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森点点头：“严冬的麻雀在枯枝上争夺位置，等待春柳萌发，一旦鹊敌飞来，就不会彼此成仇，弘历提的诗。”
“你父亲最喜欢的诗。”穆兰鹤浅浅一笑，脸上带着难掩的柔情。
林屿森闭了闭眼，父亲离开数十年，儿时坐在他腿上念诗的小孩早已经长大。
“小屿，妈妈要谢谢你，妈妈软弱没能做到的事，你一定要做了，你爸爸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穆兰鹤眼底含了些隐忍的泪，眼神坚定。
“我懂。”
她苦心让他看这首诗的意思，他怎会不懂，这么多年那件事看似已经过去了，但在他和穆兰鹤心里，一刻也不敢忘。
从故宫出来，阴沉了一早的天空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此时的故宫如同一副水墨画般，有雨水滑过他的肩头又咂在地上。
雨落大海，点滴至天明。
滨海正式进入雨季，昨晚傍晚一场大雨后，第二天街道洒扫干净，天空澄澈通明。
陈潇带了整套的装备，按照短信上的地址在盛世大厅的临时会议室集合。
昨前两天主要讲一些理论知识和求生计能，今天是第一次下海实践课。
董思存知道她报了潜水学习班，跃跃欲试差点就跟过来，不巧最近她有个难缠的病人，实在抽不开时间，只能让她身先士卒了。
等待的时间有点长，陈潇百无聊赖，也无心和身边不熟悉的人闲聊，从包里拿出随身带的素描本，随意的添添画画。
她撑着画本，随意的换了一个姿势，周围一阵轻微的骚动，陈潇听到她们压抑不住的兴奋声，手抵着本子低头一笑，眼睛弯弯，像月牙一样。
“好帅啊，原来我们的实践课教练这么帅。”女孩捧着脸，婴儿肥的脸上带着一丝可疑的红晕。
“是啊，还好没错过，不然亏大了。”
……
陈潇低低轻笑出声来。
“你们好，我是你们的潜水教练许牧。”许牧扫了一眼会议室里的人，眼神在某处停留了一会，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许牧早在学员名单里看到了陈潇的名字，扫了一眼便在人群里找到了她。
他明目张胆往她那边看了几次，只是她不怎么抬头。
陈潇自始至终只把他当做芸芸众生里，旅途里遇到的陌生人，转身你南我北，互不打扰，但许牧不这么想。他忍不住想靠近她，想了解她，走近她的生活。
几个学员站在一起交头接耳，说着她懵懂不知的故事，别人的世界雨再大也淋不进她心里。
陈潇在本子右下脚写上言欢，2018.5.20——
收了素描本，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心里有些明白，难怪这些女孩激动，负责潜水教学的教练是个年轻男人，一身黄黑相交的潜水服勾勒出结实，健壮的身体，一头剪短的头发上沾了些水气，健康的浅麦色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
陈潇用了十几秒想起了他是谁，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世界还真小，这样都能遇到。
和学员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她大概了解了，原来许牧也不是本地人，他从小在意大利长大，爱好潜水，是很资深的潜水教练。从小接受的都是西方教育，这也是为什么当时见她第一面会如此“无礼，”让她请吃饭，不过是一种笨拙的示好。
一下子陈潇倒觉得是自己不够洒脱，还把他当做故意搭讪的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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