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独立团第二团的两千多士兵变成矿工？”耶夫洛夫有些诧异，“他们是我们的战略预备队，难道，他们去做矿工？”
“对！仅就劳动而言，年老的村民和妇女，难以承担高强度劳动。精锐部队除却打仗，副业就是军垦马铃薯，最新加入我们的那五千名两支独立团的战士，从事矿工工作，是有必要的。毕竟兵工厂不能中断生产！”
“这么说来的确是这个道理，但是……”
杨明志停顿了一下，缓缓道：“你有顾虑非常正常，我们组建独立团，是指望他们去打仗的。尤其是独立团第二团，核心人员是黑熊游击大队，这群游击战士和德军在森林中兜圈子长达一年，他们并不乐意主动找德军作战。”
“是的。”
“那位梅德韦杰夫，他带出来的游击战士，经过挑选，就只有三百名可作战人员。除却这三百名士兵，独立团第二团剩下的人，都是曾被俘的人员。这支部队的构成，也就决定了他们不可能成为我们手中的精锐！”
这算是司令吐露心扉？耶夫洛夫冷不丁的问道：“你从没将他们当做精锐部队来用？”
“难道你认为他们可能作为精锐吗？”杨明志反问道。
话说到这儿了，耶夫洛夫脸皮微微一震，他坐直了身子，居然嚷嚷起了一大大道理：“在咱们苏联，按照规定，叛变投敌的苏联公民都应该被枪决！然而，现实驱使我们不能这么做，这些投降德军的红军战士，我们支持他们重新回归红军的队伍，继续向侵略者作战。”
“这是非常务实的！如果内务部真的枪决了所有的叛徒，等于说断了百万被俘战士归回的信心，搞不好，他们还能成为德军的死忠！”
耶夫洛夫点点头：“这种情况，耶莲京娜跟我说的很明白。所以你支持重新武装那些投靠我们的罗马尼亚人，她其实也是支持的。我和她的感情很密切，那个女人的见识令我钦佩。假若她不是一个女人，恐怕近卫284师的师长，就该让他做。”
“284师当前还没有师长的！你这位师长已经升职为集团军副司令了！听你的意思，你很希望她做师长？！”
杨明志循循善诱的这么一问，耶夫洛夫果然嘿嘿笑起来，嘟囔道：“苏联还没有女人做师长的先例！”
“的确，在1942年以前，苏联也没有女人做师级政委的先例。”
话道于此，耶夫洛夫为之一振。“别列科夫，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你就是你的意思吗？”
“我……但是……”
杨明志摇摇头：“我们现在调动部队的习惯，是抽掉团级规模的部队参战。我们有着集团军的头衔，兵力正好相当于1941年版本整编师。暂时284师就不设立师长吧！耶莲京娜同志是我军的栋梁，她的战斗精神，已经为国家的忠诚，值得我们尊重。她现在全面负责近卫284师的事务，我想我们有必要许可她长期她从事该事务。政治委员担任军事指挥员，这有很多先例。那么……”
耶夫洛夫再度露出的笑意，他举起了手，“好了，你说话还是这么含蓄。也许她会成为我军第一位女性师长，她必须用实际工作，证明自己有担任师长的能力。”
未来，有女性担任军队的将军，在各国已经是普遍存在的，像是欧洲国家的各类议会，女性议员的比例也越来越高，这算是一种人文的进步。沙俄时代，只有一些女兵组成的步兵营，其营长也往往是男性担任。但在当前，即便标榜自己解放了数千万女性的苏联，还是认为女兵最合适担任的就是基层的战地护士和通讯兵。在这场卫国战争中，上百万女性担任了女兵，她们也基本为基层士兵。
也许，在这个时代，耶莲京娜能创造新的历史。仔细想想这是有可能的，她已经是师政委了，担任师长又有何不妥。何况现在的她的确是在履行近卫284师师长的工作。
“我们还是继续说说独立团吧！”杨明志又把话题拉了回来，“在这个问题上，耶莲京娜说的很有道理。我们的两支独立团，其中的战士构成，基本为曾经的变节者。他们在入伍的时候，已经宣誓为国家而战，然而他们没有选择与阵地共存亡，可耻的投降了！这种叛徒是难以被信任的，他们再度宣誓为苏联而战的誓词，我想你也难以完全相信。”
“对！他们毕竟曾为叛徒！”
“我们的队伍里，近卫284师第三团中的男兵，他们都曾作为叛徒。他们是通过血战为曾经的叛变行为赎罪，他们因而获得我们广大基层战士的信任！
至于这些独立团，尤其是独立团第二团，他们的情况也非常特殊。我直言不讳的说，当那个梅德韦杰夫下令他的人，用黑洞洞的步枪威胁我时，我真想本能的将他毙了。”
“这件事我听说了。”耶夫洛夫道，“当时的情况还很危险的！那个人一开始并不愿意加入我军，他们宁可在森林中躲躲藏藏。”
“所以这样的部队，能当做精锐吗？他们的战斗意志值得商榷，所以我才计划将这支部队，放在矿场地区。因为那里是整个游击共和国，最偏僻安生的区域。”
“原来你竟是这样的打算！”耶夫洛夫恍然大悟，“这支部队，到现在还没有前往他们该去的驻地！从他们糟糕的训练情况来看，这些部队就不可能作为精锐，甚至走上十公里，就气喘吁吁了。现在雨停了，他们也该前往驻地。”
“他们的身体还是过于羸弱了。行军十公里就能气喘吁吁，我们的精锐战士可是能带着二十公斤的装备，一天奔袭高达五十公里的！”杨明志说到激动处敲起了桌子，“所以他们就更应该挖矿！我们的军队不养兵油子，既然他们吃着一天超过五公斤马铃薯的军粮，就该奉献出足够的劳动对得起巨量的粮食投入！再说了，挖矿也是对他们曾经叛变的惩罚！尤其是那个梅德韦杰夫，更得身先士卒的拿起稿斧戴上防毒面罩，这也是对他一度下令抗拒我军收编的惩戒！”
正副司令如同闲聊的会谈，其内容也算精彩。两人的对话实际是公开的，参谋员们都能听出个大概，在日常的闲聊中，精华部分被有意着写在小本子上，之后迅速交到萨林奇金和耶莲京娜手中。
其中自然包括关于耶莲京娜的内容。
当天晚上，萨林奇金拿到了年轻内务部成员的“密信”，即关于两位司令的谈话内容。
雷达的事萨林奇金不但知道，对于雷达的运作充满期待。然而就是别列科夫选定的雷达兵名单，令他有些好奇。佩里娅·柳娜，这个女孩是中国的留学生，别列科夫偏爱她不足为奇。倒是那个安娜·索尔金娜，直觉告诉萨林奇金，这个女兵绝不简单！关于索尔金娜的身份，秘密调查便随即展开。
除此之外，这会谈中最耐人寻味的，不就是关于耶莲京娜的内容么？关于独立团的调动，那是军事方面的事，萨林奇金没什么意见，两位司令对于耶莲京娜本人的态度，令他很是惊讶。
萨林奇金的额头满是汗水，光头更是被油灯照的锃光瓦亮。
他一个自言自语：“哈哈，耶莲京娜，你的两位战友，是在推荐你成为正职师长。近卫284师这样的内务部队，由内务部成员担任师长。所以，我也正式推荐你？不！除非以后的工作中，你能让我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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