小区，登上了破楼，站在了脱落的墙皮一侧，他拿出钥匙打开了生锈的门。
屋内很黑，回到家本是一种很安全的感觉，但梁小凉的面色却在进门的瞬间发生了变化，一股突如其来的冷意席卷着他的全身。
神之领域之内，屋内的一切全都无所遁形，他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在自己的床上坐着一个人。
意念一动，屋内的开关被他打开，他也终于看清楚了坐在床上的是什么人。
一个穿着西装，头戴圆帽，面容之上像是有着一团云雾一般，让人看不真切云雾之下的容貌。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这样的打扮梁小凉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赊刀人特有的装扮。
大百科全书所收集到的信息也尽数出现在眼前。
“猫腻，赊刀人组织，地位不详，实力不详，天赋不详，能力不详！能量值不可加！”
看着大百科全书上面的这句话，梁小凉的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疯狂颠覆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大百科全书上出现这样的信息，除了一个名字之外其余所有信息都是不详，而且就连能量值都无法增加。
能够造成如此模样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这位赊刀人的实力境界太过强大，强大到了凭借他现如今的境界即便是大百科全书也没有能力收集到这猫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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