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房间出来已经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扣子松垮垮的扣着，站在暮色苍茫的庭院中，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讲着话。
一切仿佛是清早模模糊糊的一个梦境，谁知道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能和气的共处一室。
她正看着他，他仿佛察觉了一般，忽然转过头。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收回目光。
林屿森没作声，手机那头传来何可佑的询问：“沈意茹回来告了一状？”
“就这样吧。”他对着那头敷衍，“她的事我会找时间回来说清楚。”
提起沈意茹，林屿森心头突突的一跳，微微有些不悦，人也冷了下来。
正往回走，乔安东的电话打了了过来。
陈潇见他在忙，从桌上找了张便签，留了字条，拍了拍只只的头一个人走了。
林屿森打完电话进来，人已经不在，只剩只只吐着舌头趴在软垫上。
“她去哪了？嗯。”林屿森微微低头，问只只又像是问自己。
回应他的是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无意中看到桌上她留的字条，“你忙，我自己可以回去。”
字很娟秀，落笔不急不躁，同她这个人给人的感觉。
林屿森摇了摇头，拿了车钥匙追了出去。
一路把车开出小区一段路，在路上找到她。
盛世华庭虽在闹市，但从小区出来有两三百米是绿化林，几乎只有车辆出入。
雨后的空气里带着泥土的腥味，树叶上盛满了水，滴答滴答落下来。
路灯下虫子围在一起飞，她一个人抱着手走得很慢。
林屿森跟在她身后一段路，快到转弯时加快了车速。车子很快在她旁边减速，陈潇偏头看了眼才发现是他。
“陈潇，你个不听话的女人。”林屿森把车停在路边，有些无奈的笑骂。
陈潇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又招了他嫌？，
“胆肥了，这片晚上不安全，抢劫的小混混很多。”林屿森把手搭在车窗上，一本正经的编瞎话。
陈潇张了张嘴，怎么就这么不相信他的话呢！
“上车！”
“其实你不用特意又出来的，”她叹了口气，绕过去开了车门。
林屿森盯着她的脸看了会，长手伸手从后座拿了件衣服递给她，“穿上。”
车里谁也没再说话，林屿森觉得有点闷，随手开了音乐，勃拉姆斯的D大调小提琴协作曲。
“你喜欢勃拉姆斯吗？”陈潇眼前一亮，有几分惊喜。
“我喜欢。”
她点点头，偶尔从半降的车窗向外望去，初夏的夜风吹在脸上凉丝丝的，而他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
转过滨江大道，浓密的法国梧桐遮掩下是滨海城区的老建筑，淡金光晕勾勒出岁月积淀下的陈旧。开得更近了，岸沿热闹非凡，城市的霓虹连绵不绝。
陈潇凑近车窗，探着头看出去。
“不冷吗？”林屿森看了一眼半开的车窗还有她坚持抱在手里的外套。
“不会，你看他们多开心。”陈潇长长的吁了口气。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许牧，”她迟疑出声，这么晚了找她什么事。
那头听见她的声音，笑了笑，“明天有时间吗？”
“明天啊？应该有，怎么了？”她许久没去参加潜水活动，以为他是问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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